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紙王令動九州

臘月末。

趙平在趙王府暖閣召開了一次會議，主要是總結一下今年的收穫，而後制定一些明年的計劃，然後交由各部，各地駐守的武將、官員去執行。

如今趙平掌控著朔方郡、五原郡、雲中郡、北地郡、雁門郡、太原郡、上黨郡、西河郡、上郡、常山國、安定郡、武都郡、河東郡、右扶風、左馮翊、京兆尹、南陽郡、總共十七郡，控弦之下人口三百餘萬人。

相比先前趙平沒有討伐董卓之前，地盤擴充了三分之一，人口增加了近一倍，所以說趙平討伐董卓還是獲得了足夠多的利益，只是壓力也不小。

由於董卓的橫徵暴斂，因此右扶風、河東郡、武都郡、左馮翊、京兆尹這些地方的百姓生活的十分艱難，甚至連過冬的糧食都被董卓軍給搜刮走了，所以趙平繳獲的糧食，以及帶走國庫三分之二的物資大部分都耗費在這些民眾身上。

這也是為什麼，趙平沒有乘機一舉佔領整個涼州，實在是糧草不濟啊！這個時代沒有什麼太過於高產的糧食，五戶人家方才能養活一名士卒。

而且打仗打的是後勤，後勤運輸又沒有火車等大型交通工具，只能靠牛車、馬車等，通常情況下若是遠征作戰，一名前線士卒需要十幾名士卒運送糧食方才能夠吃，而且這些糧食路上還會被消耗掉一部分，若不是趙平修建了水泥路，只怕糧食的消耗會更嚴重。

趙平看向沮授問道：“公與！先前下令各郡做一次人口普查，可有結果了？”

沮授忙道：“王上！我軍控弦之下總計360萬餘人口，這其中新增的一150萬百姓當中，有八成都是沒有田地的佃農。王上是否要按照先前等地施行的土地政策去執行？”

王上是禮部尚書蔡邕同禮部一眾官員重新制定的對趙平的稱呼。

辛評拜道：“王上！河東、左馮翊、京兆尹，這三郡地方雖然不是太大，但世家大族眾多，我擔心一旦實行起來會困難重重！”

趙平說道：“有困難是肯定的，但新法一定要堅決貫徹下去，那些世家從來都不待見寡人，寡人也沒必要待見他們。若是放在五年前，寡人說不定會在乎他們的態度，但是如今，寡人身後有三十萬將士支援，有三百六十萬百姓的民心，羽翼已豐，已經不懼他們的勢力了！”

被趙平調回身邊擔任官職的崔鈞出言道：“王上！緣何如此痛恨世家？”

趙平笑道：“州平！先前你在西河郡擔任太守，一年下來，收到了多少田稅，多少人頭稅難道還看不破嗎？”

崔均治理的西河郡雖然比不上趙平麾下的各郡，但也是政治清明，不過每年收上來的賦稅還真不多，這也是為什麼崔州平手頭兵馬只有三兩萬的原因。

崔均忙拜道：“還請王上明示！”

趙平見此便說道：“朝廷的賦稅來源於農稅、商稅、人頭稅等，每逢旱災、洪澇之年、田間莊稼顆粒無收，百姓活不下去，就會把手裡的田地低價賣給鄉紳、豪強，朝廷的稅收是十六稅一，但這些鄉紳、豪強向那些佃農收田租的時候，好一點的拿走一半，不好一點的拿走十之七八，如此以來，百姓們吃不飽飯，在有心人的扇動下，很容易就成民亂，所以鄉紳豪強兼併土地無疑是罪魁禍首！”

崔均不解道：“那這又跟世家有什麼關係？”

趙平笑道：“因為世家掌控著人才資源，直接的說，大漢各地的太守、縣令都是這些世家的門聲，而那些寒門子弟若想當官也需要得到這些地方官員的舉薦，地方官員又出身於世家，所以寒門子弟最終也成為了世家把控的物件。而鄉紳、豪強為了躲避朝廷的稅收，就會串通這些世家隱瞞真實田產、人口、甚至謊報災情，繼而從終謀取私利！”

