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刃與火牆依舊在焦灼,雖然火牆一直在變強,但風刃也沒有被削弱。
雲海塔內不停吹動的風,也在不斷在對風刃的力量進行著補充。
棋手抬手間,天地失色,在凌宇眼中,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二色。
已經飛出去了很遠的方燦也沒能逃掉,被籠罩進了其中。
天地棋盤!
這是獨屬於棋手的招式,其本身也脫胎於曦皇的無色氣牆。
其威力雖然相差甚遠,但要論其中變化,天地棋盤可遠超無色氣牆。
見被天地棋盤所困,凌宇略顯慌張,面對棋手,他始終沒什麼信心。
那道風刃,其實已經是他現在所能達到的極限,卻沒想到棋手抵擋起來如此的輕鬆。
棋盤之內,棋手單手下壓。
數十枚黑色棋子如同雨點一般落下。
見此情景,凌宇絲毫不敢輕視,血月不斷縮小,來到凌宇上空,如同一個大餅,籠罩在凌宇頭頂。
這一刻,雲海塔第六層整個天地陷入一片黑暗,唯有凌宇頭頂還盯著一圈紅色的光。
“哐哐哐……”
黑色棋子砸在血月之上,並沒有將其鑿穿。
可方燦那邊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雖說棋子本身都是針對凌宇的,但也有一枚棋子飛向了方燦的方向。
別說硬接棋子,就是棋子還遠在高空之時那股壓力,都讓她面色蒼白。
繁星榜前二十的天驕,在兩人的交手之間,顯得那麼可笑。
別說是排行第十七的方燦,就是繁星榜首的秦封來,在此時的兩人面前,也不會有一點還手之力。
方燦不敢相信,踏入修行路,她就想過自己會有死去的一天。
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死法,死在兩個同齡人交手的餘波之中,多麼的可笑?
而且凌宇還怎麼看都要比他小很多。
她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將死之時,她的第一反應會是自嘲。
也罷,大淵皇朝公主殿下,聽起來還不錯。
但無論她再怎麼努力,都不會被重視的吧,父皇一心只想著的只有王兄。
任憑她閃耀天靈世界,父皇也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大淵帝國公主,本來就很可笑!
棋子並未能砸到方燦,甚至連靠近都沒有。
一陣赤紅火焰,將棋子席捲吞噬。
“躲遠點!”凌宇怒喝,都這時候了,這女人還在這裡搗亂,要不是凌宇那多餘的憐憫之心,現在的她連渣都不剩了。
凌宇戴著面具,不僅看不見面容,表情都無法看到,但此時的方燦,竟然莫名的有些臉紅,覺得凌宇特別的帥。
這一刻的方燦,狀態就和凌宇第一次見到她時是差不多的。
凌宇想不通,就算擋不住,逃跑總會吧,杵在那不動是覺得自己金剛不壞嗎?
吐槽歸吐槽,凌宇心神還是在棋手身上,這黑色棋子抵擋起來並不困難,但凌宇敢肯定,棋手的手段,絕對不止這點。
果然,就在黑色棋子不斷下落的同時,一枚白子參在其中,同時墜落下來。
就這麼一枚白子,就猶如引爆炸彈的一根引線。
“轟!轟!轟……”
連續不斷的爆破之聲傳來,我原先被血月遏制住的黑子,現在全部爆炸開來。
爆炸的力量在整個天際掀起了一陣蘑菇雲,原本黑暗的天空,在這一瞬,全部都被照亮。
但光明只持續了這麼一瞬間,血月也在爆炸當中被崩碎開來。
已經再次退出去很遠的方燦,在那一刻也沒能逃出爆炸的波及範圍。
危急時刻,凌宇手一揮,將她從第六層丟到了第一層。
煙塵散去,凌宇勉強在廢墟之中站起。
這一刻的他,顯得格外的狼狽,碎裂的衣服,滿是塵土的面容,還有嘴角的鮮血,自己渾身的傷痕。
時光彷彿倒流,回到了一年之前,那個時候,凌宇還是羅家的一名下等奴隸。
那時候的他,大概也就是這麼一副模樣。
破爛的衣裳,骯髒的面容,滿是傷口的全身。
只是現在的凌宇,不服輸,也不會認慫。
這就敗了?凌宇苦笑,那聲音不是說自己有能力抗衡棋手的嗎?怎麼現在看來,棋手都還沒有出全力,自己卻已經失去了還手之力了呢?
“就這樣嗎?”
棋子語氣之間透露著失望:“你可比你的父親要差多了。”
以天地棋盤未載體,這些棋子,象徵著天下蒼生,黑子與白子,是不同的兩面,相互碰撞,自然會起衝突。
衝突就會產生連鎖反應,故而只要一枚白子,就可以引爆所有黑子。
凌宇想起來,那個在死之前,還因為罪族身份自責的風雲海。
他其實並沒有拋棄了自己。
只是罪族,這個被世人所孤立的身份,不足以給給他任何守護,還會讓他隨時喪命。
相比起來,做一個下等奴隸的孩子,都要比做他風雲海的兒子要好。
這一切,同為罪族的凌宇都明白。
他曾經雖然不願接受這個父親,但是也想過,要是父子倆同為罪族,並肩作戰好像也不錯。
只是沒有想到,風雲海死了,自己連聽他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了。
凌宇現在思緒複雜,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對風雲海是怎樣一種情感。
但凌宇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的他,對風雲海已經沒有了恨。
“他說,你不是他的對手,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殺的他。”
凌宇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對這事並不感興趣呢,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吧。”
棋手笑的很猖狂,沒有哪一刻,他比現在更痛快。
“罪族,確實每個人都天賦異稟,尤其是你的父親風雲海,他只有不到百歲,卻已經達到了虛神境巔峰,按理說,那時候的我確實不是他的對手。”
說著,棋手的表情變得猙獰:“可惜了,你那個傻瓜父親,雖然看起來一副逍遙無拘束的模樣,但是他有牽掛,你。還有你的母親,都是他的牽掛,我無法威脅到你的母親,難道還無法威脅到你嗎?”
面具之下,凌宇瞳孔陡縮:“那麼說,他是因為我而死的?”
“可不嗎?他要不是為了保住你,和我立下誓言,我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凌宇咬牙:“他…做了什麼?”
對於這些問題,棋手絲毫沒有隱瞞:“你的行蹤,就算你的父親極力遮掩,也還是被我查到了,於是你那傻子父親,為了護住你,同我立下天道誓言,只要我在你踏入修行路之前不對你動手,也不將你的訊息穿出去,就將他的命給我。”
“沒想到,我最後還是被他擺了一道,他死後,風雲塔竟然還有自我意識,自我遁走了。”
凌宇能想到,風雲海應該是想著他在那種環境之下,不可能踏入修行路,所以才會和棋手定下這個諾言。
另外羅家最強者,那位瘸腿中年人,也在風雲海的授意之下,在暗中保護著凌宇,凌宇在羅家,只要不暴露身份,其實挺安全的。
風雲海就想凌宇能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
但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意外,所以他給凌宇留下了雲海塔。
只要凌宇藏入其中,就算是棋手拿他也沒有辦法。
只是他的算計,始終是不如棋手,他不會想到,棋手還有一枚棋子,也就是他自己的弟子,會在此刻發揮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