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一天,馬敬賢帶著馬仁禮來到馬家祖墳。
“爹啊,您喝多了,回去吧。”
“不,你跟我一起給先祖們跪下!”
馬大頭涕淚橫流:“後世子孫,不孝啊!”
馬仁禮知道,這是心裡不捨偌大的家業。
回到家裡,馬大頭躺在炕上,兩眼無神。
馬仁禮也不去打擾他,知道他一時半會情緒好不了。
只要自己儘快生兒子,喬月儘快懷玉,這老頭的心病就能祛除了。
馬仁禮來到牛大膽家裡。
牛三鞭:“哎喲,仁禮來了。”
“快進屋!”
馬仁禮:“牛叔,我來瞧瞧,大膽準備的怎麼樣了!”
牛大膽低頭,從屋裡走出來。
“差不多了,明天全村都把自家的桌椅板凳搬出來,”
“咱們就在打穀場開席。”
馬仁禮:“牛叔,大膽,我有個想法。”
“我看著鄉親們日子不好過,心裡難受啊!”
“上學的時候,老師也教我,要幫扶廣大群眾中,讓大家都吃飽穿暖·····”·
說了一堆大道理。
最後。
馬仁禮聲情並茂:“我要把我家的地給大家分了。”
牛大膽:“你···瘋了?”
“這大白天的,你說什麼胡話呢?”
馬仁禮:“你才瘋了呢。”
“我認真的。”
牛三鞭:“仁禮啊,你爹能答應?”
馬仁禮:“我們家就三口人,我留下一塊地足夠我們吃喝了。”
楊燈兒正好來牛家,聽到馬仁禮的話,也吃了一驚。
然後伸手摸了摸馬仁禮的腦門:“也沒發燒啊!”
馬仁禮無奈:“我認真的!”
“而且,我打算用我們家的大院,當學校,我以後負責教村裡的孩子,讀書識字。”
“雖然我幹農活不行,但我可以教書育人啊!”
牛大膽嘴唇子都哆嗦了。
“馬仁禮,你要是真能這麼做,鄉親們給你磕頭。”
“別,我可承受不起啊!”
“我負責說服我爹,明天咱們辦喜事,我當中宣佈,給大家分地契,。”
“然後燈兒,你帶人去我家,把我家空閒的房間收拾一下,再讓村裡的木匠做一些桌椅板凳,還有黑板,我來叫孩子們。”
“這樣咱們的孩子,有了文化知識,以後就能走出農村!”
馬仁禮提出教學,這可是為了全村後代的大事兒。
楊燈兒:“好,我帶著村裡的女人,去給你收拾!”
牛三鞭:“桌椅板凳的事情,我去張羅。”
馬仁禮:“我家還有幾頭大肥豬,明天咱們殺兩頭,剩下的過年的時候我請大家吃肉蛋餃子。”
牛大膽:“你不過了?”
“都給大家分了,你怎麼辦?”
馬仁禮:“我不說了麼,我也會給我家留下幾畝地啊!”
“可你爹跟你媳婦,誰能種地?”
“是啊!”
馬仁禮一臉愁容:“這是個難題啊!”
牛大膽:“只要你教孩子們讀書識字,咱們鄉親們大家都會伸把手,幫你把地裡活都幹了。”
牛三鞭:“對,這可是為了全村謀福利的好事兒,誰敢當白眼狼?”
“不過,仁禮啊,你不要學費吧?”
馬仁禮:“牛叔,這就瞧不起我了啊!”
“我馬仁禮能要錢麼?”
“我無償教學,但不供飯啊,孩子們放學得回家吃飯。”
燈兒:“你們聊,我去給你媳婦送衣裳。”
馬仁禮:“做完了?”
燈兒:“做完了,”
馬仁禮看著牛大膽:“大膽,殺豬的活還得你來!”
“豬下水還給你,排骨,豬蹄子留給我。”
牛大膽:“要不,你留下點肉吧,那排骨根本就沒肉啊!”
馬仁禮:“嗨,我就喜歡啃骨頭。”
“牛叔,你這老肚子疼,去城裡看看吧、”
“不去,這老毛病了,。”
馬仁禮:“大膽,我借你錢。”
牛大膽:“爹,馬仁禮借給咱們錢,您就去看看吧。”
牛三鞭:“浪費那個錢幹嘛!”
“牛叔,您得去看病啊,您不想以後抱孫子了?”
“這······”
馬仁禮從兜裡掏出銀元:“大膽,我借給你兩塊銀元,娶完媳婦就帶著牛叔去看看!”
“不過,以後有錢了得還給我,我家裡如今就剩下這二十五塊銀元了。”
牛三鞭:“仁禮啊!”
“你還真是敗家子啊!”
“你們馬家偌大的家業,從你回來,沒多久就給敗光了!”
