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饒罵她的聲音和戳她的手指一起頓住了，緊攥著溫熱的溼毛巾，目光幽怨地盯她，嘴巴還是硬硬的。
“別以為說點好話我就會對你心軟。”
祁煙只是笑，她好像真的很開心。
沈饒也不知道她在開心個什麼勁。
討厭死了。
笑得那麼好看。
那那都往他心坎戳，搞得他也生不起氣來了。
睡覺照例還是抱著睡。
沒辦法，本來沈饒還顧及她有傷，結果剛躺好她就粘上來扒著不放。
“放開我。”沈饒冷聲說。
“我們以前不都是抱著睡嗎？”
“……”
媽的。
一說她就裝可憐。
得，只能忍了。
沈饒顧及著她的頭調整了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便冷著側臉閉上眼。
祁煙環住他的窄腰，一點點收緊力道，這時，沈饒沒什麼溫度的聲音響起。
“想把我勒死換個未婚夫是吧？”
他陰陽怪氣：“哼，真卑鄙。”
祁煙：“……”
她的力道鬆懈了些，可還是緊緊抱著他，臉貼著他滾燙的胸膛，稍快的心跳在耳邊砰砰作響。
她突然說：“我夢見你死了。”
沈饒乍一聽沒當回事：“那我活的好好的，你還不能換未婚夫是不是很失望？”
祁煙不說話，只埋在他懷裡抱緊他。
“……”
對方沒有回應，沈饒垂眸看她緊縮在自已懷裡的模樣，有點可憐。
嘖。
沈饒抬手摟住她的後腰很輕很輕地拍了拍，語氣也軟了很多。
“我不就在這嗎？還活蹦亂跳，檢查結果很健康，少說能再活個幾十年。”
還不忘小肚雞腸地擠兌她一句：“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祁煙倏地笑了：“是嘛。”
“是啊，”沈饒說，“多擔心擔心你自已吧。”
莫名其妙的，他這些不著調的話讓祁煙安心了很多，也確實是累了眼皮開始打架，但她還是強撐著睡意說：“我愛你，沈饒。”
“……”
她撂下這句直白的晚安就睡著了，獨留沈饒面對如擂鼓般激烈的心跳。
真是服了。
他空出的那隻手捂住眼睛，臉紅心熱，還帶著埋怨。
她每次認錯、表態速度都太快了，搞得人完全沒法發作。
沈饒摟著她想。
這輩子被吃得死死的。
翌日。
祁煙醒的比他早，她放空麻木的大腦許久，再伸手好好摸摸身邊的男人，確認他還在，心才安穩落下去。
沈饒還沒有醒來的跡象，畢竟好不容易能睡個安生覺，他睡得很沉。
“少家主。”
守在門外待命的袁圓，見他們在沈先生面前虛弱不能自理的少家主步伐穩健地出來，鞠躬喊道。
祁煙神色淡漠地靠在門口，那還有半分可憐樣，不疾不徐說：“鎖鏈什麼的不用準備了。”
看來是用不上了。
袁圓馬上應聲：“是。”
“還有，”祁煙淡聲吩咐，“派人去處理沈家的事，全力配合沈老夫人。”
她是讓沈饒陪她，但並不想讓他犧牲什麼。
“是。”
袁圓退下處理命令。
回到房間。
祁煙重新爬到床上，小心翼翼窩進他懷裡，堪稱露骨的視線描摹他立體的五官，睡著的沈饒少了很多攻擊性的戾，配合柔軟順滑的黑髮更顯柔和。
祁煙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像窺伺獵物的野獸，毫不掩飾充滿侵略性的眸光。
“你成功了，沈饒。”
她很輕地說：“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祁煙本性自帶的劣根性，被這人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全勾了出來。
“所以你要乖乖受著，沈饒，這是你選的。”她傾身吻著他的唇角說。
“嗯……”
沈饒是被親醒的，他睜開著迷離的黑眸，本能地回吻她，祁煙笑眯眯接受。
下一秒，腦子開機了，他意識到不對，喘了口氣說：“大早上就騷擾我？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祁煙笑笑：“需要我幫你準備律師嗎？”
“……”沈饒一噎，張口咬她一下洩憤，“好啊，把你告進去坐牢。”
祁煙順著他說：“我進去了你會來看我嗎？”
“我為什麼要去看性騷擾犯？”
“你不來看我，我會很想你的，”祁煙抱住他的腰，“親不到你我要難過死了，你捨得看我死掉嗎？”
“……”
沈饒想到把這個‘騷擾犯’送進去，然後還要隔一段時間去給她親就覺得無比詭異。
他是不是有病？
不對。
“你是不是有病？”
“有啊，”祁煙笑，“愛你病入膏肓了呢。”
沈饒：“……”
該死的。
沈饒摁著她反客為主。
親完，祁煙還不忘氣喘吁吁地說：“你現在告不了我性騷擾了，你是‘共犯’。”
沈饒真想吃了她。
啃著她說：“嗯，我們互相騷擾。”
早餐。
祁煙聽下屬彙報叛徒後續的處理情況，照常是沈饒喂她吃飯。
下屬說起封啟時，沈饒的手明顯頓了一下，祁煙聽到封啟的情況，也有些意外。
她很確定自已把他護得很安生，怎麼會還滯留在醫院，按理說早該移交部門了。
再聽見他連中三槍。
“誰對他動的手？”祁煙臉色有點沉。
“這……”
下屬眼尾餘光似有若無掃向垂頭剝雞蛋的沈饒，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沈饒卻沒讓他為難多久，跟水煮蛋差不多白的修長手指剝好一顆後，淡淡說：“我。”
祁煙轉頭疑惑不解：“你說什麼？”
“是我對他動的手。”沈饒將還殘有餘溫的水煮蛋遞到她嘴邊。
“你為什麼要對他動手？”祁煙微微蹙眉。
“動手都動手了，”沈饒半分不解釋，眼底浮現一絲戾氣，“我看他不爽不行嗎？”
“……”
見她抿緊唇瓣不張口，沈饒的唇角緩緩勾出涼薄的弧度，“怎麼，這麼心疼啊？飯都吃不下了？”
“不……”
還沒等祁煙把話說完，他耐不住心中的暴躁說：“我現在開始後悔了——”
“後悔沒直接殺了他，”沈饒幽暗的黑眸凝視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冒，“省得你還在這惦記。”
“不滿意你也朝我開幾槍，”話落，他滿眼冷厲，“張嘴吃，別讓我撬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