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連心啊,沈饒手跟心尖尖一同顫。
“祁,祁煙……”
祁煙自顧自舔吻他的手指,偶爾抬起的眼眸,如湧出潮水的大海,幽靜危險,稍不慎即刻被吞沒。
再加上她時不時說出的話:“你不笨,很厲害。”
跟他賭氣的她才笨。
沈饒整個人紅透了。
細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傷痕,在她那裡好像是很大的一件事,他心裡癢到發麻。
祁煙一路吻至他敏感的手腕,一點點啃咬,沈饒手心發顫,又不敢抽回來怕再惹她生氣,只能啞聲求了:“別這樣……祁煙……好癢……”
祁煙沒用什麼力地含著他的食指叼著,眸光靜靜睨他。
好像在懵懂的問:怎麼了?為什麼不可以?
沈饒眼睛驟然紅了,再也忍不住,手指按住她的舌,勾過來人吻時說:“你故意的?”
祁煙彎彎眼眸,沈饒知道了,她就是故意的。
沈饒咬著她唇瓣,死死盯著她沉浸在親暱中的臉,眸底暗潮湧動。
壞心眼的傢伙,把他當狗訓,最可氣的是他還甘之如飴地搖尾巴,一點也不捨得兇她。
沈饒有點生氣,親的更用力了,恨不得把她吃進肚子裡。
又是一場極致的親吻,明天還要早起,祁煙不能跟他繼續親了,推開他寬厚的胸膛,妥協道。
“你去床上睡吧,我不走了。”語氣緩和了很多。
粘人精沈饒哪裡願意,纏著她不放:“我就在這陪你睡。”
祁煙斜睨乖乖坐在地上的男人嘆了口氣,拍拍身側:“上來。”
沈饒像條得了主人准許的大型犬,肉眼可見的開心,擠上去,緊緊抱她蹭,內心得到極大滿足般喜笑顏開:“好阿煙~”
不過,下一秒,他唇角的弧度就耷拉下去了。
因為祁煙說:“先放開我。”
“你還在生氣我的氣嗎?”沈饒小心翼翼,“我可以繼續跟你道歉,我錯了……”
“停。”
祁煙制止他的道歉行為。
“這樣睡很難受……”
“你還想出去?”沈饒執拗無比,“不許出去。”
他窩在祁煙頸間悶聲懇求:“別走,睡我身上。”
祁煙:“……”
現在精神情況穩定的祁煙能真睡他身上嗎?
不能。
簡直胡來。
她推開沈饒,語氣極其無奈:
“我把沙發搬到裡面,陪你睡,行不行?”
她妥協了。
對這男人,她好像總能妥協。
她不往外面跑,不會去找不三不四的人,沈饒當然樂意,眼珠子都亮了,主動幫忙搬沙發,卻被祁煙攔住。
理由是:傷員一邊待著去。
沈饒:“……”
看看人高馬大的自已,還有手上那點不起眼的傷,他選擇乖乖巧巧接受祁煙的‘命令’。
挪好沙發,祁煙打了個哈欠,她是真的困了,揉著眼睛對沈饒說:“睡吧。”
“哦哦,好,”沈饒點頭,爬到床上,盯著給他蓋被子的祁煙,突然問,“你還生氣嗎?”
祁煙抓著另一層羊絨毯的手一頓:“你很怕我生氣?”
“肯定啊,”沈饒無意識抓緊床單,“你不知道自已生氣的時候很可怕嗎?”
五年前的祁煙,和五年後的她生氣完全不一樣。
或許是因為習慣了沉默,隱藏情緒,以至於沒能意識到她的漠視有多傷人,就像無聲的刀,安靜,卻鋒利。
“就…感覺你根本不在意我,”沈饒喃喃自已的感受,“會隨時離我而去一樣。”
祁煙久久看著他,如果她沒有承諾跟他結婚,此時此刻一定會說些:
沒有誰不會離開你,包括我,別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之類的殘酷大道理。
但,她僅存的溫柔可能全用在這人身上了。
她垂下眼簾,剖開自我:
“我不會離開你,你不要為這個擔心,生氣出去只是想冷靜冷靜自已消化,我怕——”
祁煙頓了頓說:“情緒失控會傷害你。”
她習慣自我消化,從來沒想過溝通的用處。
畢竟祁山不是一個能說的通的地方,辯解、多話是無用的標誌。
在這裡長大的祁煙,很多時候,習慣只做,不說,突然來了個一定要她表達自已的結婚物件,這讓她有些無措。
說到底,她也只是個不會跟戀人相處的笨蛋而已。
沈饒安靜聽著,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只是伸手攬住她,低著聲音喚她。
“祁煙。”
“嗯。”
“祁煙。”
“嗯?”
沈饒頭深深埋進她的頸窩,雙手撫摸著她的腰際,用力到惹出睡衣褶皺,一寸一寸抱緊,嗅著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緩聲說。
“祁煙,我們會在一起好久好久,以後也會一直一直在一起,我跟別人不一樣,我是你的伴侶,你可以信任我,可以依賴我一點,向我傾訴壞情緒。”
他說:“我不是怕你生氣,我是怕你不理我,怕你不跟我溝通,無視我,你是人啊,會生氣很正常,不生氣才奇怪。”
他輕吻她的脖頸:“我愛你的一切祁煙,包括你的壞脾氣,信任我一點吧。”
“……”
面板上他說話時唇瓣摩擦帶出的熱氣很癢。
他抱自已的力道很緊很緊。
緊到即便自已不回應,好像也永遠不會被落下。
祁煙眼皮漸漸低斂,垂在兩側的手極緩慢地環住他勁瘦的腰,再慢慢收緊,額頭沒什麼力氣地抵在他肩前,一點點說:“我今天很生氣。”
“嗯,”沈饒應聲,“都說出來,阿煙。”
祁煙:“你不回我訊息。”
沈饒:“對不起,我下次一定不會了。”
祁煙:“你來了不告訴我。”
沈饒:“下次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祁煙:“你受傷瞞著我。”
沈饒:“我錯了,我再也不會瞞你了。”
沈饒好抱歉。
他太不是人了。
他家阿煙明明這麼忙訊息還秒回,他居然不回訊息,還跟沒事人一樣,受傷還瞞著她,說讓她坦誠,自已卻不坦誠。
“我知道錯了,”沈饒哭喪著臉,“原諒我吧,阿煙。”
祁煙消氣了:“嗯,原諒你。”
她心情好了很多,開始抱著他不願意撒手了。
沈饒瞥見她微紅的耳尖,腦袋一抽地問:“你臉好紅。”
“……”
祁煙當然知道自已臉紅,其實氣頭過了,她覺得這些都是小事,為這些小事鬧脾氣,還特地說出來讓人家哄。
她這麼大個人了,肯定彆扭臉紅啊,難得耍起無賴,憤憤說。
“你就當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