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軍火商

在火光的照耀下，這尊黑藍相間的噩夢機甲顯得冰冷而詭異，它的構造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它就是為殺戮誕生的魔神。

與其說這是某種工業化生產的機械，不如說這根本就是來自地獄的東西，就像是冥府用來反攻天國的魔鬼造物。

三位卡莫爾家的族老眸子緊緊的盯著這尊機甲，完全被吸引住了。

以他們的見識和頭腦，一瞬間就明白了這東西的戰略價值。

他們本以為蘇臨背後的勢力能夠生產優質的兵器，可以讓他們武裝自己的私兵，卻沒想到蘇臨他們本身想賣的就是‘私兵’！

一位族老站起身來，走到噩夢機械身旁，伸手去觸碰，感知，眸子中的性質更濃了。

他看向蘇臨，“將其打造成這樣，想必它是能動的。”

蘇臨點了點頭，“當然，打造它時我們進行了初始化設定，除了智慧戰鬥模組兒會隨著戰鬥累積經驗繼續成長外，核心的控制模組兒屬於第一次啟用它的人。”

“如何啟用？”

灰衣族老開口道，“放心，我們會買下它。”

蘇臨欠身行禮，“您言重了，我本就是來拜訪長輩們的，這只是一件小禮物，是屬於您的。”

說著，他進行指導，手開啟噩夢機甲前胸的一個小扣，裡面有一個可伸入一根手指的洞，“將您的手指伸入，內部會有一根尖刺採集您的血液，如此一來，您就將獲取它的最高指揮權，而與您有血緣關係的親族，將根據親疏關係擁有次等指揮權。”

灰衣族老並不猶豫，直接將手指伸了進去，指尖感到輕微的刺痛，但以他的恢復力頃刻間小傷口就不見了。

“我倒是對你們的血緣技術很感興趣，指揮權的關連功能可以有限的關閉嗎？”

灰衣族老問道，他感覺眼前這尊機甲已經開始啟動了，其內部有自己熟悉的能量在運轉。

“當然可以，待其完全啟動後，您便會感受到自己與它建立的聯絡，您的口令便是絕對的，可以剔除一些人的指揮權。”

蘇臨介紹道，這是他用古早的滴血認主方式煉製的噩夢機甲，屬於普通人比較容易接受和操縱的型別。

考慮到軍團的指揮會分割，以及買家們的情況，蘇臨特意加了血液基因解析系統，除了第一主人外，與契約者有血緣關係的人也可以指揮噩夢機甲。

只是看卡莫爾家族的這幾位族老，似乎對這個功能並不是十分滿意，不過好在他們可以自行調整。

轟隆隆——

隨著噩夢機甲的啟動，一些噩夢廢氣從它背後的孔洞中噴出，體表下的機械脈絡因為能量的連通而亮了起來，散發出幽藍色的微光，頗具科技感。

“真美啊，像是魔鬼的造物。”

灰衣族老感慨道，轉頭對一名在黑暗中的侍衛說道：“夏爾，試試它的實力。”

那名叫夏爾的神官走了出來，他手一甩，便有一根軍刺出現在手中，徑直的衝向噩夢機甲。

灰衣族老回到了自己的躺椅上，手持煙桿，似乎準備欣賞一場戲劇。

而蘇臨也退開距離，看著這場人與機器的戰鬥。

夏爾的實力不弱，能在度假行宮內做侍衛，在超凡者中也算精英了，他的肉身綜合屬效能達到37點左右，精神屬性也不弱，畢竟精神弱的人無法成為噩夢超凡者，早就被汙染了。

纏鬥中，夏爾佔據了上風，但希亞合金極其堅固，不被破壞到核心的話，夏爾也只能在其表面留下一些劃痕和豁口。

“戰鬥能力一般啊，終究是死物，便是預設了一些戰鬥手段，也太過僵硬了。”

