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層面板下並不是血肉，而是複雜的機械紋路。
所以……被改造了？
“程襄”注意到她的眼神，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臂，那處的表皮片刻便重新構築，轉眼又恢復如常。
而後，手臂那槍管化作刀刃，再度跟她近距離交手。
每一次他受傷，傷口處露出來的都是冷色的機械，那面板也會迅速修復，而他本人，則是如同無傷無痛的機械，精準而麻木的對她進行著攻擊。
——這才是真正程度上的仿生人。
沒有意識的仿生人。
“難怪八軍中會突然出現這麼一個異類。”全心全意服從於帝國政府，且對其言聽計從。
這和帝國風格太不相符，帝國出來的能人，分明都是不折不扣的野心家。
當初的程襄也是一樣。
這麼說起來，真正的程襄，早在數年前就走精神崩潰跡象了，怎麼可能堅持到現在……
堪稱眼花繚亂的交手過後，最後落於下風的依舊是莫白，即便她已經將對面那脖子劈砍了大半，那人動作依舊分毫不慢。
直到某個東西從天而降，鋒利的切割光線將那脖子另一半截斷，她才得了喘息之機。
“怎麼不叫我？”那邊某人在機甲裡頭，機械臂毫不留情捏著那顆機械頭顱，語氣顯然不太妙。
聽到通訊器內熟悉的聲音，莫白愣了下，最後只是“嗯”了聲。
——雖說，封鬱交代過有危險要跟他說，但是吧，她一打起架來，真的想不起來這種事。
想不起來，那就敷衍一下好了。
不等對面那人開口嘮叨，那雪白身影速度猛的加快，再度朝著中心那無頭軀體奔了過去，照舊是打的不可開交。
對於仿生人來說，沒有腦袋，無非失去視力聽力，內建的其他裝置還是能使用的。——比如說感熱。
所以說，很難纏。
那邊封鬱見她打法這麼兇，丟了手上那略微變形的機械頭顱，也衝了上去。
這仿生人原本就不太能打得過莫白，現下又多出一個人壓制，更是難以招架。
不多時，這東西就被錘進了地裡，裸露出來的內建機械盡數被破壞，連帶著軀幹都是七零八落。
第三軍軍團長，算是徹底隕落。
封鬱幾乎一結束戰鬥就從機甲上溜了下來，握著少年的肩膀反覆檢視。
直到確認她只有幾處皮外傷後，才放下心來，格外順手的把人抱在懷裡。
“別亂來啊——”
“嗯。”莫白眼神有些遊弋，被他抱了許久，才慢悠悠開口，“我好像想起來了。”
“去莫黎那治療精神磨損前一個月，我見過你。”
封鬱：？
“在實驗區見到的，覺得你很好看。”像是察覺不到他的困惑，那人繼續開口，聲音像是有些委屈，“然後我去找議事會那群人了。”
“我說我要你，他們說我質疑帝國發展方略。”
“……然後呢。”封鬱。
“然後，我一回軍隊就生病了，也沒機會把你搶回來。”小人反抱住他，“……人是不是有種病叫相思病？”
不知道哪裡學的花言巧語，窩在他懷抱裡那人垂著眸子，表情一本正經的，說出來的話卻是難得的不著調。
想到遇見她之前的一個月，封鬱表情卻是僵了僵。
“你……說真的？”那時候的他，還是個廢物樣子呢。
和最開始那副邋遢樣也為什麼兩樣。
這小姑娘肯定是在哄他吧？？
不然，這不是一見鍾情？？
（題外話：議事會老頭眼中的莫白：
“我要帶走他。”=釋放實驗原材料=不同意帝國快速提升的發展方略。_(:3⌒ﾞ)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