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已過了漢王朱高煦與趙王約定的起事時辰。

應天,皇宮附近的火藥庫。

鎮守火藥庫的百戶率領士卒打著燈籠,正在與趙王朱高燧和他手下的錦衣衛對峙。

“王爺...火藥庫乃是軍備重地,沒有兵部的腰牌,任何人不得擅闖,另外火藥庫可不歸御前司或者錦衣衛...”

“哪有那麼多廢話,滾開!”

“不是...王爺您是千金玉體,要是您真想看,末將帶人陪著您去看。”

“我用得著你陪著嗎?我就帶著這幾個錦衣衛進去正常巡查...”

就在趙王朱高燧拔刀,準備帶著錦衣衛硬闖的時候,一個有些賤兮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喲喲喲!這火藥庫怎麼打著這麼多燈籠呢!要是失火了,還不得咱們五城兵馬司忙活啊!”

一隊五城兵馬司的人馬打著燈籠,走進了軍火庫,王宇此時沒個正形,一邊往嘴裡扔著花生米,一邊口齒不清的朝趙王走來。

“喲!這...不是唔...趙王爺嗎?,要來...唔...兩顆花生米嗎?”

王宇孤身一人,閒庭散步的走進手持繡春刀,虎視眈眈的錦衣衛陣中,而那群表示要保護好他的五城兵馬司士卒,反而是留在了便於熘走的火藥庫門口。

表忠心歸表忠心,都是說說而已嘛,要是來真的,估計沒有誰想真的找死。

趙王朱高燧心裡著急,此時說不定老二都已經要入城了,要不趕快炸了火藥庫,說不得今天要壞事。

“去去去!誰要吃你的花生米!”

趙王朱高燧一把掀了王宇手裡的花生,全都落在了地上。

“趙王爺好大的威風啊!我好心請你吃花生米,你怎麼能這麼做呢?”

說是這樣說,卻不見王宇生氣,反而倒是笑著對趙王朱高燧胡扯起來。“這花生乃是遼東來的天虎花生,一顆六萬錢左右,約合三百兩銀子一顆!”

說完,王宇還煞有其事的低頭打著燈籠,數了起來。

“一顆!”

“兩顆!”

“...”

“二十一顆!”

...

趙王朱高燧可是急著炸火藥庫,在城中引發騷亂,直接拔出了手中的繡春刀。

“本王可沒工夫陪你過家家!”

說完之後,四周的錦衣衛的繡春刀,也指向的了這位搗亂的靖安伯。

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可惜王宇似乎沒有半點察覺現在緊張局勢的樣子,直至數完了被趙王朱高燧掀翻在地的花生米。

“二十五顆!”

王宇拿著燈籠,手中沒有什麼兵器,一副人畜無害的無賴嘴臉,就等趙王朱高燧惱羞成怒砍自己了。

動手吧!

一旦當著火藥庫守衛和五城兵馬司小旗計程車卒動手,趙王朱高燧不死也得脫層皮。

絕對不會是原劇裡那樣,被老爺子擼了一個御前司指揮使職位,奪了御林軍兵權,那樣輕飄飄放過的樣子。

看趙王朱高燧未動手,王宇自顧自的說著,繼續激怒他。

“二十五乘以三百,一共七萬兩銀子,給趙王爺您個優惠,打個大大的折扣,一共八萬兩,你看如何...”

“哼哼!”趙王朱高燧氣極反笑,這個小子不知道腦袋搭錯了哪根筋,現在居然敢敲詐到自己頭上來了。

雖然不知道老二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甚至被他敲詐了十萬兩銀子,但今天過後,有半個大明,那可就是自己的了,那還用...

“看來八萬這個數,趙王爺不太喜歡吶!””

不...這事不對勁。

“那不妨咱們湊個整數,十萬兩吧!

趙王朱高燧終於反應過來了,王宇的職位是五軍營幼官舍人營的百戶,五城兵馬司的小旗為什麼聽從他的調遣,難道是...

王宇無視趙王朱高燧手裡的繡春刀,拍著他的肩膀。“趙王爺!十萬兩銀子,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我王宇是個實誠人,還能騙你不成!”

看著有恃無恐的王宇,趙王朱高燧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頓時他背後嚇出了一身冷汗,身子不由得一軟,頓時低了王宇半個個頭。

“王宇!本王且問你,為何你會在此!”

這麼半天了,按說到了和老二約定的時間,應天南城門那邊也該有些動靜了吧,可是現在南邊沒有任何動靜...

總不可能老二振臂一呼,湯山衛贏糧而景從吧,這種離譜的事,趙王朱高燧可一點都沒信心,他是越想越心慌。

現在趙王朱高燧無比肯定,老爺子把老二和自己給玩了,他心中慌得一批,不過卻強裝鎮靜。

看著趙王朱高燧這麼苟,半天不敢動手,王宇暗道可惜,看來要針對漢王和趙王,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我可不像您趙王爺,夜半三更出來義務巡查火藥庫,也不怕撞著鬼。”

面對王宇的挖苦,趙王朱高燧臭個臉,心中暗道,可不就是撞上你這勒索鬼了嗎?