一名族老點評道，似乎不滿意噩夢機甲的實戰能力。

他不認為這東西的製作成本很低，價格一定是高昂的，如果太過蠢笨，就容易被人算計鑽漏子，聽話是聽話，但要是沒法形成合格的戰力，那意義也不大了。

“蘇臨，這就是你們家族的最高傑作？”

灰衣族老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煙霧，蒼老的眸子中不含感情。

蘇臨微微欠身，“因為您還未對它下令。”

“現在只是自我保護系統在運作？”

灰衣族老的理解能力驚人，讓蘇臨都有些訝異，因為這個世界的人按說不知道程式什麼的東西，但對方理解了自己所說的一些名詞，並輕易接受了噩夢機甲這種東西。

“是的，為了防止誤傷自己人，我們在噩夢機甲出廠時就有過設定，在沒有主人下令的情況下，只採用二級自保系統，它只會閃躲，卸力，並不會傷害攻擊他的人，這個模式您可以下令解除，也可以讓它保持。”

蘇臨解釋道，嘴角帶笑，“而如果您希望它上戰場的話，應該對它下達殺戮命令。”

灰衣族老聞言笑了笑，慢悠悠的抽了口煙，“噩夢機甲，殺了你的對手。”

他話語十分平靜，就像戰鬥中的夏爾不是他們家族的護衛一般，甚至都沒把它當做個生命。

而就在灰衣族老下令後，噩夢機甲的頭部亮起了一雙猩紅的‘眸子’，它背後的數個氣流孔噴出大量的廢氣，執行功率幾何式的攀升。

只是一瞬間，這尊噩夢機甲的氣場就變了，從一個只會捱打溫順的家犬，變成了兇狠的獵豹。

破風聲響起，火光中，幽藍色的利刃劃過虛空，只一瞬間，夏爾的一隻手臂就斷裂了。

來不及慘叫或後退，噩夢機甲凌空來了一個迴旋踢，腳部延伸出的鋒刃將夏爾的頭顱斬下。

冷酷、高效、乾淨、利落。

從灰衣族老下達殺戮命令，到噩夢機甲斬殺夏爾，一共只過了不到兩秒。

啪啪啪——

拍手聲響起，三位族老都鼓起了掌，地面上夏爾的頭顱還在滾動，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旁邊有侍衛自覺的上前，將夏爾的屍體拖走，打掃衛生。

“真是出色，令我驚喜。”

灰衣老人笑著看下蘇臨，“容我自我介紹一下，卡莫爾家族的大家長，布戎忒斯.卡莫爾，我很欣賞你，孩子。”

“能見到卡莫爾家的大家長，這是我的榮幸。”

蘇臨謙卑的行禮，他知道眼前這個退休一般的老人才是永夜教會範圍內真正的權力者。

卡莫爾家如今有二十六位紅衣主教，一位樞機卿，在異端審判局也頗有勢力。

可就算是那位樞機卿來到這裡，也得恭恭敬敬的朝這位大家長行禮，因為沒有大家長說話，他根本坐不上那個位置，家族的一切資源都掌握在這幾個老人手裡。

布戎忒斯年輕時也做過紅衣主教，在樞機卿的位置上也坐了幾十年，退休後成為卡莫爾家的大家長，至此才算是成為幕後的真正掌權者。

在永夜教會的勢力範圍內，這便是權力的巔峰舞臺了，就連教皇的任免，這些老人也是說得上話的。

而教皇的位置，說白了其實如今是各大家族權力的角逐，推舉哪位教皇上位會對他們的家族更有好處，他們便會偏向誰。

這一代教皇不是很好掌控，問題其實就出在當年五大神權家族的失策，他們本想推舉的教皇另有其人，但這一代教皇有幾位非五大家族的樞機卿支援，所以成功上了位。

樞機卿共有12位，五大神權家族歷來把持五個名額，其他7名樞機卿基本也是透過他們的關係才被提拔上來的，所以一直以來都很好把控。

可在這一代教皇上位前，有三個神權家族‘叛變’了，不再聽他們指揮，投了現任教皇一票，才讓現在的教皇上位。

現任教皇上位後起初也是對五大古老的神權家族很恭敬，各種事也都聽話，但過了幾十年後，他羽翼豐滿了，便開始不太安分。

卡莫爾家這幾年就被教皇推行的一些政策所制裁了，雖然損失不大，但這是個危險的訊號，卡莫爾家族勢力龐大，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蘇臨才找上了卡莫爾家，或者說等卡莫爾家來找他。

