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煙……你別這樣,”沈饒被她嚇哭了,“我害怕……”
他的手在抖,滾燙的淚在流,模糊了他被水浸滿的漂亮眼睛。
祁煙有些慌亂,“怎麼又哭了?你很不喜歡嗎?討厭我這樣嗎?”
她握沈饒的手慢慢收緊,無人察覺眸底在翻滾暗湧。
好像倘若他說一句討厭,她這條看似溫順的‘看門狗’,就會撲上去咬斷他的脖子。
“不是討厭。”
好在沈饒沒有那個意思。
他難受得聲音要發不出了,吐出的字也不太連貫,上氣不接下氣。
“你對我太好了……你這樣讓我感激你往我心口捅刀子都是應該的……祁煙,我害怕……”
“寶寶,我怎麼捨得往你心口扎刀子呢?”
祁煙心疼壞了。
“對你好,都是應該的啊。”
沈饒:“……”
沈饒也不知道自已想要她怎樣了。
他一個勁的哭,只覺得好難受,眼睛和心裡好酸。
她怎麼能這麼愛他,這東西說給出去就給出去。
她一定是瘋了。
沈饒心底開始生怨氣:“我不要這個,祁煙,我不用你當狗!”
他的祁煙就該高高在上,就該站在高處睥睨,而不是跪在他身前……
祁煙還保持著那副眯眼的神態,跟聽不見沈饒說的話一樣,深沉的視線停在他嗚嗚冒淚的模樣,真心實意地笑:“你哭得真好看。”
沈饒:“……”
神經病!!
沈饒覺得祁煙一定是腦子哪裡撞壞了,讓她趕緊去看看腦子。
她就笑,笑著說:“現在腦子裡全是你,怎麼辦啊,阿饒。”
沈饒淚又兇了,是氣得,也是羞得。
手環祁煙不給他解開,沈饒哭沈饒鬧也沒用,她就頂著那張讓人又愛又恨的笑臉跪在他腿間幫他,親他。
氣得沈饒急喘時還不忘罵她:“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太壞了。
祁煙舔著唇角,瞧他滿身潮熱的狼狽,俯身笑:“你自已選的沈饒,你要受著。”
沈饒抓緊座椅扶手,暴起的青白筋脈一路延伸至小臂,隱忍粗喘,嗚咽的哭泣伴隨斷斷續續的臭罵直到天明。
黎明破曉時,祁煙捧起他滿是淚痕的臉頰,滿眼心疼。
“寶寶,哭得好可憐。”
沈饒沒什麼氣力地瞪她一眼,這一眼軟綿綿的,比起瞪,更像撩撥。
祁煙心頭一動,親了下他的眼角:“不能繼續了,我還有公事要去處理。”
“滾。”
沈饒磁性的嗓音無比沙啞,一聽就知道昨晚怕是哭破了嗓子。
祁煙眯眯眼,沒跟他計較,抱著他去清洗。
沈饒沒什麼力氣,也懶得反抗,反正這女人看似溫和內斂,實則霸道得很。
自已又不能跟她打一架,就算打估計也打不過她,索性沈饒直接擺爛了。
有些事,想想就開了。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祁煙的伺候,連塗沐浴露時胳膊都懶得抬。
祁煙還任勞任怨沒有一點怨言,洗完,將人裹進浴巾裡抱上床去拿新的家居服給他穿。
之前那件已經被撕爛得不能看了。
沈饒筆直的長腿搭在祁煙大腿上,睨著她蹲在床邊給他套褲子的姿態。
心想:
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花她的,平時還能頤指氣使對她發發脾氣。
她也不生氣,從來不會不耐煩,估計再難找她這麼完美的老婆了。
“喂。”
沈饒垂眸叫她。
“嗯?”祁煙抬頭給他往上拉褲子,“怎麼了?”
沈饒雙手往後撐著床,還沒來得及係扣的襯衣鬆垮垮套在身上,往外露著大半瓷白寬肩,那滿是曖.昧紅痕的硬實胸膛,因這動作更加凸顯。
他半抬眼簾,懶懶散散地命令:“過來親我。”
祁煙滾了下嚥喉,給他拉起褲子時,抱起他順勢吻上腫得不像樣的薄唇。
沈饒乜起眼,感受著她柔軟的親暱,微燙的呼吸,以及快要將他醃入味的冷香。
嗯。
也很聽話。
讓親就親。
讓抱就抱。
沈饒躲開她要加深親吻的唇,祁煙垂下瞳仁,語氣莫名透著委屈。
“不親了嗎?”
“親夠了,你走吧,剩下的我自已穿。”
說完,他開始系自已襯衣釦,完全沒有顧她的意思。
祁煙知道自已昨晚太狠了。
跟發了瘋似的,很難想象幹出那些事的居然是她,愧疚驅使地點點頭:“你先睡吧,我忙完再來找你。”
‘哐——’
隨著房門關閉,室內萬籟俱靜。
沈饒沒骨頭似的躺在床上放空大腦,不知道是不是累過頭了,他睏意反而不濃。
偏眸看向手腕上跟紅繩一起戴在左手上的手環。
手環不知是什麼材質的,很輕,但質感很好,上面有幾個按鈕,沈饒不敢按。
研究起觸屏功能,很快發現這玩意不僅能電擊懲罰,還能實時顯示項圈的所在位置。
沈饒盯著螢幕上離他所在的綠點越來越遠的紅點,抿緊了唇。
手環很貼膚,鎖釦不知道密碼根本弄不下來,除非把手砍了……
他放棄了,一頭栽進枕頭裡,開始在心裡罵祁煙。
她這個神經病。
“啊啾。”
正接過資料的祁煙打了個噴嚏,下屬瞬間如臨大敵。
“您是受涼了嗎?這就叫私人醫生過來。”
“不用,”祁煙抬手,摸摸鼻尖扯了下唇,“應該是有人在罵我。”
“誰敢……”罵您。
下屬看到她唇角上翹的弧度頓住。
好像知道是誰了。
戴了那手環後,沈饒可謂萬眾矚目,府邸傭人的視線在他身上扒都扒不下來。
他煩不勝煩:“能不能別看了?我臉上有花?”
瞪圓了眼睛的袁圓,舉起兩個大拇指說:“可比花精彩多了,先生,您真牛啊。”
沈饒:“……”
一群神經病。
午飯,祁煙百忙之中抽出空來陪他,沈饒對她也煩,見面第一句話就是。
“你給我摘了。”
“不行哦。”祁煙將擦手的帕子,放回傭人手裡的托盤,入座。
該死的。
沈饒感覺自已才是那個被戴著項圈的‘狗’。
他呲牙:“現在他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煩死了,你快點給我摘了!”
“……”
祁煙的眼尾掃過傭人們。
他們一個個如芒刺背地埋頭工作,不敢有半分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