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論是朱允炆還是朱棣,心裡都盤算著削弱藩王的勢力。

朱允炆心急如焚,急匆匆地行動,結果弄得天下沸反盈天,不得安寧;而朱棣呢,他可不會這麼莽撞行事。

不過,朱棣面前的難題也不少,特別是如何安排那些還活著的藩王,真是個讓人頭疼的大問題。

“陛下,想要如何做呢?”

徐長卿沒半點遲疑,直接丟擲了心中的疑惑。削藩這事兒,得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著急就可能惹出更多亂子。

“削藩勢在必行,難的是如何在不損皇家顏面的前提下推進。”朱棣輕嘆,目光轉向徐長卿,道,“寧王即將踏入京城,昔日與我共誓天下的盟約言猶在耳。”

“若寧王藉此發難,我又該如何是好?”

藩王之事,對朱棣而言,無異於心頭大石。

他的崛起,很大程度上仰賴寧王的朵顏三衛,以及大寧都司的雄厚軍力,最終得以北軍南下,問鼎天下。

“我的打算是,先以厚利穩藩,逐步改革封地制度,待時機成熟,再削其護軍,控制軍事權柄。”

沒了軍權的藩王,就如同拔了牙的虎,難以掀起風浪。

“至於那九位邊塞藩王,亦需逐步……”

話未盡,徐長卿的聲音插入,中斷了朱棣的思緒。

“陛下,邊塞藩王之策,有得亦有失,削藩固然是長遠之計,卻不可急功近利。”

徐長卿冷靜分析,對朱棣言道,“陛下應記得,太祖皇帝統一六合同春前,中原已分裂多時。”

“以燕雲十六州為例,離散五百年,方重歸中原版圖。”

“大明初立,百廢待興,首要是彌合南北差異,穩固邊疆安寧。”

他稍作停頓,又說,“邊塞藩王政策,有利有弊,臣以為削藩可分步走。”

“首先,以厚賞安撫現有藩王,穩定大局,防患未然。”

“其次,藩王子孫繁衍,日久將多如牛毛,國庫不足以長久負擔,故三代之後,五服之外,不宜再賜俸祿。”

“再者,鼓勵宗室子弟科舉入仕,臣曾提攤丁入畝、抑止士紳特權,及加強對官僚的監督。除錦衣衛外,宗室也是鞏固大明基業的重要力量。”

“還有……”

徐長卿條分縷析,字字珠璣,朱棣原本平靜的面容漸漸凝重,透露出深思熟慮的嚴肅。

\"長卿啊,你可曾想過,你這話一旦流傳到藩王耳中,你就要變成他們的眼中釘了。\" 姚廣孝語重心長,語氣裡滿是嚴肅,\"難道你就不擔心……\"

徐長卿淡然一笑,眼底閃過一絲自信,\"有陛下和老師作我的後盾,長卿何懼之有?再者,長卿所言的屠龍之術,自然也包含削藩。\"

他轉向朱棣,眼神堅定,字字清晰地說,\"削弱藩王勢力之計,這只是長卿粗淺的想法,一時半刻難以言盡其詳。\"

朱棣微微頷首,沉吟片刻後,對著徐長卿吩咐道,\"如此,你便回去將此計書寫成折,呈給朕細細品讀。\"

此刻的朱棣,內心不得不承認,徐長卿的計策大大超乎他的期待,滿意之情溢於言表。

大明藩王的問題,最關鍵還是洪武帝朱元璋了。

歷史上,藩王權柄過重,引發的亂子數不勝數。

漢時的七國之亂,晉時的八王之亂,無不給當時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漢時就不用說了,雖然平定了亂子,但是也消耗了當時漢朝的國力。

晉朝,則是因為八王之亂,引發了未來的五胡亂華。

朱元璋開歷史倒車,復藩王之策,其中最主要的還是他小農思想作祟。

想要子孫世世代代,能夠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

其二嗎,那就是出於大明長期戰略的需要了。

蒙元殘部在北方邊疆,依舊虎視眈眈,加上朱元璋也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

如果重兵在邊疆,那麼大將長期在外,他也會擔心因此失控。

讓自家兒子掌權的話,那就放心多了。

為了避免強幹弱枝,朱元璋也做了很多的準備,甚至在死前,還廢除了藩王最重要的一項權柄。

那就是,能夠不經朝廷稽核,肆意處置官員的權力。

可惜,朱允炆太過急切,引發了巨大的動盪。

而朱棣得天時、地利還有人和,成功的打回應天,奪回皇位,也是朱棣的運氣了。

“此事後議,有一件事情,朕想問問你們師徒意見。”

朱棣沉思了下,語氣頗為嚴肅的道,“朕,想遷都,你們以為可否。”

遷都。

對於大明來說,現在自然是不可能的。

朱棣也沒有考慮現在,而是打算今後,時局穩定的時候,再行遷都之事。

他想遷都,最主要的是北方,如今北方大軍被他帶來南下不少。

而邊疆,蒙元的殘餘勢力,依舊虎視眈眈作亂。

和蒙元殘部交手過不少次,北方是他的老巢,如果能夠遷都回北平的話,那麼做什麼事情,朱棣也不會有束手束腳的感覺。

其二,最主要的是北方的開發。

與南方相較,北方大地久歷烽火,經濟之光黯淡,難與南方比肩。

朱棣心頭縈繞著一個念頭:是否藉由遷都之舉,能為北方灌注生機,一步步引領其走向繁榮?

自大明王朝奠基以來,南北差距猶如鴻溝,尤為凸顯。太祖朱元璋開國之際,大明實質上是由南方人主導的政權。

宮廷之內,高位者多為南方面孔;而北方大地,在某種程度上,卻彷彿成了被遺忘的角落。顯然,此般情形難以長久維繫。隨後,朱元璋著手調整策略,力求增加北方官員數量,推動南北力量均衡,多管齊下,力促北方復甦。其中,山西地區便迎來了大規模的人口遷徙。

至於朱棣動念遷都,更是意圖深遠,旨在更有效地駕馭北方複雜局勢,尤其是面對蒙古鐵騎再次南下的威脅。應天府雖為經濟與政治的心臟,但其影響力想要全面覆蓋北方,無疑是力有未逮。

徐長卿對此番深思熟慮,朱棣之心,他心領神會。

“目前遷都,不可;長久,可!”

思慮之下,徐長卿給出了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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