“優秀的造物，真不知是何等技術才能造就這樣的東西。”

布戎忒斯大家長看著噩夢機甲，“殺戮模式下，可以執行多久？”

“全功率運轉的話，大概可連續作戰半個小時，達到臨界線時，若不處於戰鬥狀態，將會自動休眠進行能源補充。”

蘇臨介紹著他的商品。

“我們需要手動為其新增黑夜恩賜嗎？”

布戎忒斯問道，這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噩夢機甲是優秀的造物，若是數量足夠，將會是一支無敵的軍團，但核心的能源使用的事黑夜恩賜，這在教會內部也是戰略性物資，很稀缺。

“我們已經調教好了，噩夢機甲的恢復性很優秀，在其休眠後只需要四十八個小時便可自動恢復能源，如果手動新增的話，速度會更快。”

蘇臨解釋道，他設計的噩夢機甲使用的‘電池’是價效比最高的，能夠帶得動高出力，恢復速度也會很快。

“利用了黑夜恩賜的恢復特性嗎……不錯，也就是說，只要不超出運轉臨界點，噩夢機甲便可以持續迴圈利用。”

布戎忒斯欣賞的看著噩夢機甲，恐怕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完美的軍團了。

不畏死亡，絕對服從，戰鬥能力超絕，還不用擔心充能問題。

“這樣的機甲，造價應該很高吧？”

另一位族老開口，關心起價格，如果價格太過高昂，那或許還不如他們自己培養超凡死侍軍隊。

“幾位長輩應該明白，這是跨時代的科技，既然是跨時代的造物，並且我們已經準備將其推向市場，自然是合格的商品。”

蘇臨笑著道，科技這個詞是很早就有的，只不過永夜大陸上瓶頸許多年了，“合格的商品當然要能控制成本，才能讓買家喜歡。”

說著，揮了揮手，又是九尊噩夢機甲出現在場地中，他的儲物空間在30級後也變大了許多，剛好能裝下。

他手上帶著的戒指只是掩飾，這個世界也有黑夜恩賜道具可以實現空間儲存，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蘇臨伸出兩根手指，“2000金幣，這個型號的噩夢機甲，只要2000金幣就可以購買一臺。”

布戎忒斯大家長掃視了下這十臺噩夢機甲，又饒有興致的看向蘇臨，“你們能量產這東西？”

沒人對價格發表意見，老實說，在場的三位老人都覺得2000金幣是個便宜的價格。

要知道現在希亞合金的馬桶都被抄到200金幣一套了，十套馬桶就能換一尊冰冷聽話的殺戮機器，這是划算的買賣。

“說實話，我們現在處於資金短缺狀態，儘管已經有了成熟的技術，但批次生產還是難了些，售賣希亞合金的工藝品我們是賺了一些錢，但也都被我揮霍掉了，否則也沒有機會見到幾位令人尊敬的長輩。”

蘇臨解釋道。

“真是個會說話的孩子，兩千金幣一臺也的確不貴，可你要明白，噩夢機甲只有形成軍團建制，才能發揮威力。”

布戎忒斯大家長笑著說道，他臉上笑容親和，但仔細看他的眸子就會覺得他沒在笑。

“我親愛的大家長，以您的智慧應該明白，這種機械造物的難度，不管是從材料成本，還是從工人成本來說，再加上核心的黑夜恩賜，兩千金幣的價格我們並不能賺到什麼，還不如去售賣工藝品的利潤高。”

