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盛的變化,全連都看在了眼裡。

當然了,旅長莊嚴也看在眼裡。

有天,莊嚴攔住李正,問他:“齊盛最近好像有些拼,你注意下他的身體狀況,不要過激,高原畢竟就是高原,體能的事急不來。”

李正一聽就知道莊嚴指的是什麼。

自從第一天被羞辱後,回到營區裡,齊盛就變了個人似的。

每天的專業合訓,他還是很盡心盡力的,不過除了專業訓練之外,他就跟以前判若兩人。

以前的齊盛是不會主動去練體能的,現在不是,甚至以前最反感的熄燈前的“加餐”,他居然主動讓所有排立即恢復,並拉著幾個班長和排長,坐在一起研究了一套更科學的有氧運動套餐,整個套餐全部針對腿部肌肉進行加強性訓練。

到了早上,一連提早半小時起床,別的連隊還在被窩裡,他們先起來圍著操場跑步了。

接著別人起床了,齊盛就帶著連隊跟著270中隊的人一起搞體能。

三天一次的小拉練,情況依舊和從前沒什麼兩樣,依舊是270的人不會等後面的兩個連,最多在山腳下吃點東西,算是等上十五分鐘,十五分鐘一到,趙傳按時吹哨,按時上山,絕不拖泥帶水,一點餘地都沒留給無人機營這些兵。

二連長起初還罵幾句。

到後來不罵了。

齊盛直接就不吭聲。

從第一天之後,他再沒對趙傳的做法有過半句不滿。

帶隊到山腳,看看時間,看看沒人,轉身就組織跑回去。

每天如此。

每次如此。

這種情況反倒慢慢地讓趙傳有些不安起來。

畢竟人家齊盛好歹是他們的無人機專業教官,每天下午都盡心盡力教導他們專業知識,在飛訓場上也是傾囊相授,沒有半分保留。

人心肉做。

趙傳擔心自己不等人的做法是不是會太傷害齊盛了。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這麼做是逼著齊盛進步。

逼著無人機營的人進步。

部隊裡的兵就是這樣,你好言相勸未必有效,如果上去踢他一腳屁股,然後指著鼻子說你這熊樣估計只能當個炊事班飼養員,沒資格留在戰鬥班排裡。

估計這小子會一下子因為自尊心雄起個死犟出一個訓練尖子給你看看。

這都是練兵帶兵的經驗。

不過齊盛看起來倒是個例外。

平靜如水,溫潤如玉。

連李正都覺得有些奇怪,感覺齊盛跟從前不一樣了。

這回莊嚴都注意到了,說明齊盛是真的有了變化。

“我盯著呢。”李正說:“如果有什麼不對勁,我會喊停的,旅長你放心吧。”

莊嚴說:“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放心不少,最近我是真感覺到齊盛的變化很大,沒以前那麼狂了。”

李正笑道:“受打擊了唄,現在趙傳他們每次跑到山腳都等十五分鐘,人家說了,哪怕有一個按時跑到,都帶上山,結果咱們營是一個按時能到的都沒有,結果回回到了目的地,都只能望山長嘆。”

莊嚴停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完了說:“所以齊盛就發憤圖強了?我看你們連最近都提早半小時起床練長跑,以前齊盛這個人最講究條令條例和規則了,堅決不會提早半分鐘。”

李正說:“是的,以前他最討厭熄燈後的半小時體能訓練,現在主動搞,自己還去跟兵一起搞,搞得不亦樂乎。”

“挺好!”莊嚴看起來很放心了,說就這樣挺好的,我都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了,當特種兵的人一定要有極強的榮譽感和自尊心,這兩點是基礎,否則在訓練裡是熬不下去的。

李正說:“當年旅長您也是被人刺激了才發奮的?”

莊嚴也不迴避,直說道:“沒錯,我新兵那會兒,吊單槓吊不了三個就會掉下來,我副班長當時就跟我說了,說你下連隊後估計得去養豬了。我一聽就急了,也不服,心想我就得當個班長給你看,跟你平起平坐。”

李正是第一次聽到莊嚴說起這件往事,覺得挺有趣的,便道:“結果旅長你就這麼一直髮奮到當上旅長了?”

莊嚴笑了:“沒錯,我這個旅長就是拜年我的那位新兵副班長所賜。”

說完,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後,莊嚴問李正:“和270中隊合訓那麼多天,有沒有什麼感想?”

