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睜開眼睛時,旁邊站著一個手拿菜刀的幽靈,無論是誰都會嚇得要死吧。

我開啟臥室的門,靜悄地走進房間裡面。為了叫醒她,我用力地往身穿內衣的她臉上甩了一巴掌。接著手拿著菜刀連忙站到床邊,儘可能展現出毛骨悚然的表情,身體一動不動的。

「嗯?」

捱了巴掌的她稍微睜開了眼睛。恐怕她應該是感到臉頰有陣刺痛感吧。因為我剛才情不自禁地就用力地拍了下去。正如我所預料,豬逢邊摸著臉頰,邊一副感到詫異的表情從床上挺起身體。或許是眼睛睜不開吧,她用力地搓揉雙眼。

「朱~逢~」

為了讓她看向這邊,我儘可能拉長音呼喚她真正的名字。豬逢馬上朝我這邊望了過來。

「是誰!」

她嚇了一跳從床上爬起來。然而還是不知道是誰在這裡吧。由於沒有開燈,因此她沒辦法看到我的容貌。

「朱~逢~」

我邊再一次呼喚她的名字,邊迅速拉開窗簾。皎潔的月光自視窗照射而入。而豬逢也應該清楚地看到木元的臉了吧。

「你、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也~要~殺~死~你~…」

接著我一邊拉著長音說道,一邊為了恐嚇她而晃了下菜刀。菜刀在皎潔明月的反射下,連我都感到毛骨悚然。

「我…我、別開玩笑了、給、給我滾到那邊去…!」

豬逢奮力地擺動著手腕,開始從床上逃跑。接著,正當她想走出臥室時卻因腳絆到門檻而摔在地面上。

「朱~逢~」

我重複呼喚她的名字,給她帶來恐怖感。豬逢終於挺起身子,慢慢地往後撤。她的表情十分驚愕,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是夢?」

她用顫抖的手捏了下自己的臉龐。然而只是感到了疼痛。畢竟這不是夢。豬逢因自己臉頰上感覺到的疼痛而皺著臉面。

「給我滾開!你這個已經死掉的傢伙以為這裡是哪裡啊!」

雖然她話是這麼說的,可身體還是顫抖著往後退。我一聲不吭,以拿著菜刀的狀態向她開始跑過去。

「別過來啊啊啊啊啊啊!」

豬逢就這樣往背後開始跑起來。她開啟玄關的門,就一身內衣的打扮從家裡飛奔而出。她驚慌到這種程度。我當然是追在她身後,打算恐嚇她再交給警察。因為只要鑑定她的指紋,警察應該就知道她是犯下殺人罪並潛逃的罪犯。

豬逢不停地連按電梯的按鈕。然而她看見電梯從21樓慢慢下來之後就放棄了,改成走樓梯。當然,我也跑在她身後。

「朱~逢~」

我沒說過半句話,只是繼續呼喚著她的名字而已。豬逢在下樓梯時踩空了腳,就這樣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她身體縮成一團,不停地顫抖。

「這是噩夢!大概是這樣……」

這麼說著的她,內褲已經完全溼透了。從中慢慢地滴下水水。她倒著的地面上也是一片水水,真是髒死的尿。我在樓梯上直接跳了過去。或許是對我的舉動感到更加恐怖吧,她在內褲流著尿水的狀態下繼續下著樓梯。由於剛才摔倒受了傷,她現在是拽著腳跑著。雖然她速度已經慢到怎麼抓都抓得到

的程度,不過我還想讓她再稍微感受到害怕,於是慢慢地走。

豬逢來到公寓大門口,又跑向停車場。她那副一身內衣跑著步的樣子真是悽慘。無論是誰看到都會覺得她是瘋子,對此我感到有些痛快。

等同於自己所殺死的人突然現身,給她帶來的恐懼似乎比我預料的還大。我也立刻抵達了停車場,在她走過的地面上都有著水水。

「別過來。我、我明明就沒有吃過藥…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會看見已經死掉的傢伙?到底是為什麼!」

然而發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由於她想要逃離我,因此不顧周圍只往前面跑著。結果被一輛想要停車的車子給撞了。也有現在是凌晨這個原因,司機似乎完全沒有在確認前方。而由於這輛車結果不是想要停車,而是要離開停車場的緣故,因此具備一定程度的速度。在車子響起剎車聲的同時,朱