蘇臨謙卑的道，其實他製作一臺噩夢機甲的成本不超過5金幣，畢竟噩夢燃料的獲取對他來說很容易，幾乎是零成本的，而材料加工方面都是巨型蒸汽機配合工人們搞得，他只做最終的處理。

但總要讓人覺得噩夢機甲足夠珍貴才行，他知道卡莫爾家族不會放過噩夢機甲這樣的生意，對方壓價只是習慣性的試探。

“你們能做多少？”

布戎忒斯大家長問道。

“只要我們解決了資金睏乏的問題，週轉起來後，足夠滿足貴家族的需求。”

蘇臨面帶微笑，說的很含糊。

布戎忒斯抽了口煙，手指在躺椅的副手上敲擊，片刻後開口，“夏麗，取兩萬金幣，給蘇臨先生，這十臺噩夢機甲我都要了。”

然而蘇臨卻開口道：“您誤會了，方才我說了，這次來是拜訪長輩們的，這些只是小禮物，並不是交易用的商品。”

布戎忒斯聞言笑了笑，一雙眸子盯著蘇臨，“孩子，你想要什麼？”

蘇臨行禮道：“南希總教區的紅衣主教年紀已經不小了，我想先成為一名白衣主教。”

“只是十臺噩夢機甲而已，孩子，你的胃口太大了。”

布戎忒斯語氣平淡，看不出他情緒的喜怒。

他明白蘇臨的意思，他是想成為無實職的白衣主教，等待南希總教區的紅衣主教退位後直接接替，這其中的運作難度很大，畢竟紅衣主教已經是教會高層了。

南希總教區的紅衣主教的確是他們卡莫爾家族的人，但這個位置已經有優秀的家族後輩預定了。

“這只是晚輩的願望，並非是對幾位長輩的要求，晚輩還要再次強調，這十臺機甲只是登門拜訪的小禮物，從未奢求換取什麼利益。”

蘇臨謙卑的道，“如果今後合作中，幾位長輩還對我有些賞識的話，再進行考慮也不遲。”

布戎忒斯敲了敲煙桿，菸灰墜落在地，他笑看著蘇臨，朝身後揮了揮手，一名侍女走來，將一個本子遞給他。

布戎忒斯在本子上寫了個數字，蓋上了自己的私印，撕下來後遞給蘇臨，“這是五十萬金幣的本票，可在納西斯銀行兌現，算是第一批貨的定金，預支四分之一，交付時尾款的一百五十萬會給你。”

“您的慷慨與決斷力令晚輩驚歎和佩服，大家長請放心，一週後您會收到第一批貨。”

蘇臨恭敬的接過本票，卡莫爾家族還經營著永夜教會範圍內的納西斯銀行，這家銀行是永夜教會下最大的三家銀行之一。

只是一筆生意，他就賺到了兩百萬金幣，若是換算成地熱礦石，那就是兩百萬噸地熱礦石，即便尼姆國如今產能再高，這也是遙不可及的數字。

只會埋頭種地發展是快不了的，所以出口和外交是必須的，大量的資產聚集在自己手中，他才能兌換更多的資源，發展內部。

噩夢機甲好賣是預料之中的事，關於噩夢機甲的定價，蘇臨可不是單純想著高利潤定的，而是有過考慮的。

一個多月周遊在永夜教會的土地上，他對這裡的超凡體系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永夜教會培養超凡戰鬥人員的代價也是很大的，且先不提培養過程需要花費多少錢，單說說神職人員的工資，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舉例來說，教會基礎的神父和修女，哪怕是沒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人，待遇就很好，每月根據資歷能有1-2金幣的薪資。