不過現在看樣子漢王朱高煦那邊沒有順利入城,那趙王朱高燧自然是打起退堂鼓。

趙王朱高燧看了守衛火藥庫的百戶,以及王宇一眼,開口威脅。“記住咯!本王今天沒來過。”

那守衛火藥庫的百戶,不想得罪趙王朱高燧,便低頭躬身據手,算是預設了趙王朱高燧的話。

“咱們走!”

四周的錦衣衛收刀,打算隨著趙王朱高燧離開。

可惜王宇,卻沒打算這麼輕易放他離開。

“慢著!”王宇直接伸手攔住了想要脫離是非之地的趙王朱高燧。

“哼哼!”趙王朱高燧冷笑不已。“怎麼著靖安伯,幾顆花生米,你還真想訛我十萬兩銀子呢?”

王宇放下手,走到趙王朱高燧對面,眼中充滿戲虐。

“趙王爺不知道吧!今天白天我和太子帶著天街刺殺的主謀皇甫雲和去見了陛下...”

剩下的事,王宇沒有點透,相信趙王朱高燧這麼狡猾的人,還是有點自己腦子的。

果然趙王朱高燧的臉色一變再變,明白自己被老二坑了,他那是已經掉坑裡了,不得不起兵造反,自己完全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被他拉下的水。

同時,趙王朱高燧也明白了,王宇為什麼能坑了漢王朱高煦十萬兩銀子了。

“你小子真是太狠了,收了老二的錢,還出賣他。”

王宇倒是也不生氣,笑呵呵的開口。

“王爺此刻的做法,才是讓在下自愧不如呢!如此謬讚,在下慚愧,慚愧至極啊!”

趙王朱高燧如此乾脆賣隊友的做法,還真是不下於王宇的無恥。

好歹王宇收了漢王朱高煦的錢之後,還給了他幾天的時間準備造反。

“十萬兩銀子,我身上沒帶這麼多,明日差人送到你手裡,如此你可以忘了今天的事了吧!”

明顯趙王朱高燧想花錢買平安了,不過他卻是把王宇記恨上了。

“如此,在下就等一等王爺的賠償了。”

王宇知道趙王朱高燧大機率是死不掉了,所以還不如趁機撈點實惠。

他就不信了,有東廠和錦衣衛兩個耳目,說不得老爺子手裡,還藏著第三個耳目。

說老爺子不知道這火藥庫發生的事,王宇可不信。

事實也是這樣,火藥庫的外圍,自然還有錦衣衛和東廠的探子,在為老爺子探聽訊息。

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更是帶著大隊人馬待命,要是趙王朱高燧孤注一擲,立馬就能拿下他。

把手頭現有的三千兩銀票給了王宇之後,趙王朱高燧一臉陰翳,不復白天那樣囂張跋扈的樣子。

“現在銀子你也收下了,可以讓我離開了嗎?靖安伯!”

看到趙王朱高燧這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王宇暗道這老小子的沒格局啊!

不就是區區十萬兩銀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要是人沒了,錢沒花完,那才叫痛苦呢。

王宇站著說話不腰疼,想想其他穿越者的第一桶金,還要辛辛苦苦的搞這搞那,他這糖霜的分成還沒到手,倒是先敲了漢王和趙王二十萬兩銀子,真是罪孽深重啊!

“趙王爺!慢著!”收了這老小子的錢,王宇這次就比較有禮貌,躬身據手的攔住趙王朱高燧的去路。

“小子!這次你要說不清楚緣由,本王絕不饒你!”

被王宇一再撩撥,趙王朱高燧直接紅了眼,他也是有自己脾氣的。

只見王宇不慌不忙的從懷裡拿出一道聖旨,賤兮兮的湊到趙王朱高燧身前。

“你什麼意思?”

趙王朱高燧往後退了一步,生怕忍不住給王宇這張賤兮兮的小帥臉一拳。

“皇帝給了旨意,讓我把您給帶回去呢!”

“...”

這下趙王朱高燧是徹底麻了,這事老爺子早知道了啊!

隨後王宇便帶著面色鐵青的趙王朱高燧,去進宮面聖。

老爺子大半夜的也不睡覺,饒有興致的坐在皇宮城門樓子上面,老二老三被他打發跪在下面。

倒是王宇和朱瞻基還在,老爺子不想留他們看熱鬧,打發他們回去了。

心裡沒底漢王朱高煦和趙王朱高燧,在殿外這麼一跪,便是一夜。

進宮之前,漢王朱高煦也知道這次自己把事鬧大了,派人去找了漢王妃,讓她去找太子妃給老大吹吹風。

漢王朱高煦和趙王朱高燧跪在殿外,忍了一夜風霜,現在又被大太陽曬著,趙王朱高燧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殺頭不過碗大個疤,現在叫咱們過來曬著,曬成幹雞兒,他老爺子痛快了是吧!”