峰已經被撞飛到前方。接著翻滾在停車場之中,躺在了地面上。

我嚇了一跳,連忙跑到她的身邊。諷刺的是她現在的樣子就跟我讀檔前被幹掉的樣子很相似。我覺得她自作自受。結果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然而,豬逢撐起她的身體,以跛行的方式再次走起來,為了從接近她的我身上逃跑。

「給、給我去那邊!去那邊,別過來!你以為我被你這種傢伙殺死嗎…?你這個呆子呆子。」

她向我大喊之後,又朝著背後拽著腳逃跑起來。真是驚人的毅力。引發車禍的司機驚訝地從車子上下車,然而她似乎沒看見她的樣子。走出公寓門口,逃跑到步行道的她似乎想要穿過馬路。而我也覺得是時候抓住她而開始提高了跑步速度。然而我這個舉動反而是產生了反作用。

她獨自尖叫著想要穿過馬路,然而就好像發生了某種強制事件一般,這一次有一輛大型卡車以極快的速度出現,直接撞飛了她。隨著一陣無以名狀的聲音,豬逢的身體被撞飛到幾米,接著就這樣掉落在地面上。

我趕到她身邊確認下她的情況。她身體抽搐地動著,嘴裡也流出了血,一直在嘀咕著什麼。

「救、救救我、我、我還不、想、死。」

「別開玩笑了,那些被你殺死的人要怎麼辦啊。」

「少、少囉嗦,不、不對,是、是我錯了???所以救救、我。」

豬逢邊這麼說著,邊向我這邊伸出手。然而她的手立刻就無力地垂落下來。以此為契機,她的身體也一動不動的。我確認了她的呼吸,似乎已經死了。

跟她犯下了眾多的壞事相比,感覺這樣未免也死得太簡單了。而且連續兩次被車撞,作為偶然來說也實在太有強制性了。

不過不可思議的是,我完全不覺得她可憐,或者因為我把她害死之類的。並不只是我,正因為她撞死了不知多少令她覺得礙事的人,所以最終自己也被車撞死了吧。只能說是因果報應。在追趕她的時候雖然感到痛快,可突然之間就覺得全部都好空虛。因為我想讓她再稍微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感到痛

苦,讓她感到長時間的後悔。然而她像這樣死去的話,一切不就結束了嗎。

面對呆然若失的豬逢,女性面露苦笑。

「能不能讓我裝作是一位以男人為物件的女人呢?因為我要適當地散散步享受一下。」

「這不行。要是被那些誤解的男人所襲擊的話,究竟要怎麼辦……」

這句話令那些站在背後的警衛拿出槍展示給她看。不需要擔心這種事,彷彿像是在如此訴說。

「還真會說呢,你。最近好像有點狂妄了不是嗎。」

「實在非常抱歉!」

豬逢臉色鉅變,低下了頭。

「木元小姐,我非常的無聊,這裡會不會稍微有趣一點呢?」

女性邊做出像是讓豬逢抬起頭的手勢,邊詢問她。

「這、這我就有點……」

豬逢無法回答,因為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衣服借給我,就跟你現在穿著的那件禮服差不多的。」

女性如此說道,把穿舊的風衣脫了下來。頭上有兜帽造成的壓痕,導致頭髮蓬亂,她現在的樣子無論由誰來看都覺得寒酸。雖這麼說,可也無法隱藏她的美貌就是了。

「髮型能不能也給我弄一下?這身打扮感覺跟這種地方有些不合。」

「啊、好的!請往這邊走。」

豬逢慎重地帶著她來到接下來要以男人為物件的女人們集中的場所。接著過了一小時,派對開始了。換了一身禮服的她在最頂層盡情地散著步,邊欣賞著男人們如同野獸般的表情。

然而,她臉上早已經失去了興趣。

「真無聊……」

她嘀咕著已經要成為口癖般的話,接著眼裡突然冒出了興趣的神色。因為她看見豬逢正在為一個男人帶路,而男人的容貌是她認識的。她立刻跟在豬逢的後面,接著對騎在那個男人身上的豬逢說道。