白衣主教每月的固定薪資大概在10金幣左右，一年也就一百多金幣，所以尼奧主教才會搞貪汙，每年貪下來，能多賺一倍的工資了。

地熱礦石是能源類貨幣，但在永夜大陸上並不貴，因為地熱礦脈到處都有，而且彷彿如取之不竭一般，誰也不知道地殼深處是什麼樣。

只有走到外面，才能知道尼姆國的生產力之前有多底下，舉國之力一年上交的地熱礦石也只夠幾名白衣主教工資的。

當然，白衣主教的工資對於永夜大陸上的平民來說是天價了。

大路上的金幣購買力極高，類比做現實中軟妹幣的話，大概一金幣有一萬元的購買力。

再詳細一點來說，大概就是10塊錢能買一斤地熱礦石，而一斤地熱礦石能夠滿足一家人三天的做飯用熱，10塊錢用來買尼姆國之前的豆米的話，大概夠一家人吃兩天。

所以白衣主教是年薪百萬的領導階層，神父修女也屬於高待遇公職人員了。

而教會中還有許多特殊的超凡者，他們並不是白衣主教，但實力同樣很強，隸屬於永夜聖軍或異端審判局，這些人的薪資同樣很高。

方才噩夢機甲殺死的夏爾，他若是在永夜教會中，每月薪資不會低於15金幣，甚至超出很多白衣主教。

乍一看似乎有點不合理，但其實這些人才是教會的中堅力量，也是武裝力量，而白衣主教通常是掌控教區的當權管理者，他們的戰鬥才能並不是最重要的，並且因為有自己的地盤，死工資也就放檯面上看看而已。

就尼奧主教來說，他表面薪資每年只有一百二十金幣，但他每年都能撈上千金幣的額外補貼。

超凡戰鬥人員可是要玩命的，基礎工資高一點是正常的。

這麼來看，夏爾一年的工資就要一百八十金幣，十幾年的工資就夠買一臺噩夢機甲了。

這還沒算培養夏爾時教會所花費的時間成本、資源成本、人力成本，對比下來，噩夢機甲簡直完爆傳統培養超凡者的模式。

布戎忒斯大家長是聰明人，一下就看出了這種噩夢機甲的價值，這是變革性的產品，甚至可能在未來會淘汰掉傳統的超凡者。

永夜教會養的永夜聖軍，每年軍費開銷要多少？

若是全都替換成這種聽話悍不畏死的噩夢機甲，規模便可以擴充十倍！

到時候，征服其他兩大教會也不是夢想，用永夜大陸當然應該只有一個教會，那就是永夜教會。

而在那之前，他們卡莫爾家族會搶佔先機，在新時代的風暴中進一步穩固自己的統治地位。

蘇臨離開了卡莫爾家的度假行宮，腰包鼓了起來，辦事就是方便了許多。

他準備用這筆錢大量採購希亞礦金，以及更稀有堅固的礦金，打造能夠針對高階強者的噩夢機甲。

…………

春日的寒氣逐漸被暖風取代，時節再朝夏季偏轉。

而在這一日，尼姆國的國民們虔誠的跪在地上，高呼光明之神的偉大。

蘇臨在全國上下都點燃了太陽真火，將光明帶給了尼姆國國民們。

他用那種絕燃性材料為底座，包裹設計了路燈，照亮了街頭小巷。

因為尼姆國內最大的光源是他的超級鍋爐，所以絕大部分的怪異會被優先吸引到最大的光源中去，那些小光源反而成了無怪異問津的地方。

即便是偶有怪異想要撲滅那些光源，也會被太陽真火焚燒，至於噩夢燃料也會被點燃浪費，蘇臨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總不可能在每個路燈上都設定自動收集噩夢燃料的裝置，那太麻煩了，而且效率極低，比不少他巨型鍋爐的萬一。

尼姆國舉國上下都明亮了起來，人們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們如今很自豪生活在尼姆國，這是永夜大陸上唯一的光明之地。

