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著身軀,邁著輕盈的步伐,齊天飛像是化身成為一個神識敏銳的獵人,開始四處查探周圍的環境。
在經過一番細緻的查探之後,齊天飛發現,正如他與齊建川之中的約定那般,眼下,但凡是所有齊家衛護,在這一刻,卻是全都被支開了。
“齊建川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感受到這一點,在齊天飛的心中,也是頗有幾分不解之意。
要知道,對方乃是齊家之主,所有齊家之人,都需要受到他支配,這一點確實不假。
但齊建川難道就不擔心,他留下如此明顯調動人員的痕跡,等到明後天,周海媚遇襲的訊息傳遞開來之後,所有人會將懷疑的矛頭,指向他嗎?
甚至於,齊天飛還在心中如此問道。
但其實,齊天飛又哪裡會知道,為了能夠配合他,順利地除掉周海媚,拔除他的這根心頭之刺,明面上,齊建川乃是調離開了這些護衛,但其實,他卻是安排了另外一批人,已經將那些護衛,送上了黃泉路。
並且,關於斬殺周海媚一事,他本來也可以自己動手。
只不過,像是不願意,自己的雙手沾染到周海媚體內那骯髒的血液一樣,他最終,選擇了讓齊天飛代為執行。
“雖然她背叛我在先,但到底,我們之間還是有夫妻之實,所以,還是留給她幾分情面吧!而且讓齊天飛代我執行,斬殺她一事,從更深層次來說,對於齊家,也是更有好處,一來,我給予了他報仇的機會,日後,因為這份情誼,他總應該會向我靠攏,投奔於我。並且,假使周家真要追查此事,我也好有個說辭。”
當時的齊建川,也是在心中如此考慮到。
也正是因為有著如此思慮,他這才會放棄讓自己去斬殺周海媚,這樣一個更加穩妥的辦法,反倒是讓齊天飛,代他執行此事。
像是在巡視獵物一般,在周海媚的居住之所,四處查探一番,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後,在齊天飛的心中,也是於猛然間,鬆了一口氣。
“看來,我這是謹慎過頭了,周海媚並沒有發現異常,進而提前佈置陷阱。如此一來,是我多慮了。不過這樣也好,免生波折。那麼,是時候去討債了!”
心中如此想到,齊天飛的雙眼之中,也是閃過一絲狠戾之色。
而另一邊,就在齊天飛打定主意,準備行動之際,而處在偏房之中,對這一切,尚且還未有所察覺的周海媚,卻是負手相依,慵懶地躺在床榻之上。
如此長夜,眾人都已經是進入到了夢鄉之中,但自從,齊家族比之後,她便是被打落到如此“冷宮”之中,被軟禁在了此地,不能夠離開數步。
這令她很是哀怨。
要知道,這件事情,在知情人眼裡,都明白,乃是錯在她這一方。
但心中懷有怨恨之意的她,卻並不這麼認為。
相反,眼下的她,無時不刻不在恨那齊天飛。
也是,先是二兒子,再是大兒子,自己一雙子嗣,居然全都戰死於對方手中,如此說來,身為人母,她又怎麼會不怨恨對方。
並且,對於此事,齊建川非但不維護她,站在他這邊,嚴懲兇手,卻是反過頭來,對付她。
“還說什麼念及夫妻之情,不殺於我,只是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可笑,真是可笑。齊建川,你真以為我會對你感恩戴澤不成?今日所受之辱,來日我必然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加倍償還。對了,我於數日之前,便已經託手下之人,將王兒與候兒身死的訊息,告訴了我表哥,算算時日,他應該快要趕到齊家才是,只要他能夠趕到齊家,哼哼,什麼清遠郡一霸,還不是他動動手指頭,便可以輕而易舉地除掉。”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周海媚也是嘴角一勾,冷笑著自語道。
“而且,前幾日,我還收到一個訊息,說是父親,已經在打頭陣,開始暗中,對齊家在清源山的礦脈下手。解氣,這可真是太解氣了。”
周海媚咬牙切齒道。
嫁入齊家,當齊家大夫人這麼多年,她當然知道,清源山對於齊家而言,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
故而,在當初,進入到這偏房,被軟禁起來之前,她便是暗中發出了兩封迷信。
一封密信,乃是給予他的情郎,也就是她口中的表哥,讓對方快馬加鞭,趕到此地,為自己的一雙子嗣報仇。
而另一封密信,便是給予她的父親。
在信中,她非但講述自己所遭受的境遇,而後更是讓對方,暗中偷襲清源山。
她知道,在這清遠郡,齊家絕對是一個地位不可撼動的霸主。她周家乃是萬萬比不上。故而,正面硬碰硬,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在暗中施展手段,讓對方感到焦頭爛額,這一點,他們周家還是能夠輕易地做到的。
而事實,也確實證明了這一點。
至少在當下,在周家的秘密動手之下,齊建川確實感受到了頭疼。
畢竟,任憑他去百般猜想,也必然猜測不到,這在暗中下手的,居然會是他周家。
要知道,在這清遠郡,哪怕是十個周家,也比不過一個齊家。
擁有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對方又怎麼敢動自己呢?
