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饒。”

裴嶼臣叫住他,目光掠過他手腕上的控制器。

祁煙把那東西給了他,最近在山頂算不上什麼秘密,有人再覺得荒唐,少家主發話壓著也沒人敢說不是。

裴嶼臣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反正不太好受,他牽強地笑問。

“你贏了,感覺怎麼樣?”

沈饒側頭看他的眼神很淡,不知是不是兩人親近的原因,他越來越像祁煙了,裴嶼臣有些恍惚,但對方的下一句話又將他喚回神。

“不怎麼樣。”

裴嶼臣蹙眉,沒懂他的意思。

沈饒卻沒有繼續跟他浪費時間的打算,轉過身丟下一句話。

“我從來沒跟你競爭過,哪裡來的輸贏贏可言,而且祁煙也不是獎品。”

她是他的愛人。

裴嶼臣愣住,還沒反應過來,在拐角處停下的男人,突然哂笑著又衝他道。

“對了,裴大少,這場比賽你好像從一開始就出局了吧?”

他跟祁煙之間,從來都是雙方競爭,哪裡來的第三者。

淨會給自已加戲。

裴嶼臣:“……”

扎心了。

裴嶼臣感覺此時此刻他能嘔出一口血來。

沈饒刺了他,舒舒服服地走了,裴嶼臣捂著臉順著牆滑下蹲在原地,長嘆一口氣。

是啊。

他從五年前就出局了。

只是自負的以為祁煙除了他沒得選罷了。

被捂緊的臉上,他苦澀地笑了出來,眼角好像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流了出來,滑到唇邊,又鹹又苦。

裴郇夫妻跟裴嶼臣分開車走,他們看著望著府邸建築挪不動腳的兒子,到底是自已的心肝骨肉,他這樣,他們夫妻倆也心疼。

裴郇拍上他的肩膀說:“你先別走了,我去跟家主說一說,就算拼上裴家這些年的情分……”

“不用了爸,”裴嶼臣按住他的手,“山裡太悶了,你知道的,我待不下去。”

裴郇怎會不懂兒子,哪裡是山上太悶了,是他待不下去了。

“嶼臣,”林葭很是擔憂,“你要是心裡難過就說出來,別自已憋著。”

“媽,別擔心,我挺好的,部隊的生活才適合我,下屬們還在等我,就不聊了。”

“嶼臣……”

裴嶼臣笑著上車了。

在原地的裴家父母目送越野駛去,相視各自嘆氣。

裴郇說:“他能想通也好,省的鬧得不體面。”

林葭更在意兒子:“你就記著自已的體面吧,剛回來又跑了,誰知道今年過年能不能回來。”

裴郇:“……”

來接裴嶼臣的小伍看了眼後視鏡,默默把抽紙遞了過去。

“老大,想哭你就哭吧,失戀了嘛,初戀要結婚什麼的,我懂,保證不笑你。”

“滾。”

抽紙又被砸了回來。

過了會兒,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把抽紙拿回去,接著小伍聽見擤鼻子的聲音,他沒敢亂看,但這聲音直到山下都沒停。

……

“你忍心看著我和你閨女在這乾等你嗎?”

粉粉嫩嫩的沈霸王花,衝埋頭工作不知今夕何夕的祁煙開炮。

祁煙:“?”

她百忙之中抬起頭,“我哪裡來的閨女,你揹著我生的?”

沈饒:“……”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他臉紅得不像樣了。

“不是你先胡說的嗎?”

“我說它!”

沈饒舉起胳膊肘裡的肥貓。

小花眨眨圓滾滾的眼睛,百轉千回的:“喵~”

沈饒評價:燒貓。

他不允許這裡有誰比他還燒,轉頭就把半掛卡車扔了出去,還把門給關上了。

祁煙看著他一系列的操作很是無語,他真的有時候蠻莫名其妙的。

“你在做什麼?”

沈饒拍拍自已身上的貓毛,哼哼:“我怕它勾引你。”

祁煙更莫名其妙了:“它不是我跟你的閨女嗎?”

“……”沈饒拍襯衣的手一頓。

就聽祁煙笑道:“孩子的醋你也吃?”

沈饒耳尖紅通通的,幾步到她辦公桌前,開始耍無賴:“別說孩子的醋了,就連那根被你一直拿著的鋼筆我都看著不順眼。”

祁煙:“……”

祁煙無語笑了,“你真的很奇怪哎。”

奈何祁煙比他更奇怪,還真把鋼筆放下了,眯起倒映他的清眸說:“那你送我一個,我以後一直拿你送的鋼筆好不好?”

沈饒不知道她是跟誰學的,他的心快要不是自已的了,臉紅得要滴血。

這好像是祁煙第一次向他索要禮物,他很激動,很無措。

“好,好啊,我送你。”

“那我就提前謝謝你了。”

“嗯嗯。”沈饒被三兩句哄得找不著北了。

正沉浸在心動中的沈饒眼見祁煙又拿起鋼筆翻檔案,他意識到問題了,這女人是不是在跟他轉移話題?

他一把拍住祁煙面前的紙張,一抻腿擠到她大腿上坐著。

“咱們來聊聊。”

“聊什麼?”祁煙的視線越過他的腰往案臺上看,“你說就是了,不影響。”

“別看了,都幾點了,”沈饒往後堵得嚴嚴實實,“我還沒有工作誘人?”

祁煙無奈放下筆:“你說吧。”

“你前未婚夫找我了。”

這件事祁煙知道,這是她的府邸,只要她想,她什麼不能知道?

但她還是撥弄著他胸前的小粉花問:“他欺負你了?”

“那倒沒有,”沈饒垂眸睨著她的打趣自已的手指,“他說他要走了,不給你當副官了?”

“嗯。”

這祁煙也知道。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那是他的選擇,我無權干涉。”

說到正事,她總是一板一眼的態度。

沈饒懶懶散散抬起眼皮覷著她:“他居然放棄的那麼快,我還以為他要再跟繼續跟我爭寵呢。”

“他不會。”祁煙說得很篤定。

沈饒有點不爽了:“你很瞭解他?”

祁煙輕笑:“你不要生氣,我們一起長大畢竟是事實,不瞭解他才奇怪。”

到底是大家族精心培育的繼承人,裴嶼臣有自已的底線,不可能結婚後還糾纏她,也不可能對情敵使腌臢手段。

他也有自已要維持的驕傲和體面。

沈饒當然知道是事實,他心口有點悶。

“感覺少認識你那麼多年,我好虧。”

祁煙抬起眼眸對上他:“很虧嗎?”

沈饒:“有點。”

祁煙:“可是我們往後還要一起走幾十年,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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