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威脅他那件事確實是我的錯,是我沒控制住脾氣,但真不是我給他打進醫院的,他自已賦靈暴走,耗盡了精神力,力竭倒地。”
“我知道,你覺得我是在替他出頭,沒事找茬?”
崔耿一噎,瞟了眼吳伯道“那我都知道錯了……他不是,沒受傷嘛。”
吳伯青筋暴起,“你還是不覺得你錯了。”
“那脾氣,也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越聽越迷糊,白燈頭都大了,決定把錄音調出來醒醒神。
惹惱白燈的不是崔耿出手那一拳,而是他滿不在乎的態度,禹傑趾高氣昂的態度。吳伯想要的也不是賠償,而是保證和改變。
恭恭敬敬的認錯,他們服氣,白燈和吳伯才能順氣。
可惜面前這倆人並不明白。
“誰讓你趕上了,而且,你不也沒死嗎……”
禹傑嘹亮的大嗓門迴盪在整個屋子裡,正好接上了崔耿的那句他不是沒受傷嗎。
話說的如此不要臉,如一道驚雷炸在房間內所有人心上。
除了白燈。
禹傑貼臉開大,白燈已經過了新奇勁兒,坦然接受了世間的物種多樣性。
白燈還把錄的影片擺在床尾,邀諸位共賞。
禹傑滿不在乎的語氣配合上影片裡猙獰的面龐衝擊力極大,直戳吳伯心窩子。
禹傑看了心虛,仍想狡辯,“我們打架,他湊熱鬧,誤傷在所難免……的吧。”
禹傑說話聲漸小,在吳伯抬手揪住他耳朵時變了調,淒厲的慘叫劃破天際。
吳伯一手揪一個,把崔耿和禹傑連拉再拽著往外走。
禹傑喊疼,叫嚷著“賦靈師管理法第二十三條,市區內毆打他人,或故意傷害他人身體,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並處一千以上三千以下罰款。”
“市區內使用賦靈造成他人受傷,處一月以上三月以下拘留,並處五千以上一萬以下罰款。”吳伯道。
賦靈師管理法是每個賦靈師都要背的,畢業那天市長送了白燈一本,他草草翻過,有三百多頁。
“他沒受傷!”
“我受傷了,”白燈抬起胳膊,那裡有被火星子燙傷的痕跡。
禹傑齜牙咧嘴,踉蹌著被拽了出去。
吳伯還貼心的把門關上了。
門外許久不傳來響動,白燈想他們應該是去了別的地方。
粥還熱乎,白燈安安靜靜地舀粥喝,開心到晃腳。
對角病床的媽媽探頭觀察,與白燈視線相遇後又縮了回去。
白燈喝著粥,看阿姨探頭探腦。
“孩子,我剛才聽了個大概,”阿姨終於徹底拉開了簾,慢吞吞走到白燈床尾。
她東扯扯,西拽拽,渾身上下透露著不得勁“你被那個團長打了是不,他看著就壞,你要維權的話要走正當途徑啊,要不要阿姨幫你叫警察啊?”
“不用了阿姨,我們已經私了了。”
“啊好好好好。”阿姨拘謹地用衣服擦手,眼神亂瞟。
白燈這裡沒什麼不同,一樣的髒亂,沒有幾件私人物品,沒有換洗衣裳什麼的,單薄的少年孤零零坐在醫療器械中間,反倒顯得可憐。
孩子剛醒,就有人站在床頭找事,言辭激烈,她都聽不下去了。
“阿姨,坐。”白燈拍拍被子,露出個乖巧的微笑。
“啊好好好。”阿姨坐在床尾邊邊上,半個屁股騰在空中,不知道在忌憚什麼,心神不寧的。
“孩子,那個,我想問一下,你是賦靈師嗎?”
白燈笑容一僵,有些瞭然,又有些感慨。
“我是,怎麼了嗎?”
“那個,我聽說賦靈師能治癒疾病,”阿姨忙從床上起來,跪在地上梆梆磕頭,“你能不能救救我的女兒。”
“阿姨,”白燈要阻止,動作一大,扯到了右手的針管,疼得嘶了一聲。
“求求你,救救我女兒吧,她還這麼小,沒了她我可怎麼活啊!”
女孩睡得很死,白燈以為是小孩覺沉,原來是重傷昏迷。
“阿姨,我是水系賦靈師,不會治病,想要治病,要找精神系賦靈師。”
針頭掉了,白燈索性把針拔了,挪向床邊。
白燈高估了自已的身體素質,三天沒運動,腳剛沾地就感到一陣眩暈。他雙手撐床,坐等眩暈勁兒過去,阿姨卻猛地撲上來,抱著他的腿哭。
巨大的衝擊推的白燈頭撞上了床角,白燈眼前一黑,伸手抹了把血。
阿姨埋頭痛哭,“你能不能幫幫我,幫我找找關係,多少錢都行。”
可我剛畢業,上哪幫你找呢?
白燈兩眼一翻,倒下床,不省人事。
精神識海里。
夫諸與白燈面對面坐著。
“你說,我的身體素質是不是太差了?”白燈長吁短嘆,捂著腦袋止不住地搖頭。
“如果這次你能醒,證明身體素質還不是那麼差。”
“啊?這麼嚴重啊?”
“嚴重,因為醫生一時半會來不了。”
阿姨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臉都白了幾個度,有心把白燈往床上帶,卻沒有力氣。哆哆嗦嗦地跑回對角床,探頭看白燈有沒有事。
白燈頭破血流,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看起來有些嚇人。
“她不打算救我了嗎?”白燈無所謂,躺在地上翹腳。
“雖然是她撲你才導致你碰頭的,但你倒地的時候她的肩膀接了你一下,也相當於救了你。”夫諸認真道“否則,大頭朝下,你現在很可能一命嗚呼了。”
……
我還怪幸運的。
活不好好活,死也死不了。
勉強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