再加上,自己雖然軟禁了周海媚,但在表面之上,自己至少還是對對方客客氣氣的。
他根本就想不到,周海媚的報復心思,會如此強烈。
也正是因為懷著這樣的想法,故而,就算是動員了家族裡的有生力量,在清源山礦脈遇襲一事,他也不曾懷疑到周家上去。
說到底,他還是看輕了,一個母親,失去孩子那可怕的報復心理。
而且,按照常理而言,就算是給予周家,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動彈齊家分毫。
要知道,就算周海媚乃是周家大小姐,是周家家主的獨苗。
可為了自己的女兒,從而讓整個家族,陷入到不義之地,不管是誰,怕是都不會這麼去做。
但最終,周家還是選擇了站在齊家敵對的立場之上。
他們之所以會做出如此看似糊塗的舉動,看似不可思議,但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們得到了一個天大好處的許諾。
而這個許諾之人,就是周海媚。
早在當初,接到密信,得知自己女兒,陷入到如此不義的境地之後,那周家家主,也曾憤怒。
他本想,到這齊家之中,質問齊建川,為何要如此對待自己的女兒,甚至是對自己外孫身死之事,不聞不問。
但待到他冷靜下去,卻是直接失去了繼續做這件事情的決心。
他之所以如此,並不是意味著他乃是出爾反爾之人,實在是因為齊家勢大,礙於形勢所迫,他才會在如此悲憤的情況下,還選擇低頭。
但很快,就在周家家主,決定放任此事,不了了之之際,他卻是接到了自己女兒的第二封密信。
相比較於第一封密信,顯然,這第二封密信裡的內容,就顯得要更加簡單,並且要更加駭人。
之所以如此說道,乃是因為在這第二封的密信之中,周海媚直接允諾,要讓他們周家,取代齊家,成為清遠郡的霸主。
這樣的承諾,若是放在其他人的眼中看來,一定會讓他們笑掉大牙。
畢竟,齊家坐上這霸主的位置,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數百年了。
如此說來,想要將他拉下水,又豈會是如此容易的事情。
而且在這數百年來,想要去做這件事情的家族,不是沒有,但他們的下場,無一不是舉族覆滅。
如此說來,那麼多勢力要遠比周家來得大的家族,都做不到的事情,僅僅是憑藉一個周海媚,又如何能夠做到這一點?
雖然這個在外人看來,算是頗為可笑的許諾,但周家家主就這麼信了。
他之所以會相信,並不是因為他愚蠢,而是因為他知道許多人所不知道的內幕。
就比如,周海媚那個姘頭的身份。
說起周海媚的那個姘頭,就不得不用“傳奇”二字,來形容對方了。
那人五歲便可以感知到外界元力,而後開始修行功法。
在發現這一點後,眾人皆以為,他們周家,將會再出一名天才。
可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直至十歲,那周海媚的姘頭,卻是依舊處在通玄境界。
而後十五,二十,依舊如此。
至此,眾人也是逐步地將他忘卻,甚至於,還以為對方的修為低下,進而開始嫌棄他,辱罵他是廢人。
唯獨周海媚,與旁人態度不同,反倒是與往常一樣仍與對方有所往來。
或許是因為如此,一來二去,兩人之間的情誼,也是要比常人來得深厚得多,甚至於是到了最後,還產生那不倫不類的愛戀。
對此,身為周家家主,也就是周海媚的父親,曾經嚴厲的出言制止兩人之間的如此往來。
可任憑他們嚴堵,但還是擋住他們之間的情愫。
故而在明顯上,兩人的表現,只是正常的表兄妹,但在背地裡,他們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對於這一點,在察覺到自己的阻擾,沒有起到絲毫作用之後,周海媚的父親,也終於是放棄了,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過問此事。
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應該是令整個周家都沒有想到的是,在某一天,像是將自己體內所有的潛能,全都爆發出來一樣。
原本那數十年,不曾有所突破,一直處在通玄境界,被人人稱之為“廢物”的周海媚表哥,卻是在一天,接連突破。
“通玄境巔峰!凝血!煉體一重……煉體二重……直至煉體巔峰,這才停了下來。”
這令眾人很是驚疑。
“難道周家將會出現一個絕世天才?”
甚至於,當時人人的心中,都浮現出了這樣的想法。
也就在他們,想要上前,詢問一些事宜之際,這個時候,對方的身邊,卻是出現了一個神秘的老者。
那老者倒是長者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而後開始為周家眾人,解釋起這一切來。
原來,周海媚的表哥,真是一個絕世天才。
而那老者,乃是一個神秘宗門長老。
至於這個宗門,有多神秘,老者沒有言明,只是說,如果他想,只需要揮一揮手,便可以將整個清遠郡覆滅。
按照對方的說法,他在一次外出之際,路遇周家,而後意外地發現了周海媚表哥身上卓絕的天賦。
而後他一下也是動了惻隱之心,想要將對方收入門下。
為了更好地鍛鍊對方,他並沒有在發現對方的第一時間,就將對方帶回山門,
他反倒是交給了對方一套可以壓制自己修為的功法。
他讓對方修煉這部功法。
這也就早就了對方,在這十年裡,修為停滯不前的局面。
其實這是一部功法,更是一種考驗。
唯有能夠耐得住寂寞,能夠熬過去這段時日,這周海媚的表哥,才真有可能,進入到那神秘的宗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