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當這片葉子落下時，我就不再想你4
次日一早，顧陽連早餐都沒有吃，便出了門。
又開始了枯燥的一天。
不知道為何，在潛意識裡，他很想去對面的麗華百貨，再去見一見那個女孩。
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酒店。
王豔依舊是那副濃妝，扭動著水桶粗的腰肢，從顧陽身邊走過。
“嘿！你倒是行啊，連我說的話都不好使了，你這後門夠硬啊？不過也對，你也姓顧，看來這親戚關係不一般啊！”
顧陽沒有搭理她，心情本來就不怎麼好。
但她卻依舊不依不饒。
“顧陽，我不管你是誰，你最好擺正你的工作態度，這是五星級酒店，不要你這副散漫的態度。”
這句話，讓顧陽挑不出任何毛病，她說的確實沒錯。
“經理，我知道了，會改正的，那個A4紙還要買嗎？”
就連這種最簡單的服務員的工作，顧陽都覺得很壓抑。
找個藉口就想離開。
“不急，下午再去買，上午有安排！”
顧陽又有些頹然。
好不容易磨到下午，才得到允許。
走進麗華百貨大樓，顧陽的心思又動了起來。
來到三樓，顧陽依舊坐到了角落的位置。
在這裡，他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這個時候臨近中午，按道理說，人流量應該不會太多。
但在林清雪所在的那個店門前，圍了一圈人。
而林清雪正在和一名顧客爭吵著什麼。
聲音越來越大。
顧陽皺著眉頭，也往那邊走去。
就在這時，那位顧客抬起手掌扇在林清雪的臉上。
這個舉動，讓周圍圍觀的群眾也忍不住驚呼。
看著那被扇紅的半邊臉，顧陽的心在滴血，他捏緊拳頭，飛快的跑到那人面前，抬手就是一拳。
這一拳幾乎用到了全力。
男子的身體也跟著被帶飛，腦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這樣暴力的手法，很快迎來了更多人的圍觀。
商場安保人員和老闆也聞訊趕來。
被打的男子嘴裡吐著鮮血，這一拳挨的很結實。
“怎麼回事？林清雪希望你能解釋一下！”
林清雪看著出現在自已面前的顧陽，腦子裡全是空白。
“踏馬的！你們這個店還要不要開了，老子給你們拆了。”
顯然，被打的男子很憤怒，他作為顧客，本該享受上帝式的權利。
“誰動了手？”
對於這種事情，安保人員處理過很多。
他們將目光鎖定在顧陽的身上。
門口只有他們三人，林清雪作為女孩子，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
“他和你什麼關係？”
安保隊長又看向林清雪，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覆。
“我…我不認識他。”
顧陽不可置信的看著林清雪。
腦袋像是遭受了雷電的重擊，有一種快要炸裂的感覺，心臟也彷彿被一隻手掌掐住，讓他呼吸困難。
不認識？
看著林清雪那冷漠的眼神，顧陽的心都快要碎了。
都說女人無情，他今天算是明白了。
得到這個解釋，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釋然。
或許，成全她，也是一種美好的結局。
當顧陽被送到警局的時候，顧媽也趕了過來。
當然，一頓數落是免不了的。
顧陽也做完了筆錄，並承認了事實，揍人的理由是看他不爽，並堅決否定與林清雪有任何關係。
對方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能夠去麗華百貨買東西的人，資產和身價也不會太低。
在顧媽的調解下，最後賠了對方一萬塊。
“兒子，不是我說你，打架也就算了，你出手也太重了，牙齒都鬆了三顆啊，要不是我跟你陳叔叔熟，沒有他在一旁說話，你都得蹲看守所。”
對於這個陳叔叔，顧陽也是知道的，老媽的同學，所裡的副所長。
“媽！能走了嗎！我還要去上班。”
“還上什麼班？瞧瞧你那樣，你媽我也沒指望你能好好工作，就是想磨磨你那不知道收斂的銳氣。”
顧媽的聲音裡並沒沒責備，拉起顧陽的手看了看。
“你瞧瞧，手都受傷了，走，我們回家。”
回到家沒多久，他收到了林清雪發來的簡訊。
“顧陽，對不起，我很需要這份工作。”
這一刻，顧陽從來沒人這麼失望過。
就連窗外吹來的風，也是冰冷刺骨。
這次，他反而沒有太多的悲傷。
關上手機，他又從書桌邊拿起那張林清雪的照片，看了很久後，又把它放入到信封中，鎖在了抽屜裡。
過了很久，林清雪又發來一條訊息。
“顧陽，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顧陽很想說一句：沒有必要。
但他的手，卻彷彿被另外一股力量牽引，讓他無從下手。
“海氏麵館，如何？”
林清雪發了一個難過的表情，然後回道：“麵館已經不在了。”
