以數十年的光陰,來考驗一個人,其實單憑這一點,這宗門的強大與否,便可以初見端倪。

所幸,周海媚的表哥,終於也是耐下了寂寞,與旁人的冷眼,經受住了這一次的考驗。

他將自身當做熔爐,而後將自己,放置在其中,鍛造了數十年,今日,這件寶物,終於也是開封,得以重見天日。

其實單從這一點上來說,只是憑此心性,他確實可以當得上是天才二字。

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的多。

既然對方經受住了考驗,而今天,那名老者自然便是來接他,正式地回到山門,開始修行。

而且,似乎是要讓那周海媚的表哥,在這最後離去之際,證明自己一般,他也是讓對方,解開功法的束縛,徹底地釋放出自己的氣息,做出突破。

然後才有了眼下,這對方接連突破的壯觀場面。

對於這一幕,自然也是令那些周家子弟,盡皆譁然。

“原來,這世間,還真有這等神秘的宗門!”

當時也是有人如此驚呼道。

在尋常人的眼中,他們這些武者,能夠移山填海,乃是活神仙。

可此刻,他們這些武者的眼中,眼前這名面目慈愛的老者,便是真正的活神仙。

僅僅是一部考驗門下子弟的功法,便能夠讓人,在短短二十年的時間裡,突破到煉體境界。

“這神秘的宗門,該有多麼強大啊!”

眾人在心中,訝然地自問道。

而後他們再望向周海媚表哥的神色,便不再是輕蔑,反倒是多了幾分妒忌。

他們當然也想,讓那老者將自己收入到山門之中。

只不過,可惜的是,除卻周海媚的表哥之外,便再無任何人的資質,可以入那老者的法眼。

對於這一點,可惜歸可惜,但那老者,在臨去之際,本是許諾,可以答應周家一個請求。

並且,老者還曾放話,就算是幫他們,直接除掉齊家,幫助周家成為清遠郡的霸主,也未嘗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對此,作為周海媚的父親,也就是周家的家住,也是一下子怦然心動起來。

或許是因為身居高位的關係,對於他而言,修為的提升,只是一個身外之事。

在他心中,如何能夠壯大周家,才是首要的事情。

而眼下,如此好的條件,擺在他的面前,如何能夠讓他不感到心動。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真沒想到,我這一次,居然也託了這個傻小子的福!”

周海媚的父親,也是在心中,如此喜滋滋的想到。

至於他口中的傻小子,自然便是周海媚的表哥。

可正當,他在思考,如何啟齒,該對那位老者說道此事之際,接下來,周海媚表哥的一席話,卻是將他心中的幻想,全都給擊破了。

只聽見那人說道:“師父,我雖然姓周,並且也在這周家,生活了幾近三十年的時光,但我卻是從未在這家族裡,感受過同族的情誼與溫暖。所以,總得來說,我並不虧欠這周家什麼。所以,你無須為了徒兒,做那些有違天和的事情。”

周海媚表哥口中的這番話,說得是極為的淡然,甚至於,沒有裹挾一絲情感。

並且,他還不曾把話說完,不過是停頓了數個呼吸之後,他也是繼續說道:“師父,請你重新賜予徒兒一個名字和姓氏,我想要和這周家的一切,徹底斷絕。這周家,今後只是你們的周家,與我,再無瓜葛。”

周海媚表哥的這一席話,說得周家眾人,也是極為震驚。

他們不曾想到,平日裡那個任人折辱,看起來也是頗為憨厚的傻小子,有朝一日,竟然也會如此硬氣地與他們較真。

甚至於,到了最後,對方還要脫離周家。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便是很簡單。

周海媚的表哥,脫離了周家。

並且,還曾下了死口,不管是周家的任何人,都不得再提及的過往的姓名。

也正是因為如此,但凡是知道當年內幕之人,都只是將對方稱之為周海媚表哥。

因為對方與周家決裂的緣故,很自然的是,周家家主藉助那名老者的手段,進而稱霸清遠郡的目標,也就此告破。

只不過,雖然那人徹底與周家決裂,可對周海媚這位不曾輕看於他的表妹,卻似乎是格外的照顧。

私底下,兩人卻是依舊保持著過往的情誼,常常在私下裡幽會,

這樣的情況,直至周海媚,遠嫁到齊家,還不曾斷絕。

對此,周海媚的父親,雖然心中有過擔憂,害怕此事被齊建川知曉,會因此遷怒自己周家,但一想到對方背後的宗門,也就將此事,當做自己不曾知曉,依舊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甚至於,周海媚的父親,心中還有一絲期待,他期待自己女兒與對方的不論戀,被發現。

