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常在雖然同樣有孕,但由於位份低微,皇上和皇后看起來是不怎麼在意的。

知愉眸光微動,只一眼就看出了冬菊的想法,

“別太把蘇常在不當回事,她如今到底懷著個龍胎,”

知愉舒展了下身子,把頭上為了不失禮插上的兩隻釵拔下來,隨手丟到旁邊的矮桌上,繼續道:

“有時候不打眼,反而會讓她能私下好好養胎。”

冬菊恍然,側頭小心問道:“娘娘說的是,那咱們可要……?”

“不必,”

知愉搖了搖頭,“到底是懷著龍胎,不過一時不顯眼罷了。”

眾妃嬪私下裡的動作沒準只是沒表露出來而已,

且不說旁人,就說烏拉那拉氏,一準在暗裡盯著她呢!

還有後宮這些女人,相信她們不會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蘇常在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的,

所以,哪怕現在真的不在意,但屆時蘇常在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視覺衝擊下,那群女人也肯定會忍不住出手,

又何必髒了她自己的手。

“你這幾日把底下的人手收攏一番,之前的產業和安排先不必做了,沉寂一段時間。”

冬菊點頭,“是,不過外面經營著幾個鋪子,沒什麼大事,其他也就朝堂上的一些不起眼的小布置,娘娘放心,很快就能收斂好的。”

“嗯,”知愉點了點頭,對於冬菊的安排,她還是放心的,

思索一番,又道:

“把之前本宮讓做的一切痕跡擦除乾淨,寧可錯殺,也絕不要放過一點,”

“尤其也要看看內部的人,若是發現有任何不對之處,立即處理了。”

她此時無比慶幸沒有和瓜爾佳一族外面的人有什麼牽扯,

從前只想著處理完烏雅氏,便跟胤禛坦白,

吩咐下去的事,雖然一直在暗地裡不動聲色的做,但到底沒顧及太多,想必她露的馬腳也不少,

旁人查起來是困難,

但胤禛作為皇帝,又有著血滴子、粘杆處這樣的頂端暗衛組織,要是起了心思想查,那肯定是一查一個準,

只不過如今他還沒起這個心思而已。

日後……可就沒準了,

知愉握了握拳,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所以一定要以最快的時間,把這些痕跡清理乾淨。

“是,奴婢這就吩咐下去。”

冬菊看出知愉面中的疲態,上前為她掖了掖被角,

“您身子還沒好,不宜太過操勞,還要多歇息才是,娘娘您放心,奴婢一定辦好此事。”

知愉拍了拍她的手,“你辦事,本宮放心,你去吧,這裡讓金盈和周全喜先盯著。”

“是。”冬菊應聲退下。

知愉一陣睏意襲來,也漸漸睡去。

另一邊,

烏拉那拉氏回到景仁宮後,就立即給總管太監黃德祥下了令,

讓他去查知愉說的暖轎被動手腳一事。

“這樣的事,發生在後宮,本宮竟然不知,反而叫和嬪先一步拿住了人,給御前知道了,本宮這個皇后,做的和個睜眼瞎有什麼區別?”

上好的金絲楠木桌被拍的啪啪作響,

景仁宮的奴才跪了一地,個個垂著頭,不敢吱聲,

烏拉那拉氏簡直要被氣笑了,“過去這麼些時日了,人都被送去御前了,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聽見,本宮要你們這群奴才到底有何用?”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茱萸壯著膽子,小心抬頭看了一眼,低聲道:“許是、許是和嬪故意隱瞞也未可知。”

“哦?”烏拉那拉氏輕笑一聲,一雙鳳眼緊緊盯著茱萸,“你這意思是,和嬪故意隱瞞,本宮就該被她瞞了去?”

“不,娘娘恕罪,奴婢萬不敢有如此作想,”

茱萸聽出了烏拉那拉氏語氣中的不對,立即連連磕頭求饒,“請娘娘恕罪,奴婢知錯了。”

此時,端著一盞茶的芙蓉挑簾子進來,

面色如常,好似看不到這跪了滿地的奴才,

只悄聲上前,把手中的茶放於烏拉那拉氏手邊,

而後行至眾宮女太監身前,撩起衣裳下襬跪了下去,朗聲道:

“娘娘息怒,此次是奴婢等人的疏忽,讓景仁宮失了威嚴,日後定當謹慎小心,為娘娘分憂。”

說著給身旁的茱萸使了個眼色,茱萸立即會意,

“奴婢等定當吸取此次教訓,不敢再犯。”

後面眾人也反應過來,齊聲重複道:“奴婢\/奴才等定當吸取此次教訓,不敢再有絲毫差錯。”

烏拉那拉氏沒好氣的瞥了她們一眼,但到底沒再說什麼,

端起手邊的茶杯,掀開蓋子吹了吹升騰而起的熱氣,輕抿一口。

底下眾人見此心底不由鬆了一口氣,靜靜跪著等待黃德祥回來。

延禧宮,將近午時,

知愉是被餓醒的,

醒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起前一日的情形,不免自嘲一笑,

身體倒是比她心裡要誠實許多。

“金盈!”

輕喊了一聲,房門就被開啟,

金盈步子極快的湊到床前,“娘娘您醒啦,可要傳膳?”

知愉點頭,“傳吧,冬菊還沒回來嗎?”

“是,冬菊姑姑還沒回來,”

金盞讓後面跟著的小宮女去傳膳,自己則一邊小心扶起知愉,一邊稟報道:“您睡著時,景仁宮那邊的黃公公傳了周公公去問話。”

“嗯。”看來烏拉那拉氏已經開始查探此事了。

知愉沒再多想其他,只專心用了午膳,又喝了一大碗苦澀的安胎藥,

才去了書房,用紙筆一邊梳理心緒,一邊琢磨著如何才能救金盞出來。

去跟人渣胤禛求情,是一定要去的,

不過上次二人不歡而散後,不提她能不能過的了自己心裡的那道坎去求情,

現在的情況是,就算她去求情了,只怕胤禛也不會見她,

知愉在宣紙上狠狠劃了一道,隨後把紙張團作一團,隨手丟在地上,

為避免被有心人拿了去,做文章,

知愉都是畫的簡筆畫,且用是那種不會被旁人看出來的、極具現代特色的畫風,所以不必擔心被人看了去,

知愉也就沒費力氣去燒它,

抬手揉了揉眉心,她正想著要不先派人去給胤禛送點東西,示示弱,

外面周全喜突然著急忙慌的小跑進來,朗聲道:“娘娘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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