也對，五年都已經過去了，有些人有些事早已不在。
林清雪接著又發了一條訊息，附帶上一張懇求的表情。
“你請我吃一次自助餐好不好？”
顧陽也是笑了笑，給她發去了一個位置。
“下午五點見。”
林清雪又很快給了回了一個得意的表情。
關掉手機，顧陽又從床底下拿出那雙鞋子，想了想，還是決定送給她。
吃完這頓飯，或許就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換了一身乾淨亮麗點的衣服，跟老媽打過招呼後，他便出了門。
在派出所待了一下午，已經快要天黑了。
來到約定的地點，顧陽選了一個比較好的位置。
這家餐廳的規模還是挺大的，品類也很齊全，顧陽也經常會和一些朋友來這邊吃飯。
等了半個小時，林清雪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有事情耽擱了。”
林清雪帶著抱歉的口吻，呼吸有些急促。
她穿了一條白色的裙子，線條分明，凸顯著她那絕美的身材。
顧陽也是第一次看她打扮起來得樣子，真的很美。
“不著急的，快坐。”
感受到顧陽的冷淡，林清雪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凝固。
“今天…對不起，我…”
顧陽卻打斷了他的解釋：“沒事，確實是我太莽撞了，打人的後果是很嚴重。”
他又看向林清雪的臉。
被粉底遮擋後，還是能看出淺淺的手指印。
顧陽很想去觸控一下，那道鮮明得手指印，她是怎麼做到不哭出來的。
這麼窩囊的工作，她為什麼還要堅持，甚至說出那句“我不認識他”的話。
他的心裡，有太多的為什麼，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以什麼樣的身份開口。
見顧陽一直沉默的注視著自已，林清雪又甜甜的笑了起來。
“好啦！不說不開心的，我們吃飯。”
“顧陽，這家店好大啊，是不是要很多錢。”
林清雪似乎對“錢”這個字很敏感。
臉上也流露出慌亂的神情。
“請客的人是我！你操這個心幹嘛！”
林清雪轉而又笑道：“也對，就你們這些富家子弟不把錢當回事。”
“那我去找好吃的咯，你隨意。”
顧陽有些搞不懂，明明上午還說過那麼傷人的話，現在卻還能若無其事的跟他聊的這麼開心。
女生的心思他真的猜不到，可她們卻能感覺到自已情緒的變化。
特別是老媽，那種敏銳，可以用變態來形容。
林清雪似乎是真的餓了，專挑抗餓的東西吃，貴的食物她是一點都沒拿。
顧陽又只能去幫她挑，不然，就這個吃法，那還不如吃碗拉麵。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顧陽這才從桌子底下拿出那雙鞋子。
“送你的，不知道合不合適。”
望著顧陽遞過來的鞋子，林清雪也愣了好久才接到手裡。
她低著頭，看不清面部表情，肩膀微微起伏間，她開啟了包裝盒。
“還記得上學的時候不，買鞋子的錢還是你付的，真是抱歉啊，錢也一直沒還給你。”
“怎麼樣？還滿意嗎？”
林清雪抬起頭，臉上卻是掛著淚水。
“喂！不要這麼感動吧！就一雙鞋子而已。”
“嘶！你男朋友見到了，會不會找我麻煩啊，要不還是算了？”
顧陽裝作要拿回鞋子，卻被林清雪抱在懷裡。
帶著哭腔說道：“不行，這是你送我的。”
也不管這雙鞋子與自已現在的穿著搭不搭配，林清雪將腳上那雙有些褪色的黑色高跟鞋脫了下來。
又將顧陽的那雙鞋子穿在了腳上。
“顧陽，好不好看？”
顧陽看了看她上半身，又瞄了眼她的腳，實在是看不出哪裡美。
“你還是換回高跟鞋吧，那樣子好看。”
顧陽也不想敷衍她。
“不行，這個穿的很舒服。”
將那雙老舊的高跟鞋放入鞋盒，林清雪又坐下來繼續吃著顧陽為她挑選的食物。
見顧陽似乎並沒有怎麼動筷子，林清雪往嘴裡塞了半塊蛋糕，吭吭唧唧的說道：“你怎麼不吃啊？”
“吃啊，就是某人把我那份也一起吃掉了，還吃成了大花貓。”
林清雪也只得尷尬的笑了笑：“沒事，我再給你打一份。”
吃了大概一個小時，林清雪的飯量，把顧陽都震驚到了。
“你這飯量太也大點吧！”
“大嗎？有那麼億點點多吧！最主要的是太貴，我得吃回來。”
一頓飯花了一千三，也確實是她無法承受的。
“顧陽，陪我再走走吧。”
走出餐廳，感受著城市的喧囂，望著那燈火通明的夜市，林清雪很想去逛一逛。
“那我們去夜市走走。”
顧陽也依著他，並順手接過她手裡提著的鞋盒。
“顧陽，夜市裡面都有些什麼？”
顧陽挑了挑眉，打趣道： “你沒有逛過嗎？那你男朋友也真是個人才。”
林清雪吐了吐舌頭，並沒有接話，只是放慢了腳步，在他身後呢喃著：“確實是個人才，還是個大笨蛋！”
“那邊是小吃一條龍，什麼都用。”
望著那一排排的燒烤攤子，林清雪耷拉著肩膀，懊悔的語氣說道：“早知道就不吃那麼飽了。”
顧陽也是被他那副樣子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