因為這麼一來,他們周家,也將會與那個曾經叛出家族之人,徹底綁死。

而今,局勢似乎與自己心中的預期,走到了一起。

果不其然,紙包不住火,最終,他們二人的這份情誼,也是真的被齊建川看穿,進而對方軟禁了自己的女兒。

為了求救,對方也是給自己發了這封密信,許諾清遠郡霸主的位置,讓自己暗中對付齊家。

在經過好一番的考慮之後,周海媚的父親,也是決定,相信自己女兒這一回,走到了齊家的對立面。

當然,說是相信自己的女兒,倒不如,他是相信那位曾經叛出周家之人的實力。

他知道,在進入到那神秘宗門潛修之後,那人的修為,也是一日千里。

更是有傳言說道,他隱隱已經修煉到了靈體境界,觸碰到了界域壁壘。

能夠修煉到這個境界的,自然已經是人龍域,最巔峰的存在。

“有這麼一位靠山,不要說清遠郡齊家,就是那皇室,他周家,都敢張開嘴去咬對方一口。”

甚至於,當時周海媚的父親,還如此想到。

其實,對於自己父親,想要利用自己與姘頭的關係,從而稱霸清遠郡的意圖,周海媚早已是心知肚明。

她也樂得對方有如此意圖。

畢竟,從根本上算來,她既然已經從周家裡,嫁到了齊家,那麼她就已經不再算是周家之人了。

要知道,嫁出去的女兒,便如同潑出去的水。

對於這一點,她還是知曉的。

故而,她在自己發給父親的兩封密信裡,也確實明確地提到,她這只是與對方做交易。

至於願不願意與自己做這筆交易,最後所憑藉的,還是要看他父親個人的意願。

而從如今看來,很顯然,他的父親,沒有能夠抵禦自己的重諾,從而選擇了與自己進行交易。

對於這一點,在周海媚的心中,當然還是比較滿意的。

畢竟,她眼下遭到軟禁,最是孤立無援。

雖然她有一個姘頭可以依靠,但就如同眼下這境地般,他的姘頭,從宗門趕到此地,還需要很長一段時日。

甚至於,對方每次出山門,來見自己,都需要事先找好藉口。

故而,這一次,距離之前對方來找自己,不過堪堪過去月餘,對方能否在如此短暫的時日,再來找自己,這都成了兩說之數。

“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們的身份,讓我們無法真的在明面上逾距啊!”

周海媚苦笑著在心中說道。

她此刻所說的身份,自然不是她齊家大夫人的身份,要知道,齊家雖然勢大,但在那個神秘宗門眼裡,卻真的不算是什麼。

而此刻,她口中的這個身份,自然便是她與對方,乃是表兄妹的事實。

也正是因為體內,擁有著這個無法割斷的血緣關係,這才導致他們之間,雖然也曾有過山盟海誓。但最終,她卻是不得不下嫁齊家,而對方,也在宗門內,尋到一位女子,作為自己的夫人。

雖然對方也曾表示過,不在意世俗的目光,但對方難得能夠擁有這樣的機會,進入到一個強大的宗門裡修行,她周海媚又怎麼忍心,讓對方為了自己,拋棄那大好的前程呢?

說到底,不得不說,周海媚對待他人,雖然尖酸刻薄,令人厭煩,可她對於自己的這位姘頭,卻是真心實意。

“雖然這有些困難,但我相信,阿浪在看到我的訊息,一定會尋找一個由頭,離開山門,而後在第一時間趕到齊家,拯救於我。畢竟,他也知道,王兒與候兒,可是他的親生骨肉。他可不是齊建川那個白眼狼,知道自己親骨肉身死的訊息,他一定會著急忙慌地敢來,我相信他。”

像是想起兩人之間,曾經的山盟海誓與快樂的時光一般,很快,周海媚也是神色堅定地如此對自己說道。

而至於他口中的阿浪,自然便是她姘頭的名字。

早在當初,他在脫離周家,請他的師父,為自己賜名之際,對方便是笑著給出“徐浪”二字。

徐,乃是他那位師父的姓氏。

至於“浪”字何解,他沒有問,他師父也就沒有說。

故而,自此之後,周海媚的表哥,便以“徐浪”二字自稱。

而她周海媚,也就一直稱呼對方為“阿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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