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深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清醒還是不清醒。

他似乎知道懷裡的是什麼,卻依舊不太願意鬆開。

——軟乎乎的乖小孩,他是金主,讓他抱一下又怎麼樣?

若白被他抱著,覺得有些熱了,不安分的掙扎了幾下,最後像是忍不住,伸手去拉扯他的臉,力氣有些大。

“前輩!不要撒嬌啊!要吃藥!”

年深被揉的臉頰有些燒,剛想反駁,可聽到她最後那句“吃藥”,默了一陣,終於還是將胳膊收的更緊,滿臉抵抗,把反駁的話收了回去。

撒嬌就撒嬌吧。

不吃藥藥。

那小孩看著他這模樣,像是明白了什麼,壞心眼的把尾音拉長,“前輩不會是怕吃藥吧?”

年深哪裡能承認,不安分的在她肩頭蹭了蹭,固執的將她扣著,彷彿這樣就能將事實掩蓋一般。

那少年卻是不吃這一套,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直接掙脫。

“就算前輩撒嬌,還是得吃藥,不吃藥的話病就好不了,我就不喜歡前輩了。”若白重新踩上床下兩隻拖鞋,碎髮已然被揉的有些亂了。

床上那病人被奪了抱枕,情緒也是不太穩定,伸手拉扯了被窩,直接蓋了大半張臉,像是鬧了脾氣。

房門卻是乾脆的開了又關上。

病人年深默默從被窩裡探頭,瞧著那關上的門,又動了動空落的手臂,像是受了什麼重大打擊一般,突然掀開被子走了下來。

若白倒不是生了他的氣,只是這令人不省心的傢伙的確需要吃藥,她出去找找,順帶也看看能不能給這病人煮個粥。

魏文把幾板藥片放在了客廳最明顯的地方,倒是容易找。

相比之下,熬粥就要耗費一些時間了。

她把東西上鍋,剛打算進屋給人喂藥,結果剛蓋好鍋蓋就被人從身後抱住。

男人的呼吸溼熱沉重,帶著些許依戀,“白白。”

顯然是有些燒糊塗了。

她拍拍他搭在她身前的手,“不是不舒服嗎?亂跑什麼?”

“你也亂跑。”年深糊里糊塗的,說話卻依舊底氣十足。

她拿了一旁的藥片,哭笑不得,“可是前輩,我沒有生病啊,生病的是你啊。”

“我沒病。”他蹭蹭她的發,聲音變弱,顯然也明白自己這話多沒有可信度。

“那前輩把這個吃了,我就信。”少年舉著藥片遞到他面前,也沒拆穿。

那男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似乎覺得讓她相信這個很重要,也沒了之前的抵抗,就著她的手掌將藥片含住,直接嚥了下去。

她又將水送到他唇邊。

他頓了頓,又乖巧的喝了幾口。

手依舊沒鬆開,就小狗一樣的看著她,似乎在等她回應些什麼。

若白嘆氣,“好啦,前輩沒病,但是前輩工作累了,所以現在還是回房間休息,好不好?”

那哄小孩一樣的語氣讓年深眯了眯眼,似乎感覺有被冒犯,他將她抱的更緊,“那你也去。”

現在的他似乎沒辦法辨別這件事丟不丟人,一副離不開她,要拖她下水的模樣,讓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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