馬仁禮:“有吃有喝餓不死就成,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牛大膽:“你放心,以後我收了糧食就還你。”
馬仁禮笑道:“我逗你玩呢。”
“有就還,沒有就拉倒。”
“我回去了,我爹還躺在炕上不肯起來呢!”
牛大膽:“馬叔怎麼了?”
“被我氣的。”
牛三鞭:‘這要是我,都得被氣死。’
馬仁禮:“他就是守財奴,我讀過書可跟他不一樣。”
“只有大家都富有了,我們才能國富民強!”
晚上。
喬月睡著之後。
馬家父子,坐在炕上盤著腿,喝著酒。
“爹,明天你的強顏歡笑。”
“為啥?”
“明天是我大喜的日子!”
“您老以後就別操心了,我都把咱們以後安排好了。”
“您老就等著抱孫子就成。”
馬大頭:“你說你,好好的家,為什麼要改成學校?”
“爹啊,以後你就會明白我的苦心了。”
翌日。
一大早,村裡就熱鬧起來了。
馬仁禮看著自家糧倉裡的糧食,大概還有二千斤的樣子。
嘆了口氣,然後就去村裡。,
“恭喜。”
“同喜。”
“吃不飽,你們幾個帶人跟我去搬糧食。”
“仁禮少爺,我們商量過了,這次就不用您出糧食了,我們自備。”
這是大傢伙這些日子,承受了馬仁禮的好處太多了,不好意思了。
馬仁禮:“別跟我客氣了,你們自家的糧食留著給老婆孩子,爹孃吃。”
來到馬家,馬家糧倉裡的糧食擺在哪裡。
“先搬走三百斤白麵吧。”
“不夠再搬。”
“大膽,你來了?”
“吃不飽,這馬家就這麼點糧食了?”
“是啊!”
馬仁禮:“沒事兒,我們家三口人,有個千八百斤就能吃到明年秋收了。”
“大膽,帶人去抓豬,按照我說的,抓兩頭,今天敞開了吃!”
屋裡的馬大頭,聽了,不斷唉聲嘆氣。
所有人聽了,都一臉為難。
“這····”
馬仁禮:“聽我的,趕緊去,別耽誤了好時辰。”
“哎!”
牛大膽嘆口氣,帶著人去抓豬了。
馬仁禮回到屋子裡。
“爹啊,您演的好啊!”
“打你個混賬東西,我是演的麼,我是真心疼啊!”
馬仁禮:“您忘了,我跟您講的了?”
然後來到自己的房間,
“喬月,你這愁眉苦臉幹什麼?”
“仁禮,你把家都折騰空了,我能不愁嗎?”
“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但你放心,以後少不了你的好吃好喝。”
喬月:“你留了後手?”
馬仁禮:“別問那麼多,你看我像傻子嗎?”
喬月搖頭:“不像。”
“那不就得了。”
“還有,繼續保持你賢妻良母的樣子,不該問的別問。”
“打扮一下,一會兒咱們就去打穀場了。”
喬月換上了大紅嫁衣,描眉畫鬢,穿上了紅鞋子。
馬仁禮:“我媳婦,真漂亮。”
“別鬧。”
沒多久,打穀場的銅鐘被敲響了。
“走吧。”
馬家三人朝著打穀場走去。
這邊已經忙的熱火朝天了,菜雖然沒幾樣,但有硬菜!
豬肉燉山菜,小雞燉土豆,還有山上的各種山菜。
小雞自然也是馬仁禮家的,不過沒捨得殺母雞,母雞還留著下蛋呢。
在一片恭喜的聲音中,馬家人來到了主桌。
馬仁禮這個時候,站在長條凳子上!
“鄉親們,歡迎大家來參加大膽跟燈兒,我跟喬月的婚禮。”
“也感謝大家,為了此時忙來忙去。”
“仁禮少爺,您對大家的好,大家都記在心裡,我們乾點活不算什麼,。”
“是啊,二爺爺說的對,你們還請我們吃白麵饅頭,吃豬肉呢。”
馬仁禮:“我馬仁禮是讀過書的,明事理。”
“上學的時候,我的老師就教育我······”
“所以,我不忍心看大家再過窮苦日子,今天,我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爹,把東西拿上來!”
馬大頭把盒子交給他。
馬仁禮舉著盒子:“這裡面是我馬家的地契。”
“我決定,給大家分了。”
“什麼?”
下面的人群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一時間彷彿到了吵鬧的菜市場!
吵的人腦仁生疼。
“聽我說!”
馬仁禮大聲吼道:“二爺爺,您在村裡德高望重。”
“不敢當,就是活的長遠了一些。”
“牛叔,楊叔,你們也是村裡的老一輩。”
“你們三個,幫著村長一起來分配,咱們秉承著,公平公正的原則。”
“誰也不能多,也不能少,大家均分。”
“別人家多少,我們馬家就多少。”
然後馬仁禮看著馬大頭:“爹,您說呢!”
