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老太太及眾生言行錄（六十六）

三月二十八日言行錄

白金老太太在沉默中起床，在沉靜中中餐，在無聲中晚餐

二十二時十五分洗漱。

二十二時四十分安寢。

三月二十九日言行錄

今日沒有速記草稿，白金老太太一天言行很平淡，很平安。

三月三十日言行錄

最沉重的一天最終還是來了，七時四十分我到達哥、嫂家的樓下，沒有意志支援我上樓進老大的家，八時許勤勤堂弟和包括堂侄劉興在內的三個堂侄和狗狗及兩個內弟等十幾個親朋、好友集中完畢，便向巖前村出發，嫂去新國際餐館訂餐沒有去，這可能與桂林的喪葬習俗有關。

十一時三十分，眾人到達巖前村獅子山下老大的墓穴地，老大的骨灰盒也在狗狗的雙手中從另一條路到達墓穴處，狗狗的姨父曰：“狗狗你先到你爺爺處燒香，告訴一聲。”狗狗往山上登了十幾米來到老頭子的墓前燒香、報喪，眾親戚、朋友到老大的墓穴處，堂侄劉興曰：“你點燃三根香插在穴底。”狗狗照辦；姨父曰：“扯爛公雞冠，把血塗在墓穴四周和碑的四周。”狗狗苦著臉在穴和碑上塗公雞血；劉敬曰：“你把九枚硬幣在穴底面成直線由南朝北排列。”狗狗小心做成；劉興曰：“現在可以放骨灰下去了，注意盒的前部朝北。”狗狗雙手抱起爸爸的骨灰瓷瓶慢慢沉到穴底；我曰：“是不是要狗狗的一件舊衣服給老大穿上？”劉興曰：“要沒得釦子和拉鍊的。”狗狗沒帶舊衣服，先脫下的外衣是有拉鍊、釦子的，再脫下的內衣是一件長袖T恤正合適，狗狗光著上身把下恤套在爸爸骨灰瓷瓶上。陰、陽兩別的時刻到了，工人把水泥漿打在穴口的四周，把刻有福字石板蓋在穴上，老哥安息在青山之麓。狗狗姨父曰：“按輩份、歲數在大勳墓前祝福、許願。”他第一個在大勳墓碑前雙手合十，深鞠躬三下向老親戚、老朋友曰：“大勳你好啊。”所有心願都在這五個字中，接下來眾親戚、朋友分成幾批向老大墓碑鞠躬、禱告，最後隨著一陣炮仗聲響起葬禮結束，眾人緩緩離去，走到一水井旁，劉興曰：“各個在這塏洗洗手，清掉亥子[鞋子]上的泥巴。”眾人依言而行，我陰鬱地曰：“老大，我們要走啦，你好聲生照顧老爹，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到了巖前村停車場，眾人陸續上車，半個小時後來到伏波山下的新國際茶餐館，這次會餐恰象是狗狗的外婆家回請老大的老家人，沒有刻意安排，形式跟六塘古老的喪葬習俗回請類似，但規模不夠大，次序不夠全，不夠嚴謹。我對葬禮的相容幷蓄非常滿意，形式、內容既有桂林的，也有六塘老家延續了幾百年的古老葬禮，還有狗狗姨父從永福的帶來的，這樣做也使我沉痛的心情稍有緩解。

三月三十一日言行錄

今天我沒有一點速記的心情，老日曆背面在“今日”沒留下一個字。但白金老太太一天平安是肯定的。

四月一日言行錄

十二時三十分中餐準備好，我曰：“吃飯了啵？。”白金老太太日：“吃什嘛？小燕呢？”我曰：“大絮絮要過年才回來。”白金老大大曰：“那你課(意去)看一下她。”我曰：“她在英國跟別個人開了一箇中醫診所，那門遠我哪看得來，她回來你莫跟她吵架啊。”白金老大太日：“我哪忍得到。”我哈、哈、哈大笑……。

很快中餐開始，很久中餐才結束。

十八時三十分晚餐開始，二十二時晚餐結束。

不久洗漱後的白金老太太安寢。

二十二時許我正在老日曆本的背面速記三十日的眾人言行，北臥傳來已經上床的白金老太太大曰：“小燕、小燕。”我剛想回話，等了一下又沒聽到老太太再曰，可能是剛入睡的白金老太太說夢話，老太太很久沒跟大絮絮吵架啦，分外想她，夢裡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