蘇臨之所以敢如此大張旗鼓的將光明灑向國內，是因為拉法姆教區已經處於他的把控之內，而南邊的尼菈主教已經完全成為了他的狗腿子。

巨大的利益已經衝昏了尼菈主教的頭腦，在錢面前，信仰什麼的都要統統讓路，況且蘇臨他們也的確沒搞出什麼不好處理的災難。

起初尼菈主教得知陸知雪的貨源是從尼姆國流出時，是很吃驚的，但那麼多錢進她腰包，她也就不好多問了。

看到尼姆國那邊傳來光亮，可是把尼菈主教嚇得不輕，但陸知雪即時通知了她，讓她告訴下面人，這是教會的試點演戲。

是用光明誘捕怪異的一種實驗，選做了尼姆國這個非虔誠信徒聚集地作為試點。

這當然是謊言，但騙騙下面的神官足夠了，何況尼姆國一直很安生，沒發生過什麼亂子。

包裹住尼姆國的兩大分教區都已經被蘇臨搞定，他在尼姆國內自然也就可以更加肆無忌憚了，現在拉法姆教區和格林教區都是他們的保護膜，外面的人是瞎子，看不到這裡的事。

有了光明後，生產力提升是必然的，以前人們都是摸黑幹活，就算再熟練也要很小心仔細才行，現在能用眼看，自然方便了許多。

尤其是工廠內流水線上的一些精細活，生產效率提升了十倍不止。

和卡莫爾家族的第一次交易他已經完成了，一百臺噩夢機甲送到，他一共收穫了兩百萬金幣，這是原本的尼姆國幹一百年也賺不到的資產。

有了這筆錢，蘇臨透過自己那一個月遊歷結識的圈子，大肆收購稀有材料。

其中最讓他滿意的收穫有兩點，其一，是一種叫鈦米拉金屬的東西，這是一種天然的高密度礦金，本身雜質就很少，接近於零。

蘇臨不知道這是不是現實中有的元素，不過他感覺大機率是一種異世界的新元素，鈦米拉金屬的硬度和韌性超過希亞合金十倍不止，本身就是一種仙品材料。

這種礦金在永夜大陸上產量似乎還不低，但價格卻不是很貴，有點分‘樣貌’

因為鈦米拉金屬呈現半透明模樣，在蘇臨看來就像是有顏色的鑽石，但也並非很受神權貴族們的歡迎，畢竟這種金屬在光下面看或許還挺漂亮，但撫摸質感卻並不出眾，而這個世界處於黑暗中。

