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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後,許萌萌先料理了趙善宏的早點,強迫他吃了兩碗雞粥,補充了體力,再送他上車,讓他安排贖金去。

許萌萌待趙善宏離去後,立即給蘄碧輝家打電話。

“蘄大姐一早出了門,不在家。”電話裡說

“知道她到哪裡去嗎?”

“不知道。她回來時,我請她回電話給你好不好?”

也只好如此了。

一整日,許萌萌守在電話旁邊,心情緊張得很。每一次電話鈴聲響起來,她都微微顫慄。既渴望是蘄碧輝回電話,又怕是綁匪有什麼節外生枝的訊息,令她難以應付。幸好接的電話,不是趙善宏打來探聽最新發展,就是搭錯線。

在深夜,才盼得趙善宏回來。

“有訊息沒有?”他問許萌萌。

許萌萌搖頭。

“輝姐呢?”

“還沒找到。”

“錢已經拿到手了,明天中午我就交贖款去。如綁匪說的,只好賭這一把。對不對?”

許萌萌不敢貿然回答。萬一錢花了,孩子不放回來,這責任誰負得了?

趙善宏躺在床上,他心頭裝滿了迫不得已、無可奈何、擔憂牽掛。

許萌萌與他相對,沉默無語。

黑夜籠罩整個大地,籠罩著房間裡這兩個人的心。

會不會在黑暗之後有黎明?只能是推測與期盼,而不是保證和肯定。

許萌萌唯一敢做的就是緊緊地伏在趙善宏身上,以自己的體溫傳遞給他,讓對方仍確切地感覺到人間的溫暖。

寂靜的氣氛持續著,永無休止似的。直至有輕輕的叩門聲打破了這份死寂。

許萌萌拍一拍趙善宏的手,示意他依舊躺著,由她起身去處理。

叩門的是女僕羅娜。

“什麼事?”

“蘄女士來找你!”

“嗯!”

許萌萌回頭望了趙善宏一眼,只見他閉上眼睛,在假寐,她便閃身出了房間,帶上門。

許萌萌走到偏廳,見到蘄碧輝來回踱步,很焦急的樣子。

蘄碧輝一看到許萌萌,立即搶步上前,拉著她,壓低聲音說:“這兒說話方便嗎?”

許萌萌往四周望望,慎重地回答:“你跟隨我到書房來。”

兩人走進趙善宏的書房,每逢他有要事跟一些特別的朋友磋商,都走進這書房來,門一關上,全別墅的僕人就連走近書房的迴廊也不敢。這是趙家別墅上下的慣例。許萌萌把蘄碧輝帶到書房密談,是最安全穩妥的。

“輝姐,我找你一整天了。”

“是嗎?我才知道。”輝姐又說:“我來也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輝姐?”

“趙家是不是出了事?”說這話時,蘄碧輝還下意識地向左右張望,仍怕隔牆有耳。

“輝姐,我就是為了這事打電話急找你。”

“真的不出所料。”蘄碧輝一拍額頭說,“今日焦玉成跟我說的幾句話,我思前想後,覺得很不妥,果然有事。問題是不是出在趙善宏的孩子身上?”

許萌萌點頭。

蘄碧輝臉色更加緊張,問:“是綁票?”

許萌萌比她更緊張,反問:“輝姐,你訊息從哪兒來?”

蘄碧輝說:“我丈夫的舊部下焦玉成,他今天跟我見面時,言語有點怪異,我才急著要查個明白。”

事情是這樣的。蘄碧輝受許萌萌所託,要報答恩義,為那些曾幫助許萌萌的妓女贖身。此事蘄碧輝不打算直接跟依哥交易,以免留下線索,給許萌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於是,蘄碧輝就把丈夫生前最信任的一位得力助手焦玉成找來,請他出面去處理這件事。

她問焦玉成:“找個什麼藉口好?”

