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取暖

“煤百分之八十，黃泥百分之二十，再加少許水，然後放入模型之中，在戳上幾個孔！”

後院一處空曠處，趙平正在按照腦海裡的法子嘗試製作蜂窩煤，前幾日沮授上報趙平說，由於各郡百姓的增加，炭價上漲很大，比往日三倍還要貴。百姓們為了取暖便上山砍伐樹木，以致於有好幾座山都被薅禿了。

孟子曾言：“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谷與魚鱉不可勝食，材木不可勝用，是使民養生喪死無憾也。養生喪死無憾，王道之始也。”

古代人也有可持續發展觀，而且過渡的砍伐森林會導致風沙、洪水等等，但人若是連溫飽都解決不了的話，便沒有人回去考慮身後之事了。

所以為了解決百姓們取暖的物品，趙平開始試製蜂窩煤，煤在西漢時期得以開採，竇太后的弟弟竇廣國就曾進入山中尋找石炭，這種石炭就是煤。

一開始也是想著用煤來取暖的，但是隨著有百姓中煤毒而亡，因此西漢王朝打消了用煤代替煤炭的盤算，但並沒有放棄煤，而是將煤做成煤餅用來冶煉、鍛造武器鎧甲，環首刀很有可能就是因為煤餅的運用才誕生的。

趙平前世小時候村裡有個製造蜂窩煤的煤球廠，趙平的父親就是在裡面幹活的，所以趙平經常去玩，久而久之也熟悉了蜂窩煤的製造過程。

但眼下是在東漢末年，自然沒有那些攪拌機之類的高科技，所以他先是讓人從匠人所運來幾車煤渣，而後又讓人挖來黃泥，讓匠人所製造了幾個圓形的鐵模具，最後在後院讓人搭了一個燒煤用的大灶臺。

“大哥！你這是在幹嗎？”

一道聲音自背後響起，趙平忙回過頭去，看到是趙小丫、錢冰兒、張芯、張寧幾女正朝他走來，忙用黑乎乎的手朝正人揮了揮手道：“我在製作煤球！”

錢冰兒見趙平額頭有灰，忙掏出繡怕要替趙平擦乾淨，但是趙平忙笑道：“冰兒！先不急著擦，等忙完之後好好洗把臉就行了！”

趙小丫走上前來伸手拿起地面上已經成形的煤球問道：“大哥！這莫不就是你說的蜂窩煤？”

“這只是半成品，你還得拿這東西在上面戳幾個孔！”

趙平一邊說著，一邊用一根一寸粗的圓形木棍在煤球上面搓了十來個孔。

趙小丫見此也拿起一旁的木棍開始戳起來，別說還挺好玩，張寧和張芯見此也紛紛幫忙，只有錢冰兒看著忙碌的幾人，她似乎插不上什麼手，於是問道：“趙郎不是要製作煤餅嗎？為何要在他們上面戳幾個孔？”

趙平見此便道：“戳幾個孔，一方面可以讓煤球更加充分的燃燒，不至於浪費，另一方面也可以加強空氣流通，這樣就可以儘量避免煤毒。而且實際上百姓之所以會中炭毒，那是因為屋裡密閉，空氣不流通所導致的，因此煤餅並不是不能用來當取暖物資，而是百姓採用的方法不對。”

錢冰兒拿起一個煤球說道：“趙郎！這蜂窩煤成本低，若是這煤球能夠大批次生產的話，想來一年能增加不少收入！”

錢冰兒來到趙平身邊快一年了，這一年來，她雖然頂著趙平夫人的名頭，但是能做的事情卻是很少，而且以趙平身邊張芯背後有張遼支援著，張寧背後則是一眾黑山武將，只有她似乎並沒有什麼靠山。

所以先前她也想著返回洛陽繼續經營洛陽的產業，但是被趙平給拒絕了，因為趙平心裡已經盤算著如果朝廷逼他很急，那他就同朝廷撕破臉皮，所以錢冰兒還是在自己身邊比較好，畢竟在趙平心裡錢冰兒和家人無異。

錢冰兒的商業天賦無疑是很高的，趙平也並不想自己身邊的女人一直困於後院，最後成了電視上那些成天勾心鬥角的心機女，於是便道：“冰兒，經商的利潤是巨大的，我其實也參了一筆，若不然也很難走到今天這一步，所以這蜂窩煤我打算交給你來經營！”

錢冰兒皺著眉頭說道：“我也想幫助趙郎，可我升為趙郎的妻子，最重要的就是幫趙郎管理好後院之事，這......”

趙平忙道：“我也知道以你們現在身份在拋頭露面經商確實不妥，我的意思並不是讓你直接去經商，而是做好幕後之人，至於明面上的事就交給秦氏去做！”

錢冰兒又道：“趙郎口中的秦氏，可是上次前來府中送貨的那位姐姐？”

趙平笑道：“正是！秦氏夫家被貪官迫害死，秦氏孤兒寡母保不住產業，於是投靠了我，這兩年在我的幫扶之下，已經成了五原第一商人。”

錢冰兒見此便笑道：“既然這樣的話，趙郎就放心將這事交給我吧！我定不負趙郎所託！”

趙平見錢冰兒答應了，才說道：“我書房有一份製作蜂窩煤詳細的配料，以及所需的時間，你拿去幫我算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以及場地才能夠投產，而且我打算成立煤球廠，到時候招募百姓參與制造，這樣一來也能解決一部分百姓生計問題！但招募的百姓一月發多少錢，這就得需要你來給我細算一下！”

錢冰兒忙笑道：“我這就去給趙郎算一下詳細的開支！”

看到錢冰兒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趙平突然感覺這樣也挺好的。

蜂窩煤的燒製並不是一番風順的，比如趙平第一次燒製，就因為沒有掌握住火候，因此大部分蜂窩煤都裂了開來，最終趙平還是放棄了親手燒製蜂窩煤，而是從匠人所調來幫手，幾經燒製，總算是成功的燒製出了蜂窩煤，當然由於生產力落後的原因，自然是不能和後世的蜂窩煤相比，但總體來說還算不錯。

趙平是打算在朔方刺史部各郡縣特別是擁有煤礦的地方都設立煤場，但是錢冰兒一語提醒了趙平，不管在什麼年代經商，壟斷才是最賺錢的。

眼下漢室衰弱，諸侯割據已經呈現了出來，蜂窩煤製作方法簡易，若是被其它諸侯給學了去，那對趙平而言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所以最終趙平在朔方校場之外，建立了十餘處煤球廠，實行軍管制度，以保證能最大程度的防止蜂窩煤技術的洩露，當然這並不是長久之計，但若想真正的壟斷，趙平就必須一統天下，到那時才算是真正的壟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