再加上鈦米拉金屬的硬度和柔韌性太高，幾乎無法加工，天然模樣好看的十分稀有，也只有那些天然形成藝術性的鈦米拉金屬才有高價值，其他的比地熱礦石貴不到哪去。

說白了，有點類似於現實世界中玩石頭的圈子，石頭本身可能不值錢，但天然長成了一個人的樣子，那就值老鼻子錢了。

蘇臨當然不在意鈦米拉金屬的樣貌，他只是大批收購‘廢石’，因為他能夠加工這種金屬。

鈦米拉金屬在永夜大陸自然狀態中，是在火山噴發的高溫高壓下才會被改變樣貌的，而這個世界除非讓超凡者使用能力，否則很難在沒有火焰的情況下達到那個溫度。

這個問題對尼姆國來說不存在，他們擁有大型鍋爐，讓金屬軟化後還有蒸汽機驅動高壓機器進行塑形，加工鈦米拉金屬不是難事。

蘇臨準備開發新一代高階噩夢機甲，這一批機甲的材料成本會更低，但效能和質量會更優秀，只是考慮到加工成本的增加，基礎成本大體是一致的。

只不過就算基礎成本一樣，他的新產品定價也會比老型號高得多，因為按照他的預估，新型號的噩夢機甲綜合實力可以達到山海遊戲中普遍35級異人的水準。

不僅從屬性角度來說，綜合屬性可以逼近40點，其外表的堅韌程度，即便讓蘇臨的八荒去砍，不用點暴力的技能也不是那麼容易斬斷的。

畢竟八荒如今也只是仙品主武而已，鈦米拉金屬本身也是仙品材料，同一個水準自然不可能出現巨大差距。

蘇臨看了眼自己的科技勝利分數，49615分。

嗯，估計其他家的異人正在懵逼呢，畢竟葉尼塞的毛熊們如今也只有三千多分的科技勝利分數罷了。

蘇臨感覺給自己一萬臺新式噩夢機甲，他都能開始打征服勝利了。

只可惜鈦米拉金屬雖然不貴，但永夜大路上的產量沒有那麼高，而且加工頗費時間。

最重要的是，目前這一款機器還有個缺陷，那就是能源不夠持久。

為了能驅動這種高效能的噩夢機甲，蘇臨不得不放棄恢復速度最高價效比的九單位核心，二是轉用了出力更高的八十一單位核心。

八十一單位的核心能夠讓噩夢機甲的臨時出力達到異人40點綜合屬性的水準，但只能持續作戰五分鐘，超過五分鐘核心便會報廢，突破恢復臨界點。

他不懷疑自己的使用者不會抱怨高階機的短小，因為五分鐘足夠在生死戰中決出勝負了，但這個缺陷仍舊會被他的使用者們拿來作為壓價的理由。

而他真正不滿意的原因是，這種機甲他是不準備大批售賣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新型機甲他都要握在自己手中。

作為自己的軍團，蘇臨當然有理由更多的挑剔。

說白了，他準備賣出去的，都只會是二流貨色。

說完了鈦米拉金屬帶給他的新型機計劃，再說他用錢收來的第二種資源。

詛咒重金。

這是永夜大陸上人們對這種金屬的稱呼，因為任何沾染這種金屬的人都會被詛咒，持有者往往活不了多久就會死亡，再加上這種金屬很重，所以就被起了這麼個名字。

沒錯，蘇臨也是在一次沙龍中聽一位女賓客提起的，說她的好友太愚蠢，居然買了詛咒重金擺放在床頭當擺件。

蘇臨感興趣的打探了一番，最終找到了這種詛咒重金，果不其然，這是一種反射性元素，特性和現實世界高濃縮的鈾-235或鈽-239等有相似特性。

只是這種材料能否成功作為核彈原料，還要進行驗證。

如果使用一個核材料製作核彈，那麼它必須符合一個條件，那就是引發核裂變的鏈式反應。

簡單的說就是，核材料在裂變中釋放的中子，至少能在另一個原子核中產生核裂變，這樣我們就只要提供一個原始的中子就好了。

但是，如果中子失去的速度比它們由裂變形成的速度快，鏈式反應將不能自我維持。在鏈式反應正好可以自我維持的時候，這個時候被稱作臨界質量。

其實，非放射性現在不能成為核材料也可以歸結為這一點，因為這些元素的臨界質量是無限大的。

其它核材料不好製作原子彈（或者沒有達到武器級別）的第一個問題就在這裡，因為許多放射性元素的臨界質量非常大。

蘇臨準備先實驗下，不行的話自己可以循著找到詛咒重金的思路繼續去安排人去找，反正他現在有的是錢。

他沒準備主動使用這種大範圍殺傷性武器，但還是那句話，他可以不對人用，但是他得有。

只有搞定了核裂變的原子彈，他才能開發氫彈，而核裂變的研究，也可以方便尼姆國擴張後的能源提供，他的隔熱材料已經用完了，超巨型鍋爐也只能有這麼一個。

………………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又到了夏季時分，蘇臨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了。

