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星幾乎是連滾帶爬跑出的洞穴。

大概是察覺到她內心的波瀾,那殘魂忍不住詢問,“你認識他們?他們是誰?”

它自然沒忘記這兩個把它搞得如此狼狽的傢伙,如今見悅星反應這麼大,心裡思量著如何攛掇悅星替它把債討回來。

悅星的回答卻是讓他大失所望,“她就是池白!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仇人、死敵,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機會。

殘魂的氣焰消了下去。——它又不是蠢材,就現在這情況,若是起正面衝突,他們沒有半點勝算。

“我們先走。”它當機立斷。

“我不走!”悅星卻是不甘心,步伐停下,指尖一個個法印凝結,最後盡數落在洞穴口,架勢凌厲,其中甚至還雜著幾個威勢巨大的禁術符籙。

待一切架設完成,她也是滿口腥甜,忍不住嘔出一口血來。

“我就不信你每次運氣都能這麼好!”她原本俏麗的面容因為憤怒微微扭曲,反倒失了原有的味道。

那禁術符籙和陣法符籙都是近來她從別人身上得來的。——靠著美色和花言巧語進行反殺,這是她最為擅長的。

可是她那個師姐和師弟,從來不吃花言巧語這一套。池白慣常是冷清的,總是用那種冷漠而高傲的眼神看她,藐視眾生的感覺,令人生惡。

而連桑,那傢伙無慾無求,滿心滿眼都是他那個師姐,更是可笑得很……

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眼底越發怨毒,再度支撐著自己凝結法陣。

“瘋了!你想死嗎!”連殘魂都覺得她瘋了,劍身不斷震動,罵罵咧咧的試圖讓她清醒,卻是做了無用功。

此時的悅星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

好在這時,一抹金色與銀色交錯,自黑黝黝的洞穴中飛出,直接沒入悅星腳下。

強大的仙力翻騰,只是瞬息便構築出一輪複雜的法陣,法陣邊緣的金光猶如絲線交錯,最後編織成籠,也將她手裡的法術截斷。

同時,銀色光束掠進她眉心,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直接切斷了。

悅星渾濁的眼神猛的清醒,再度嘔出一口血來。

“怎麼回事?”那金色的牢籠直接將她關在裡頭,連帶著那殘魂的氣息都弱了起來。

殘魂像是認出了這東西一般,劍身不斷顫抖。

悅星被壓得有些透不過氣,腦子更是嗡嗡作響。

她嘗試著突破,最後卻是做了無用功,只能低下頭詢問仙劍裡那蒼老的聲音,“這根本不是妖族該有的招數!喂!這是個什麼東西?”

“那個傀儡是不是有問題!”她指的是連桑。

可那哪裡是什麼傀儡?

奪舍失敗的老者非常清楚,那小子不僅是活人,魂魄還非常強大,甚至能和那個池白相比!

只可惜,他已經沒辦法回答了。

如果悅星有天眼,大概能看到仙劍內一團灰色的東西被一根細細的絲線拉扯著,躲在角落裡不住的瑟瑟發抖,逐漸變透變淡。

沒人回應,悅星徹底慌了,她只能寄希望於洞裡的靈蛇和洞口法陣。

只要能把施法者幹掉!她就還有機會!

可是她等了許久,卻仍舊沒能等到有人出來,也沒能等到陣法瓦解。

在此期間,她也嘗試過強行突破,最後卻被陣法反噬,內傷愈發嚴重。——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掙扎都是徒勞。

不過是困獸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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