馬大頭:“我支援我兒子。”
“雖然我以前很混蛋,做了很多苛待大家的事兒,但我願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地裡仙:“好,今天我就當這個公證人了。”
牛三鞭:“我也監督!”
老驢子:“他們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牛大膽:“還有一件事,也是關係到大家的。”
“仁禮,你一口氣都說了吧。”
馬仁禮:“我拜託燈兒,帶人把我家空房間收拾出來。”
“讓牛叔找木匠,做一些桌椅板凳,我打算在家裡開學堂。”
“免費教導村裡孩子讀書識字。”
“還有我們家喬月,她也可以輔助我。”
“等學堂弄好了,大傢伙就把孩子送來。”
“不過,我家的情況,你們也清楚,來學習我歡迎,免費教學,但不供飯。”
話落“哈哈哈哈!”
大家笑成一片,大多數都開心的留下了淚水!
地裡仙。
“大家聽我講,咱們應該感謝馬家。”
“對,馬家太仁義了。”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但都是感謝馬家的話語。
馬仁禮見大家又要軟膝蓋,連忙拒絕。,
“大家要是真心感謝我們家,就給爹鞠一躬,就行了。”
牛大膽:“鄉親們,以後大家平等了。”
“可是有一件事,咱們得幫著馬家。”
“馬叔幹活不行,喬月也是個不會幹活的,馬仁禮呢,你們也清楚。”
“而且,他們夫妻以後要教咱們的後輩,他們家地裡的活,大家伸把手。”
“大膽,這不用你講,誰要是看熱鬧,偷奸耍滑,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對,就那麼點活,一人一把手,都幹完了。”
馬仁禮朝著大家神鞠一躬:“謝謝大家了。”
“還有,看得起我們父子,以後就叫我仁禮。”
“喊我爹,馬叔,馬大頭都行。”
“好,我們答應仁禮你!”
馬仁禮笑道:“開飯。”
“大家舉杯,咱們共同喝一杯。”
喝完這杯酒。
馬仁禮:“酒太貴了,說實話,我準備的不多,大家解解饞就行了。”
牛大膽接茬:“馬家都被你敗光了,你也多喝點,以後想喝酒怕是喝不起嘍。”
馬大頭跟著牛三鞭,老驢子,地裡仙一起嘮嗑喝酒,。
半個小時後,鄉親們就吃完了。
馬仁禮:“既然大家都吃完了,那就別抻著了,二爺爺您來主持!”
牛大膽:“把馬家的地跟家挨著。”
“對,也離我家近點。”
每個分都分到了地契。
“簽字畫押啊。、”
“我不會寫字啊!”
“那就按手印,以後仁禮開課了,你去學學,怎麼也要會寫自己的名字啊!”
一切都結束之後。
老驢子:“牛三鞭,上次我是傢伙式不行,咱們今天再比一場。”
燈兒:“爹啊,您又鬧么蛾子啊!”
牛大膽:“爹啊,今天是大戲的日子您?”
老驢子:“咱們今天掰腕子!”
牛三鞭:“成,這都成心病了,那就再比一場!”
在飯桌上,倆人就開始較起勁來。
一個個憋得臉通紅。
“我說二位啊,你們是旗鼓相當,平手。”
“對,別比了。”
馬仁禮:“我看不如比點別的!”
牛三鞭跟老驢子卸了力氣,不由得問道:“仁禮,你說,比什麼?”
馬仁禮:“等大膽跟燈兒生了孩子,你們比誰帶孩子,帶得好!”
地裡仙:“這個好!”
“你們家裡都沒有婆娘,帶孩子還真的你們來,這女人帶孩子是把好手,但沒聽過男人帶孩子的。”
牛三鞭:“比就比!”
老驢子:“好,一言為定。”
鬧鬨一小天,終於人散場了。
牛大膽:“晚上去我家,我請你喝酒!”
“我得好好謝謝你!”
“沒有你,我·····”
馬仁禮:“你啊,還是做點好吃的,哄哄你老丈人吧。”
“我就不去了,咱們以後喝酒的機會多著呢。”
回到家裡,馬仁禮就帶著媳婦進了屋。
馬大頭想跟他聊聊都沒機會,看來得吃晚飯的時候了。
牛大膽也帶著一聲嫁衣的楊燈兒回家去了。
“燈兒,日子有盼頭了,過幾年我就重新蓋房子。”
“不用,這樣挺好的。”
牛三鞭:“你們倆快點給我生個孫子,我就是閉眼都心甘情願了。”
“我就這點指望了。”
“爹,您別瞎說。”
新婚夜,牛大膽終於摘了楊燈兒這朵鮮花。
馬仁禮也沒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