而自新年過後，永夜大陸平靜的水面下，暗流在不斷湧動。

卡莫爾家族如願以償的獲得了三百臺噩夢機甲，外加30臺新式的尖端機甲。

蘇臨在第二次登門拜訪，向卡莫爾家的大家長展示噩夢機甲.零式時，他感受到了那個老人一閃而逝的殺意。

顯然，對方不是傻瓜，已經意識到這種機甲可以威脅到教會的統治地位了。

但自己太過虔誠謙卑，而卡莫爾家族也的確需要這樣的戰略性武器，所以必須跟自己繼續合作。

這幾個月卡莫爾家族當然仔細調查過蘇臨，甚至已經查出了貨源就是在尼姆國，但卡莫爾家族現在已經被帶上了戰車。

他們知道，如果要是撕開尼姆國的面紗，那他們今後就什麼也得不到了。

而現在他們還處於這場機械革命的前列，還沒有得到他們所渴望的大規模軍團，不能輕舉妄動。

蘇臨當然也不會把雞蛋投入一個籃子裡，在年中的永夜教會職高會議上，十二位樞機卿舉手表決，決定南希總教區新任紅衣大主教的人選，蘇臨已7票的微弱優勢透過選拔。

這個結果讓卡莫爾家族很意外，因為卡莫爾家的樞機卿的確投了蘇臨一票，但他們此前並未給蘇臨做其他競選工作，按說他們這只是友情支援表態性的一票。

可還有六位樞機卿投了他們本應不認識的蘇臨一票。

卡莫爾家族瞬間就明白了，蘇臨根本不是隻把噩夢機甲賣給了他們一家，甚至他們無法確定自己是第一個在蘇臨那裡購買噩夢機甲的家族。

沒錯，蘇臨在確認了貨路能走通後，很快就聯絡了另外幾大家族，古老的五大神權家族，他一個也沒落下。

每一家都從他那購買了幾百具噩夢機甲，還有一些現任樞機卿的神權家族，也在他那裡購買了。

如今也就是教皇所在的神權家族他沒去碰，其他神權家族或多或少都和他們尼姆國的生意有所關聯。

這就是蘇臨想要的局面，面對噩夢機甲這樣跨時代的科技產物，沒有人會不心動，但多家都想要的情況下，又會投鼠忌器，不會有人來找尼姆國的麻煩。

因為他們害怕自己的舉動會逼蘇臨站隊，一旦將尼姆國推向某個古老神權家族的下面，那才是大麻煩。

至於說尼姆國掌握了這樣的技術，本身會不會給永夜教會帶來威脅，各大家族也是有考量過的。

他們認為噩夢機甲雖強，但那是作為軍隊而言，可蘇臨本身不夠強，如果教會真的要對尼姆國下手，派幾個頂尖高手就可以將蘇臨活捉，有什麼麻煩都解決了。

真正讓各大家族疑惑的是，尼姆國如今有錢對外購買各種材料不假，但‘黑夜恩賜’（噩夢燃料）到底是誰提供給尼姆國的？

他們有人潛入過尼姆國，看到了尼姆國‘邪教’的一面，那裡如今已經成為光明的國度了，但他們沒發現噩夢燃料的來源。

有間諜認為噩夢燃料的來源或許和那尊巨型鍋爐有關，但巨型鍋爐外圍一直有那種尖端機甲巡邏，而蘇臨本人也經常在附近，他們不敢靠近。

夏日時節，蘇臨在忙碌後喝上一口冰鎮的葡萄酒，神清氣爽。

“臨臨，你這麼騎牆，就不怕教會各方大佬一氣之下把你滅了？”

陸知雪看著蘇臨悠然自得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他們不敢，也捨不得。”

蘇臨笑著道，“噩夢機甲對他們的誘惑力太大，而他們各自的實力又都是不透明的，他們不知道別家在我這裡購買了多少臺，如果將我殺了，他們的潛在實力比別家弱呢？”

有間諜會來調查是他早就預料到的事，一年的經營，他已經不怕一般的戰爭了，何況那些人查的越清楚就越投鼠忌器。

噩夢機甲的最終加工是在自己手裡，偷走設計圖紙也沒用，因為讓機甲動起來並有戰鬥智慧的點睛之筆，在自己腦子裡，那是玄天宗的秘法，他就是拿出來也沒幾個人能學會。

那些人既想獨佔這種技術，又怕沒法從自己這兒撬出來，但殺了自己滅掉尼姆國的話，他們又怕在接下來的風波中吃虧。

是的，要打仗了。

蘇臨已經嗅到了戰爭的氣息，各大神權家族對如今的教會統治者不滿，原本他們可能透過政治手段解決，但自己這個‘軍火商’讓他們有了別的解決方案。

教皇也不是傻子，一群神權家族在購買噩夢機甲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戰爭在即，誰會先去打軍火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