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工刺激
兩人聊得很開心，一直到深夜，殷十七這才念念不捨地回到自己的石屋。
也不知是聖域有諸神加護的原因，還是希臘的環境問題，儘管只在屋裡升了一堆火，連一張被褥也沒有，他躺在石床上睡了一夜也沒有覺得冷，就是石床太硬，有些硌得慌。
等到他睜眼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了。
屋內的火堆也已熄滅，歐文正坐在石桌旁吃著麵包，也不知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抱歉，我起得太晚了！”殷十七揉著睡眼，緩緩起身說道。
對方正在吃早餐，說明早上就餐時間點已經過去了。
“沒事，我們剛那會兒也是這樣，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漸漸適應！”歐文擺了擺手，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也正因為他是過來人，知道這事兒急不得，所以今天早上才沒有強行將殷十七叫醒。
“早餐我給你拿來了，趕緊吃吧！吃完了就和我出去開始訓練！”他又指了指桌上的麵包說道。
“嗯！”
殷十七下了石床。
吃完早餐，又一通洗漱，穿戴好護具，他跟著歐文往宿營地外面走去。
或是他起得太晚，諸多見習鬥士都已經出去訓練了，整個宿營地裡靜悄悄的。
隨著距離宿營地越來越遠，四周的環境越發荒涼，甚至連一株草都看不見了，只有滿目的怪石嶙峋。
不過，環境雖然越發荒涼，但人氣卻漸漸多了起來。
因為殷十七看到，沿途有不少見習鬥士正在訓練。
或兩兩相互較技，或擊打岩石，又或者靜心打坐，各有不同，不一而足。
走了好一會兒，歐文帶著殷十七停在了一處稍微平坦的地帶。
“就在這裡吧！”歐文回頭說道。
方圓一百米之內沒有第三名見習鬥士，不會打攪到其他人，也不會被其他人打攪。
緊接著，他又從兜裡摸了一條黑色帶子出來，對著殷十七扔了過去，並認真叮囑道：“把你的眼睛蒙起來！”
雖然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麼，殷十七還是乖乖照做。
“你想自由控制第六感，就必須讓你的身體習慣被第六感支配的感覺！然後，你才能根據那種習慣的感覺，慢慢將其掌握！”歐文鄭重說道。
“習慣？”
因為眼睛被矇住，殷十七看不到歐文在什麼位置，只能根據聲音判斷對方大致的方位。
“想要習慣一件事，必須得讓那件事頻繁出現或產生才可以。可是第六感並不能被我的意志控制，我又該怎麼才能讓它頻繁支配我的身體呢？”他疑惑地問道。
“現在的你的確不能自由控制第六感，但是它卻可以因為外界的刺激被觸發。”
歐文從地上撿了一顆小石子，又道：“而最有效刺激第六感方法，無異於危險刺激。”
“也就是說，當你遇見危險的時候，你的第六感就會驅使你的身體作出應激反應。”
“可是這裡哪有什麼危險？”殷十七有些困惑。
他依稀記得，方圓一百米之內都比較平坦，除了地上的碎石子，什麼都沒有。
“沒有自然危險，但我們可以人工製造危險！”歐文的臉上忽然多了一絲玩味的笑容，並將手裡的石子對準殷十七投射了過去。
咻！
聽到破空聲殷十七立時準備躲避，奈何眼睛看不到，只能根據聲音的來源大致判斷，動作不禁慢了一拍，根本沒有躲過，腰間頓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還未等他出聲詢問，歐文笑著解釋道：“我會用地上的小石子對你進行投射，為你製造人工危險，用來刺激第六感的觸發。”
“可是，你的行動速度超過我那麼多，投射的石子速度也肯定很快，我的眼睛就算沒有蒙起來也躲不過吧？”殷十七揉了揉腰間的痛處說道。
“放心，我會壓制投出石子的速度，讓你有躲過的可能！”
歐文又從地上撿了一把石子，繼續道：“正常情況下，你的身體會透過眼識、耳識確認石子投射，從而讓大腦生出危險判斷，再生出讓身體躲避的訊號。”
“但是，當你的眼睛被蒙上，耳朵也被堵上的時候，我投射的石子將徹底成為你無法用五感感知的危險。”
“唯一能幫助你的，就是你的第六感。”
“現在，把你的耳朵也堵上，放鬆你的身體，讓你的本能支配它，憑藉你的直覺來躲避我投射的石子吧！”
徹底明白歐文的打算，殷十七隨即捏了兩個紙團將耳朵塞起來。
雖說不能完全隔絕聲音，但對他來說也足夠了。
他畢竟不是什麼能聽聲辯位的武學宗師。
本來就很輕微的破空聲，在耳朵被堵起來之後，那就更不可能被他聽見了。
唯一能幫助他躲避歐文投射石子的，只有第六感·根境識。
用第六感感知石子投來，並用第六感支配身體躲避。
雖說這種東西很玄學，但在這個神話世界裡，玄學已經變成了現實。
他深吸了一口氣放鬆身體，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石子的到來。
可惜，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辦到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失靈時不靈的第六感。
咻咻咻！
歐文動作不停，將手裡的石子投射一空。
奈何，殷十七一顆都沒有躲過，甚至於連躲避的動作都沒有產生，就像一根木頭樁一樣站在原地被石子打了個劈頭蓋臉。
“放鬆你的精神意志，否則你的大腦理性思維會抑制身體本能！”歐文大聲提醒道。
殷十七聽了沒有吱聲，隨即開始在心底自我暗示。
“放鬆，放鬆……”
可惜，有些東西越是想要忽略，自己的潛意識反倒越會在意。
就像一個想要睡覺的人，腦子越是想著睡覺這一件事，心裡越是放不下無法入眠。
殷十七現在也是如此，他越是暗示自己放鬆，實際上卻變得越發緊張了。
咻咻咻！
歐文再次從地上撿了一大把石子投射過去，奈何殷十七仍舊是一顆都沒有避過。
“放鬆，別緊張！”
“嗯，知道了！”
……
便隨著歐文一聲聲提醒與殷十七的回應，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結果仍舊是一團糟，殷十七隻單方面被歐文用石子扔了一個上午，一顆也沒有躲過。
甚至於他連石子的投射都沒有感應到。
可以說，第一次訓練完全沒有絲毫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