崔均也是聰明人，自然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忙道：“既然如此，王上直接打壓士紳就行了？何必壓榨世家呢？畢竟還要靠世家為王上輸送人才啊？”

趙平看了六部官員，方才說道：“世家為朝廷輸送人才不假，可這些人才一旦為官，因為受了世家大族的恩惠，因此他們少有人會將家國利益放在第一位，大都是成為了維護世家利益的工具，這對於一個國家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趙平說得在理，但崔均卻是問道：“如果王上將世家全都剪除，沒有了世家，又該怎麼選拔德才兼備的讀書人做官員呢？”

趙平這才說道：“這也是我今日召你們來的原因，我打算在新年的第一天，下發一道王令，廢除選官所用的察舉制度，改為科舉制！”

崔州平不解道：“敢問王上！何為科舉制？”

沮授、陳宮、蔡邕、辛評、辛毗、曾安這六部大老這些日子以來幾乎天天被召見，趙平同他們討論最多的就是科舉制，並且講了眼下察舉制的種種缺點，以及科舉制的優點，因此最終六人被說服，同意了趙平釋出王令實行科舉制。

而舉行科舉制的部門無疑是禮部。

蔡邕出言道：“崔太守！所謂科舉制，就是由禮部統一舉行的考試，而後根據考試結果選拔成績佼佼者任免官職！”

崔州平不解道：“這跟先前的先舉薦，後考核有何不同之處嗎？”

蔡邕又道：“不同的地方在於，天下所有讀書人，不論出身高低皆可直接參加！”

“這......”

崔州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如此一來的話，豈不是說世家壟斷人才將成為過去，如此一來的話，世家的聲望和勢力必將會被大幅度削減，若這科舉制真的實行了，那麼天下世家必將驚慌，鬧不好又會出什麼動盪。

實際上趙平做的更狠，趙平自推行新政以來，一直貫徹的就是消滅地主階級，沒有了地主階級的存在，這些世家大族就等於是被釜底抽薪的鑿，想要在燃起來是很難的。

趙平的想法是消滅地主階級，還能避免像明朝那樣士紳一體的出現，當然對於世家趙平也不是一竿子全都打死，而是逼著他們要麼搬到別的地方去，要麼轉型加入改名為趙國商會的朔方商會，成為處於萌芽當中的新興資產階級。

公元191年，農曆，一月一日。

趙王趙平發出一道王令：寡人決定於今歲七月廢除察舉制，改行科舉制，凡天下所有讀書人，不論出身，不論籍貫，不論身份皆可參加，只要進入趙國境內，報上應試舉子的身份，且經由官員考核之後，會發放應試牌子，一路北上晉陽皆可在趙國商會客棧免費吃住，考中的派官，考不中的也會發還路費，或者可去趙國境內書院進行求學。

訊息傳出去之後，天下一眾世家是茶飯不思，坐立難安，有人還想透過皇帝劉協打著祖宗之法不可廢的理由給趙平施加壓力，但最終皇帝劉協下了一道很慫的聖旨，意思說趙國境內之事皆由趙王處置，朕不過問，還望趙王保我大漢北境安寧。

世家大族們想借朝廷的大義，但這道很慫的聖旨下達後，他們沒有了大義，因此便於讀書人當中散發不識的言論，說趙平騙他們去參加考試，實則是想將他們給軟禁起來。

很多本來想前往晉陽參加科舉考試的讀書人一聽不由得停止了腳步，趙平收到訊息之後，調撥錢財給影衛，且命影衛去給那些有才學的寒門子弟以及各處書院發放應試令牌和路費，特別是荊襄之地，廬江等地，更是收到了影衛的重點關注。

畢竟諸葛亮、徐庶、魯肅、龐統等很多三國有名的謀士都是在這些地方，若是能得一兩個那趙平的這些花費也是值得的。

.....