李正反問道:“旅長你考我啊?”

莊嚴點頭:“算是。”

李正說:“270中隊有些特別,他們的編制很特別,不像我們是班排,而是採取的中隊和一二三作戰分隊的模式,一個分隊下面分為三個小隊,是戰術隊伍編制。”

莊嚴問:“你覺得如何?”

李正說:“很不錯,模組化能力很強,我留意了他們平時的訓練,一個作戰小隊裡頭9人制,在執行進攻任務的時候分為2人一小組,剩下一人根據需要組合進四小組裡的任意一組,在執行防禦任務的時候,這個人就會編為機動性質,哪裡需要就支援哪裡,沒有固定位置。”

莊嚴說:“這是總部的一次新的摸索,讓你留意一下是因為下一步我們戰區的特種部隊也會挑選一個部隊作戰這種模式的試驗田。”

李正說:“該不會是我們吧?”

莊嚴說:“還真是我們,這幾年,部隊裡的變化很大,武器更新迭代太快,但裝備更新了,作戰組成和編成不能一成不變,大家都在摸索,說起來就是一個卷字,空軍、海軍、陸軍、火箭軍還有總部,哪個不是在培養自己的特種部隊?更何況,這幾年關於特種部隊在未來戰爭裡扮演的角色,軍內不少人都在爭論,咱們也要有自己的理解和理論,如果有大型的三軍演習,就可以拿出自己的想法,跟別的部隊進行一下較量,是騾子是馬,誰對誰錯,戰場上見,對吧?”

“對!”李正說:“旅長您放心,我這些年每到一個單位都會琢磨他們優秀的地方,海軍也好,陸軍兄弟部隊也好,我都有總結和探討,目前我還沒形成自己的一套理念,等我想通了,我會形成一份報告送到你的辦公室裡。”

“好,讓你這種碩士學歷的人在基層打滾,目的就在這裡,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是最好的。”莊嚴說著,伸手重重拍了一下李正的胳膊:“好好幹,我相信你會是我們戰區最優秀的特戰軍官。”

李正忽然感覺一股豪情湧上心頭,忍不住說:“旅長,為什麼不能說是全軍呢?”

莊嚴定睛看了他好一陣才說:“因為天外有天,明白嗎?”

說完,轉身走了。

合訓扔在繼續。

雖然齊盛很努力。

雖然一連的兵也很盡力。

不過蹊蹺的是,15天快到了。

他們依舊在270身後連灰都吃不上。

依舊不能在趙傳他們到達之後十五分鐘裡也到達山腳。

不光一連,二連也做不到。

270的副中隊長有次跟趙傳說,我聽說一連長齊盛發了毒誓,說他要是不能在十五天時間裡達到我們的要求,這次回到他們部隊之後就辭職不當連長了。

趙傳聽了很是吃驚,問副中隊長:“真的?”

副隊長說:“真的,他們連裡的兵和我們一起訓練的時候悄悄說的,說是連長當著所有人的面發毒誓了,15天達不到我們給出的時間標準,回去就不當連長了。”

趙傳摸著下巴想了半天不知道做什麼回應才好。

副中隊長說:“要不,我們到時候放水一次算了,等等他們。”

趙傳說:“那是對軍人的侮辱,沒意思,別整這些沒用的!”

想了想又道:“算了,這事誰都幫不了他,靠齊盛自己了。”

時間很快到了第十五天。

這天早上,按照慣例還是要跑到雪山下,然後上山行軍一段距離,繞過兩個山頭後下山回營區。

這天,一連所有人都很緊張。

原因無他。

因為齊盛十幾天前說的那句話,所有人都聽到了,也都記著了。

當然,一連的兵是捨不得這個專業專精的連長。

只是說出的話,潑出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一連的每一個兵都有種臨商考場的感覺,覺得有種無形的壓力壓在肩膀上,背上了什麼了不得的責任似的。

一大早,所有人都提早起床,不少人跑到洗漱間用冷水洗臉,力求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很快,集合的哨子被吹響。

隊伍烏泱泱地集合在一起。

趙傳站在隊伍面前,宣佈還是老規矩,今天和之前一樣,跑到雪山下,等十五分鐘後沒到達,直接上山。

齊盛站在隊伍裡看著遠處的雪山,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兵們。

兵們的臉上表情都和凝重,和他一樣。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給自己的連長傳達兩個字——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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