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還說什麼義縣河道不通,所以不給進,後來被纏得煩了,直接說義縣不給糧食進入,我再要纏,他們就威脅我說,再纏下去,連我原先進出江陵的過所也收了,不許我們再進來。”

“我怕他們查單子知道我們不是布匹商人,所以不敢再纏,就回來了。”

顧君若點頭,“做的不錯,你下去休息,讓柳寬過來。”

“是。”

柳寬很快過來,顧君若就把文書交給他,“去吧,讓他們都穿上官服,今天務必要把過所辦下來,就說義縣等著糧種救命呢。”

柳寬躬身接過,恭敬地道:“是。”

以義縣縣衙的名義去辦,速度卻是極快,稽核的官吏只看了一眼文書,加之柳寬也常來刺史府辦事,負責的官吏都認識他,於是很快就蓋了印章,同意放行。

柳寬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此時卻心中怪異得很,他接過蓋好印章的文書,忍不住和官吏抱怨道:“義縣現在艱難得很,糧食稀缺,我看江陵這邊糧價已經差不多恢復到正常,怎麼沒有糧商願意到義縣做生意呢?”

官吏道:“前不久姚家不是才進了一大批糧食嗎?怎麼,姚家沒售賣嗎?”

柳寬停頓了一下後道:“雖有售,但價格太高了。”

官吏便也跟著嘆了一口氣,提議道:“好在你來了江陵,趁著船上有位置,可為自家和親朋多買些糧食帶上。”

柳寬沉默的點頭,拿了文書後行禮退下。

柳寬把文書拿回去給韓牧和顧君若。

顧君若仔細地翻過,遞給韓牧道:“禁民不禁官,難怪先縣令一直不曾發現這個隱患,我也終於明白,姚家怎麼這麼快就退一步了,這是有恃無恐呀。”

韓牧臉色有些難看,“許策在搞什麼,一個姚家能給他多少錢?值得他置一縣百姓的生死於不顧?”

韓牧雖然紈絝,但也做不到作為一地父母官,卻眼睜睜的看著一縣的百姓活活餓死。

韓牧難得的生氣,“我要和陛下告狀!”

顧君若點頭,“告吧。”

賀子幽欲言又止,“你,你不攔攔他嗎?”

韓牧瞪他,“你少出餿主意,誰都不許攔我。”

顧君若點頭,“在其位謀其政,你是義縣父母官,為民請命是你的職責,我為何要攔?”

韓牧就抬起下巴,驕傲的看向賀子幽,教訓道:“看見沒,你多和人家,哦不,是多和我夫人學學。知道什麼是正義,什麼是職責知道嗎?”

“行,你們厲害,你們清高,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你們現在朝堂上的名聲可不怎麼樣,這摺子別人發上去或許還能被討論,你們發嘛,陛下能不能看見都不一定。”

韓牧就想起自己石沉大海的求賑濟糧的摺子,有些悶悶不樂起來。

顧君若和他道:“我們不能控制別人如何,但我們能控制自己要做的事,不管成與不成,我們只管做自己的分內之事,努力過,盡到了自己的職責,便是不成也不悔。”

韓牧一聽,臉色沉肅下來,他認真地點頭道:“好!”

韓牧也不等回去,當即就在客棧裡寫起了摺子,顧君若好心的坐在一旁等著,待他寫完就拿過來一觀,半天說不出話來。

韓牧卻很驕傲:“怎麼樣,我寫得好吧?”

顧君若就放下摺子,扯過一張白紙,接過他手中的筆,“一會兒你抄我的吧。”

韓牧:……

賀子幽一聽,立即好奇的湊上來看韓牧寫的摺子,道:“寫得挺好的呀,比我強那麼一點兒。”

“我也覺得我寫得挺好的,”韓牧自誇道:“我剛才可是下筆如有神,這些年寫課業,哪一次有今日速度快的?”

所以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寫得挺好,反正他通讀一遍覺得挺義憤填膺的。

顧君若不理過於自信的倆人,洋洋灑灑寫了不少字後遞給韓牧,“抄一遍吧。”

韓牧嘀嘀咕咕地接過,看完後嘴硬道:“寫個摺子為何還要引經據典?把事情說清楚不就好了,一點兒也不簡便。”

話是這樣說,他還是老實坐下重新抄寫了一份。

顧君若道:“我覺得你說的有理,公文是應該儘量簡練,這樣陛下處理的速度也快一些,但有些事情,陳情時若無文采,便失了感情,只敘事,恐怕上位置不會往心裡去。”

“好文章總能引起人共情,而我們要破義縣的局,得到朝廷的支援,就需要陛下和朝臣與我們共情,與義縣百姓共情。”

韓牧想,皇帝和朝臣會不會共情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共情了的,這義縣和江陵的情況一看就讓人惱火,恨不得把許策大卸八塊,同時他心底也生了些懷疑。

姚家只在義縣豪富,在江陵實在是算不上什麼,而許策為一府刺史,姚家得付出多少錢才能讓他做到這個地步?

還是說,在許策看來,這義縣上下幾萬百姓的生死還比不上姚家給的那點好處?

韓牧了抿了抿嘴,因為生氣,筆下的字也多了兩分鋒利。

當皇帝看到這份摺子時,先不看內容,只看這一筆字就知道韓牧有多生氣了。

皇帝還沒看摺子便先笑起來,“韓牧這小子不會因為被貶義縣,寫信來罵朕吧,不然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說完才開始看摺子,然後臉上的笑容就慢慢消失了。

來送摺子的中書省官員默默地低下頭去,認真聽上面地動靜。

皇帝看完,沉吟半天后問:“這摺子必定不是韓牧寫的,他上哪兒請了個這麼厲害的師爺,是韓家給他找的?不是說不許韓家出手幫忙嗎?如此人才,為何不選進朝廷來為國效力?”

中書省官員:“……陛下,您認為這摺子上寫的事要如何處理?”

皇帝沉默了一下後道:“明日朝會上議一議吧。”

“是。”中書省官員躬身退下。

等人一走,皇帝就重新拿起摺子來看,越看越覺得人才可惜,皺眉道:“韓家有才為何不向上舉薦,反而把這樣的人才給韓牧帶著?”

一旁的內侍給皇帝倒茶,笑道:“奴婢剛才給尚書省送摺子過去,聽裡面的大人們說話,這摺子似乎是顧侍郎家的女公子捉刀。”

皇帝:“顧宏?”

內侍笑著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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