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聽到知愉腹中皇嗣無事,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

也沒理會旁的,只輕拍著她的後背,以做安撫,

烏拉那拉氏等人,倒是暗中打量了知愉一番,

默契的想:這都沒能讓她落了胎,這賤人還真是好福氣。

那邊知愉還伏在胤禛肩膀處,咬唇啜泣著,

“皇上,臣妾好害怕!”

“臣妾自有孕以來,便三番五次的被謀害,看您給賜了嬤嬤,暗的不行,這又開始來明的了,”

“臣妾簡直不敢想,接下來還有什麼等著臣妾和皇兒,”

“若是萬一,萬一哪日,被人刺殺於宮中,也未可知……嗚嗚嗚,臣妾實在害怕!”

這一句一句的,簡直像是恨粗硬的針,在往胤禛的心裡扎,

作為皇帝,

他的女人在他的後宮,卻要時刻為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安全擔憂,

怎能讓他心裡舒服?

感受著肩膀處的濡溼,胤禛邊拍著知愉背,邊開口溫聲安撫道:

“愉兒不必擔心,朕必會查明此事,給你和皇兒一個交代。”

“嗯,臣妾相信皇上。”

她自然不信他這話,

但作為向來乖巧懂事、委曲求全,一心戀慕皇上的和嬪,必須要信,

也唯有如此表現她的態度,胤禛才會更加對她心懷愧疚,

等真揭示幕後之人時,才會更加憤怒!

二人在這邊溫情脈脈,

後面烏拉那拉氏等人的神色,便有些嫌惡了,

同為女人,她們又怎會看不出知愉是真害怕,還是假害怕?

這屋子裡,

恐怕也就皇上一人,看不出和嬪那矯揉造作的演戲。

“皇上,延禧宮這邊是被人動了手腳,那蘇常在處,恐怕亦是被動過手腳,”

烏拉那拉氏見二人遲遲不分開,還一直在那郎情妾意的你儂我儂,

覺得有些刺目,便出聲打斷了二人,

“皇上您看,是不是要查上一查?”

胤禛又拍了拍知愉的背,緩緩鬆開了她,

轉頭看向烏拉那拉氏,渾身散發著冷氣道:

“自然要查,朕倒要看看,是何人這般大膽,都敢明目張膽的戕害妃嬪了!”

知愉原本在捏著手帕在旁邊側頭啜泣,聞言,低聲詢問:

“臣妾方才只顧自己這裡,不知蘇常在如何了?可還好?”

這一句話,

讓胤禛頓時又想到蘇常在悽慘的模樣,冷著臉,沒作聲,

烏拉那拉氏為她解惑道:

“蘇常在不像和嬪你,是真真切切摔了得,雖然在太醫聖手下,險險保住了龍胎,但直到皇嗣出生,就只能臥床靜養了。”

“唉,蘇常在真是受苦了,”

知愉抬手擦了擦眼角,又看向胤禛,

“可見這背後下手之人心思歹毒,就是衝著要害臣妾和蘇常在滑胎來的,下手這樣的狠……”

胤禛板著臉,不停的摩挲著手上的扳指,

“蘇培盛,你去,把今兒晨起,延禧宮、啟祥宮兩宮內的、來往的奴才都篩個遍。”

“嗻!”

蘇培盛的動作也很快,

再說這也好篩,

不消一個時辰,就查完回來了。

冬菊能查到的,蘇培盛自然也能查到,

聽著蘇培盛稟報,是蘇常在命人在延禧宮前灑的油後,

胤禛眉頭皺的好似能夾死蒼蠅,渾身冷氣冒個不停,

蘇培盛弓著身,腳下也是直打擺,心裡哀嚎一聲:

哎喲這是什麼事兒啊!

一個有孕的常在,要害另一個有孕的嬪主,最後給自己整的見了紅!

“那這就有意思了,”

熹妃挑唇道:“按蘇公公查出來的看,蘇常在想要害和嬪,

“結果和嬪無事,蘇常在自己卻真摔了一跤,差點把皇嗣摔沒了,可真是世事弄人啊!”

熹妃嘖嘖稱奇,

後面順答應聽完,就忍不住開了口,“這,會不會是……”

說著,順答應把目光投向了還在床榻上啜泣的知愉。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

順答應話中意思,眾人也都明白,也紛紛看向知愉,

胤禛也想到了這一層,面色是愈發冷了,

知愉卻只當沒看見,繼續低聲哭她的,

看什麼看?會不會是什麼?

她可聽不懂她們什麼意思,

她只是個被算計的受害者!

眾人見知愉不應聲,互相對視一眼,視線又轉回到了順答應身上,

順答應見此,明知道眾人想推她出來,

但也無法,誰讓她方才第一個開了口,

只能咬了咬牙,繼續把話挑明,“嬪妾也沒旁的意思,只是聽熹妃娘娘分析,”

“推測是不是和嬪娘娘,早就知道了蘇常在要在延禧宮門前做手腳,”

“便將計就計,將同樣的手段,用到了蘇常在自己身上,”

“回過頭,又裝作被謀害一般,假意滑倒,”

“以此、以此掩人耳目,既摘除了自己,又讓蘇常在自食惡果!”

順答應一言一句,分析的倒是有模有樣,語句說的也清晰,連個磕巴都沒打,

可見是真的懷疑到了知愉身上。

此話一出,胤禛也懷疑是不是她真有這般深的城府,

自導自演,搞了這一出,

看向知愉的眼中,都帶了幾分審視。

話都說明了,眾人又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瞧著她,

知愉也無法繼續裝傻了,

抬頭盯著順答應嗤笑一聲,

“好沒道理的話,難道就因為蘇常在真摔倒,差點失了腹中龍胎,

“便認定臣妾這同樣滑倒,卻沒能動胎氣的人,自導自演不成?”

“難道非要臣妾真的滑胎,才能洗脫自己的嫌疑嗎?”

胤禛見知愉語氣有些過激,立即開口道:

“你莫急,有朕在,必不會冤枉了你。”

言下之意,不是她做的,不會冤枉了她,

若真是她做的,絕不會輕饒。

順答應默默垂著頭,也不言語了,

烏拉那拉氏見一旁胤禛態度,有了些鬆動,便立即開口道:

“好了和嬪,順答應不過是推測之言,無需這般激動。”

知愉心中冷笑一聲,

面上擺出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語氣強硬道:

“臣妾自問在蘇公公查出之前,對此事毫不知情,”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妾相信清者自清,皇上願意聽信順答應一人之推測,不信臣妾,臣妾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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