青州，州牧府內。

曹操看著趙平的王令，將其遞給郭嘉，而後皺著眉頭說道：“奉孝！趙王這一步棋，可是將這天下所有世家都給得罪了，某實在想不明白趙王為何會行如此不明之舉？”

郭嘉看完之後，而後長嘆一口氣，拜道：“主公！某先前也是寒門士子，一路求著那些世家舉薦，但最終還是處處碰壁，虧得主公慧眼，才有了我郭嘉的今天。趙王一直奉行將田地收歸官有，雖然明面上針對的是鄉紳、豪強，但實際上是在挖世家的牆基，據細作來報，趙王每次領兵出征，控弦之下的百姓都會主動送行，並且自願運送軍糧至前線，如此看來趙王深得民心！”

曹操不解道：“可這天下是世家的天下啊？趙王此舉實在是有些過於昏庸了！”

郭嘉忙道：“主公別忘了趙王此舉很有可能讓天下寒門士子歸心，如此以來趙王麾下必將人才濟濟，到時候只怕恐成我軍最強大的對手！”

曹操不解道：“昨兒個，我收到袁紹、袁術的書信，他們都希望再次聯合天下諸侯討伐趙王，你覺得這可行嗎？”

郭嘉想了一下，而後說道：“去歲！討伐董卓，除了主公封侯之外，我軍並未得到什麼實質性的利益，袁紹、袁術想組成聯軍討伐，那是因為袁紹同趙平接壤，而袁術也一直想謀奪南陽郡，我軍若出兵討伐趙王，師出無名且不說，就算最終打贏了趙王，只怕也沒我軍什麼利益，畢竟我軍和趙國的領地不相交！”

曹操苦笑道：“最重要的是我們手裡的軍糧也不寬裕，即便能前往會盟，但左右不過帶個幾萬人馬，只怕很難擊敗趙王啊！”

郭嘉拜道：“主公！先前某收到訊息，徐州牧陶謙自討伐董卓回來之後，便一病不起，想把徐州牧一職讓與劉備，依我之見，主公可乘陶謙病亡，劉備出掌徐州之地，出兵佔領徐州才是眼下最要緊的是！”

曹操回道：“實不瞞奉孝，某早就想攻打徐州了，徐州富饒，產物頗豐，一旦佔領了徐州，那麼我軍就不比趙王差多少了，只是實在是缺軍糧啊！先前我讓荀攸去向那些世家大族借糧，可惜只籌集到不到兩萬石糧食，太少了，這些世家大族實在是可恨啊！”

郭嘉忙拜道：“主公！可讓先前歸降的黃巾武將冒充賊寇洗劫世家大族，如此一來，定能籌夠我軍軍糧！”

曹操拳頭勐地一錘桉幾，說道：“好計！既然他們不願意借，那就休怪某讓人上門去取了！”

隨後的一兩個月之內，青州各地不少世家大族深夜慘遭賊人洗劫後被滅門，曹操不但得了不少軍糧，而且還將這些世家名下的田地、房產，分給百姓、將士，非但名聲沒有受損，反而還賺了一波民心。

世家大族紛紛求見各地駐守武將，請求他們出兵剿滅這夥窮兇極惡的盜賊，但各地武將提前收到曹操的書信，皆以缺少軍糧為由推脫。

世家大族此時方才醒悟過來，但沒有辦法，曹操軍勢大，他們無法反抗，只能乖乖地捐出一部分糧食，好在曹操沒有推行趙平的田地和商業政策，若不然他們只怕也得逃離這青州。

冀州。

袁紹給天下諸侯送去組成聯盟討伐趙平的書信，但是答應的了了無幾，袁紹雖有兵馬十五萬，但只一路人馬，只怕也對趙平起不到什麼作用。

謀士郭圖建議袁紹放棄攻打趙平這一不切實際的想法，出兵北上征討公孫瓚、公孫度、劉虞，待消滅二人之後攢齊兵力再同趙平一決勝負。

袁紹聽了郭圖之言，因此秣兵歷馬，準備先滅公孫，再滅劉虞。

徐州，陶謙雖然病重，但始終吊著一口氣沒有離去，雖然陶謙一再表示會將州牧之位讓給劉備，但劉備顯然有些等不及了，因此串通陶謙親信糜竺兄弟，買通州牧府內的奴婢在陶謙的湯藥之中加了料，因此不出三天，陶謙就一命嗚呼。

劉備親自扶柩，痛苦不已，惹得徐州一眾原本屬於陶謙的武將紛紛轉而效忠劉備，劉備因此派人上表朝廷，請求擔任徐州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