趙王朱高燧昨天想巡查火藥庫,雖然說有點不合理,但他也認為自己罪不至死。

“我現在越琢磨越不對勁,想想不是太子爺在耍我,是老爺子在算計我...”

這跪了一夜,漢王朱高煦總算是想明白了,合著自己這忙前忙後的抄家搞錢,在朝中得罪那些大臣,最後還不是便宜老爺子。

看老三唯唯諾諾的樣子,漢王朱高煦很不屑。

“哎!反正事情已經幹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趙王朱高燧可不這樣看,至少自己沒動軍權,只是違規的帶著幾個錦衣衛巡查火藥而已,還能把自己摘出來。

“等下鬧起來看,他不嫌丟人,就把我們都殺了。”

“二哥!你小聲點!”

再說了,雖然漢王朱高煦是這麼和老三說的,但他昨天不是還安排了漢王妃,去找太子妃說情了嗎?

“反正我是不會去滇省就藩的!”

漢王朱高煦剛才看見太子朱高熾過去了,知道太子朱高熾這種虛偽之人,絕對會勸戒老爺子,不要揹負弒子之名。

“那昨夜的事,老爺子問起來怎麼說?”

知道太子朱高熾進去給二人求情了,兩人當然要先對對口供了。

漢王朱高煦伸手攬住老三的肩膀。

“聽著,反正換防的事情合理合法、摺子還是太子爺批的,該打的招呼我也跟兵部打了...他懷疑,他懷疑得著嗎?”

漢王朱高煦開始給自己帶兵進城找理由,找藉口。

要不是老二越說越小聲,越說越沒底氣,趙王朱高燧都有些信了。

老二的臉皮還真厚啊!

“倒是我覺得有人杯弓蛇影,在挑撥我們和皇上之間的關係,對了!這些人一定是...”

紫金山的兩個營說是湯山衛一部,路上有事耽擱了,這才夜半三更的打著火把來應天換防,這鬼話真的有人信嗎?

有人還真的信了。

殿中

“爹!這就正常換防的事,早就在兵部存了檔...”

太子朱高熾跪在地上,替兩位弟弟求情,圓著這個錯漏百出的造反事故。

老爺子也不生氣,或者說太子朱高熾真要藉此機會,置兩個弟弟於死地,他才會生氣呢!

老爺子循循善誘,在座位上抱著手,一副和藹的樣子。

“太子啊!老二不肯交兵權,去紫金山把自己的兵調進來,老三大半夜的帶人去查火藥庫,這是換防嗎?”

作為一個雙標的皇帝,老爺子自己可以靖難,但他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孫,為了天下再自相殘殺,所以他還得試試老大心裡是怎麼想的。

“可是爹啊!他們反跡未露,我殘害兄弟會鬧笑話的。”

聽到太子朱高熾的回答,老爺子心裡倒是很滿意,不過還得嚇嚇老大,讓他老實點。

“什麼叫反跡未露啊?”老爺子起身,拍著跪在地上太子朱高熾的肩膀。“是不是要把你太子爺的腦袋掛在城牆之上,亦或是老二拎著你的腦袋來見我,就算露了?”

“呼~”老爺子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桿,雙手繃著鑲著玉片的腰帶,倒是第一次欣賞起老大的優柔寡斷來。“小子!當皇上,心得狠!”

至少老爺子知道,依著老大這性子,當了皇帝之後,至少老二老三無虞。

要是老二當了皇帝,那可就真不好說了。

歷史上的事實也是如此,漢王朱高煦和趙王朱高燧造反失敗,明仁宗朱高熾甚至都沒圈禁他,只是將他改封在山東了而已。

不過後面嘛,漢王朱高煦作死,趁著明仁宗殯天,半路去伏擊從應天去繼位的明宣宗朱瞻基,然後就被烤了。

小朱的性格,一半來自於他爹,一半來自於他爺爺,只能說漢王朱高煦昏了頭了,小朱對自己二叔,可沒那麼深厚的情誼。

王宇、朱瞻基當天被老爺子點名去參加了應天府外軍中的大比。

本來王宇只是隨便展現一下,事後卻被老爺子在全軍面前嘉獎了一番,賞了世券,以後他的靖安伯,也是可以世襲的了。

這主要是老爺子為了補償,昨天王宇識破趙王朱高燧的打算,將他帶回皇宮之事,同時也激勵一下軍心,方便初春開拔。

這次所有的京營從應天出發,北伐回來的時候,就直接前往順天駐紮了。

遷都順天守國門的事,不管百官和太子朱高熾如何勸戒,說的是南糧北運,如何勞民傷財,老爺子已經一意孤行的定下來了。

要王宇來說,這事有好有壞。

遷都順天,遇到老爺子這樣的武皇帝,那當然是特別爽的事,後勤線短,說出去北征就出去北征,大軍完全不用在路上浪費一兩個月的時間。

當然了,遇到叫門天子這種皇帝,由於離邊塞太近,送人頭自然送的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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