焦玉成說:“有沒有藉口其實關係不大。依哥那班人認錢多過認人,不過好歹編個故事,大家容易辦事。”

焦玉成想了想,又說:“就說有個嫖客發跡了,要履行諾言放生,把成班妓女贖身。”

蘄碧輝表示贊成,讓焦玉成去執行,也沒給焦玉成提起這是一份善舉。倒是焦玉成忽然說:“輝姐,你那心肝寶貝、乾女兒似的趙善宏姨太太,是不是也在依哥的那個妓院出來的?”

蘄碧輝點頭,她看焦玉成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問“怎麼了?你知道些什麼來龍去脈?”

蘄碧輝這樣問,原以為焦玉成聽說了許萌萌要出錢贖那班妓女,才會提起這個問題來。

誰知焦玉成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他聽輝姐有此一問,又誤會對方已聞風到自己聽來同樣的訊息於是便放膽說話:“有錢人也真有他們的可憐處,妻妾一多,各為私利,必然相互爭鬥,那要享福的男人,往往得不償失了。”

這番話聽得蘄碧輝丈八金剛,很摸不著頭腦。

焦玉成可是越說越高興。

“你交給趙善宏那姓許的小女子,不會是有兒女的一個小妾吧?”

“怎麼會有兒有女,她才跟了趙善宏一小段日子。”

焦玉成竟長長地籲一口氣,道:“那還好,我看也未必是她,要不然,你輝姐就跌眼鏡了。我看輝姐是個江湖上有道義的人,也斷不會跟這種吃人面、反扣碗底的人親密往來。”

蘄碧輝實在忍不住了,問:“焦玉成,你究竟要說什麼事?”

焦玉成說:“輝姐,你沒聽說趙家小妾要詐騙趙善宏一大筆錢財的事嗎?”

“怎樣詐騙?”

“聽說是要在趙家孩子身上下功夫。”

“焦玉成,你怎麼知道是跟趙家小妾有關?”

“還不是輝姐你的關係。”

“我?”蘄碧輝嚇了一跳。

“黑龍幫的一個蝦兵蟹將杜老四是我的結拜兄弟,當然知道我跟在輝姐門下幹活多年,又聽說你跟趙家小妾很熟,就跟我打探訊息,想知道那趙家小妾有沒有信用,會不會過河拆橋。是杜老四的一個豬朋狗友受了趙家小妾所託要綁架孩子,又找他幫手幹這勾當。”

“他答應下來了?”

“沒有。杜老四三杯到肚,向我表白。思前想後,還是不敢接手。已是年近半百的人,何必胡亂冒險,跟三兩個外頭人合作,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蘄碧輝點點頭,她當然明白黑道上的規矩,誰個敢在外頭獨自接生意,尤其大生意而不關照頭領,被發現了,可是人頭落地的一回事。做一單生意,被黑白兩道的人一夾攻,往哪兒逃?再厚的報酬也不管用。

聽了焦玉成所說,蘄碧輝問他:“這麼說,趙家是出事了。”

“想必是,不然,警方不會揪著各個頭領恩威並施地逼供。”

“一定不是慣走江湖的人下的手。可是,焦玉成,我絕對不相信會是許萌萌的所為,我可以擔保。”

焦玉成看蘄碧輝認真模樣,也不禁失笑,說:“大富豪的妻妾何止一人,聽杜老四說,那女人自己有孩子,更不會是姓許的女人了。你放心吧!”

蘄碧輝曾一度想過,事不關己,何必操心。問題既不是與許萌萌有關,就根本不必跟她提起算了。況且,這種事可大可小,趙善宏本人是否讓許萌萌知道也成問題。

可蘄碧輝細心一想,趙善宏現今最寵的是許萌萌,向許萌萌提供多一點有關趙家的資料,未嘗不好。況且,連焦玉成都弄不清楚籠裡作反的雞是誰,許萌萌就更不能不小心,以免無端惹禍上身。已經驚動到警方,可見趙善宏已經著手處理,如果能瞭解多一點真相,提供進一步訊息,可能對趙善宏有利,甚至幫助許萌萌鞏固她在趙氏心中的地位。

因此蘄碧輝未及回家,就直接趕來跟許萌萌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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