「代表!VIP房間有人找你,這裡就請交給我吧。」

聽到她這番話,豬逢慌慌張張地抓住她的手腕來到了房間外面。一到外面,豬逢便輕輕的放開她的手腕,邊開口說道。

「請、請問您怎麼了?居然要以那種男人為物件。」

「嗯?總覺得有點興趣了,不行?」

「不、不是不行。難道說,是您認識的人嗎…?」

「不,也不是。」

女性如此說著並伸出手,對此豬逢一副疑問的表情。於是女性像是不耐煩似的說道。

「要呢?反正你打算要讓他吃下去不是嗎。由我來做。」

「誒?您是認真的嗎?那麼真的不是認識的人了…?」

「我都說了是這樣。」

豬逢那副充滿疑問的表情稍微冷靜了一些,她把藥交到了女性手中。

「差不多十分鐘之後再回來。」

「我明白了。」

「對了,你回來的時候,我想我應該是沒穿著衣服的,所以你就用傷疤作為藉口讓我穿上衣服。」

「哈?」

「好了啦,你就這麼做。」

「我明白了。」

雖然豬逢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不過她也不可能反抗。豬逢低下頭打了聲招呼,就從房間離開了。

「真是無聊的女人……」

女性對著豬逢搖搖頭,接著再次回到男人所等待的房間裡。

我覺得她是第一個會為了我而擔心的善良女人,對於她不用再參加社交派對這件事,我也感到高興,所以我祈禱著這一切是假的。然而無論怎麼看,紙張最頂端顯現的名字果然還是九空揺愛。

MISS嗎?那個無論什麼壞事都幹得徹徹底底,連證據資料都收集齊全的豬逢?絕對不可能。

回顧一下跟她之間發生過的往事吧。我冷靜地回想一下,聯想到兩個點。

第一個點是探查器所顯示的級別。她的級別居然是A。

老實說,光是這一點就有充分的理由去懷疑她。只不過從某個時候開始我就再也沒有對她產生過疑問了。

第二個點則是她所告訴給我的提示。她說過豬逢跟黑社會的關係不好,最近經常吵架,然而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相信他們關係不好的我打算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決裂,可反倒是受到他們的套路而死。

結果牢靠的方法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向本人直接打聽。我立即拿起手機,撥打她家裡的電話。待機鈴聲響著一陣子,回想起之前打電話也是這樣,於是我耐著性子再稍微等了一下。在經過一段足以令人感到厭煩的時間過後,我終於聽到從話筒裡傳來的聲音。

「喂。」

這已經是聽慣的聲音了。

「喂。」

總而言之,我像往常一樣回應她。可當我實際想要詢問她的時候,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

「那個……」

我沒辦法很好地說出話,於是她似乎注意到我是誰了。

「大叔?」

「對。」

「有什麼事嗎?」

「能不能稍微見一下面?」

在電話裡我根本沒辦法提出那些事。

所以我覺得反正要說還不如直接問一下她,關於這張紙的事情。

「誒?很急嗎?」

「嗯…我在平時的公交車站等著你,你馬上過來吧。」

「誒?喂?大叔?」

我沒有聽她的回答,而是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接著立刻前往初次相遇的公交車站。從聽筒裡面傳來的聲音,跟她平時的聲音沒兩樣。那溫暖的聲音即便是面對我這種人也沒有進行區別對待。這樣的她居然是豬逢背後的靠山什麼的,應該是有什麼搞錯了。

我來到公交車站,坐在椅子上等了三十分鐘左右她才出現。她的穿著依然是風衣配上牛仔褲。她就像當初社交派對結束之後兩人會面的時候一樣,走到我旁邊並坐了下來。

「怎麼突然要見我,有什麼事嗎?」

她的樣子並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我懷著緊張的心情把紙遞給了她。她面露疑惑的表情收下這張紙,接著一看,突然開始大笑起來。

「居然還寫著這些東西嗎?雖然早就覺得她是無聊的女人,不過比我想象中更加無聊呢。」

接著她放開了紙,紙就這樣飄落在公交車站的地面上。從她的反應來看,答案已經出現了。我以顫抖的聲音詢問她。

「...你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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