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祁煙一時沒認出這小孩是誰,不過看這一身價值不菲的穿著,再算算年紀,心裡有了猜測。

“呦,這不金元寶嗎?”封喬溪揭曉答案。

“臭喬溪,不要叫我那個名字,我叫金蜜!”

小姑娘睜著兩水哇哇的大眼睛憤憤瞪她。

“好的,金元寶,”封喬溪笑著比劃,“長這麼大了?快到我膝蓋了。”

金蜜咬著小牙,那兇悍的小模樣好像要蹦起來咬她膝蓋。

但轉頭對上祁煙又是一副軟軟糯糯的可愛樣。

“小姐,抱抱~”

祁煙想起來了。

金元寶,大名:金蜜,金家嬌寵長大的幼女。

算算日子今年有十歲了。

她走的時候這小孩才五歲,那時候才是真沒封喬溪的膝蓋高,沒想到一晃眼都這麼大了。

還真是一晃眼,畢竟祁煙現在稍微混亂的記憶裡,見這小孩不過幾個月之前。

她伸手輕輕鬆鬆將半大的孩子抱起來,輕聲說:“你還記得我?長高了,我都有些不認識你了。”

金蜜這一聽還了得,小腳踹了下一邊的封喬溪,得瑟道:“臭喬溪,聽見沒有,小姐都說我長高了。”

“唬你呢,”封喬溪看熱鬧不嫌事大,“她不認得你了,瞎掰的。”

金蜜揚起高傲的小臉輕哼一聲,環抱住祁煙的脖頸:“小姐跟你不一樣,她才不會騙人。”

轉而對祁煙甜甜地說,“我當然記得你呀,還記得你會跟我結婚,我一直等你呢。”

“咳咳咳咳——”

封喬溪這一口功能水差點沒噴出來,擦著嘴用古怪的眼神看祁煙。

“小姐,你是畜生嗎?”

“……”

祁煙就更疑惑了。

她還答應過跟別人結婚嗎?

不應該啊。

“元寶,不要胡說,”剛才抱下小姑娘的男人走來,朝祁煙笑著打招呼,“小姐,好久不見。”

“阿嶸,我才沒有胡說!”金蜜鼓起軟乎乎的腮幫子,“您就是要跟我結婚的。”

叫做‘阿嶸’的男人,姓陸,陸老爺子的寶貝孫。

他面板黝黑,身量壯實,五官端正,操著粗獷的聲音說:“不是誰接過你的花都是要跟你結婚的,元寶。”

“少家主,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陸嶸伸手,“把她給我吧。”

“不要,你臭臭的。”金蜜扭頭埋進祁煙脖頸裡,“小姐,香香的~”

陸嶸:“……”

他不存在的耳朵耷拉下去,趕緊聞了聞自已身上,詢問身邊的封喬溪:“臭嗎?我早上剛洗過澡。”

封喬溪斜他,恨鐵不成鋼:“你未免太老實了,孩子的話還當真了。”

金蜜粘著祁煙不放,無奈,祁煙只好單手抱著她看紀要。

封喬溪手肘懟了懟陸嶸邦邦硬的胸膛:“怎麼把她帶來了,現在什麼情況你不知道?”

陸嶸看著人高馬大的,其實人意外的溫和,尤其喜歡小孩。

“在路上遇見金叔,他讓我幫他把孩子捎上來。”

“他不知道你要去哪?”

“他應該知道。”陸嶸說。

“……他知道還讓你把金元寶帶過來?他瘋了?”

“大概是因為人都在——”陸嶸視線逡巡一圈,“能來的都來了。”

封喬溪環住雙臂,閒閒掃過:“都是老熟人。”

封喬溪挨個指,從自已開始:“封喬,陸,餘,季,裴,金,莫……”

“同輩的到都齊了啊。”

就連現在還坐在輪椅上的餘渺都被她哥推出來見太陽了。

“季月也來了,我都多久沒見她了。”

封喬溪跟陸嶸唸叨站在不遠處,正在跟祁煙交談的女人。

她長了一張經典的清冷白月光臉蛋,氣質獨樹一幟。

是現任季家家主的胞妹,常年在外出任務,見她一面比登天還難。

“她前兩天就回來了,”陸嶸接話,“我在山下見過她。”

封喬溪奇怪:“她在山下幹什麼?”

陸嶸深深看她:“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不知道。”

“……”封喬溪想給他一腳。

陸嶸是真不知道,當時他忙著回去覆命,只來得及一瞥,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深究。

這邊,祁煙將金蜜哄好放下,注視著小姑娘噠噠去找陸嶸。

“您還好嗎?”

這時季月憂心忡忡地出聲,哪裡還有半點在外的高冷出塵,滿眼憂慮。

她指祁煙摔壞的腦子。

“還好。”祁煙偏眸回,“檢測報告上說,沒什麼問題,還在觀察期,保守治療中。”

“保守治療好,”季月忙點頭,“保守治療好。”

只為了些記憶做開顱手術,清理淤血,真犯不上。

腦部神經最是脆弱,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敢拿她的命和後半輩子開玩笑。

瞧祁煙確實面色紅潤,不像硬撐,季月自從知道訊息一直吊著的心總算落回實處,放鬆些與其交談。

沒多久,中心有召集開會的訊號,其他人陸陸續續地往裡進。

喬家院兒。

沈饒下車前才將鼻血止住,袁圓遞過水和不知哪搞來的補血阿膠,擔憂道:“先生,您不會死吧?”

沈饒白她:“不會說話就閉嘴,只是上火。”

“哦……”

說完,他又警惕道:“你別去跟祁煙亂說。”

袁圓只好答應,並且建議沈饒做個檢查。

沈饒沒放在心上。

自已的身體他還能不知道嗎?

況且進祁家山門前,他就被拉著做了套全身體檢,生怕他有什麼病一樣,恨不得把他基因都篩查一下。

今天,喬淮舟仍然熱情招待他,只午後接了個電話,狀態便明顯不如昨天,頻頻走神。

電話內容沈饒不知道,也不好奇。

到底是在商場裡摸爬滾打的,他不可能這點眼色都沒有,想著人家心不在這上面,不好再叨擾。

剛要告別,就聽對面儒雅的男人說:“沈少爺,想去見小姐嗎?”

沈饒這一愣,手上又差點扎出一個洞。

傍晚,他們的車才駛進營地。

眼尾餘光從那些森嚴的把守掠過,沈饒不禁開始緊張。

他好像沒告訴祁煙自已要來,這樣擅自過來……

似是看出他的顧慮,喬淮舟不經意寬慰說:“我沒告訴我家那口子,我要來,等下她要是打我,沈少爺記得幫我勸兩句。”

沈饒:“……”

封家主會打老公嗎?

好像,看著確實會。

這時車停穩,司機下車幫忙開車門:“喬爺,到了。”

很巧的。

沈饒下車就遠遠看見了祁煙。

他總是能第一眼在人群裡捕捉到她,唇角剛揚起一抹弧度。

另一邊突然跑出來一半大的小女孩,一把抱住祁煙大喊。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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