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窮嗎?

真的窮,從建國開始,就一陣的小家子氣,歷代稅收都沒有超過兩千萬兩的。

越到需要用錢的時候,朝廷就越發沒錢,那麼錢到哪裡去了,答案是士紳。

士紳的存在,是大明帝國最廣大的利益群體,別的不說按照朱元璋的祖制,士紳還有免徭役的各種特權,利用著士紳的各種特權,來大搞土地兼併。

對於這個策略,徐長卿是堅決抨擊的。

朱元璋建國本身是小農思維,沒有考慮歷朝得失,使得終明一朝一直緊巴巴的在過日子。

“世子,殿下應該都知道宋朝‘三冗’之害,可是宋朝是憑什麼,拿那麼多錢養得起那麼多人的呢,答案就是在海外貿易上。”

徐長卿一笑,繼續說道,“南宋之所以能夠還有錢和金國繼續消耗戰,維持龐大的邊防壓力,海外貿易帶來的稅收收入,足足有兩億兩。”

最富之朝,莫過於大宋了,可惜大宋有錢沒有花在刀刃上,落的個‘弱宋’的名號。

而蒙元佔據江南,直接霸佔了大頭的海外貿易,匯聚天下之財,建立了龐大的蒙元帝國。

哪怕是元順帝跑到草原上,也截留了大多的中原之財,大明之所以財政緊張,而朱元璋之所以發行大明寶鈔,也是因為如此。

大明寶鈔,立足於大明的公信力,可是這朝廷不幹人事,給了大明寶鈔讓老百姓去花。

收的稅還是按照實物,且拒絕及時回收寶鈔,幾乎是有多少寶鈔發多少,導致了宣德時期寶鈔的信用就幾乎破產。

徐長卿侃侃而談,從天南說到地北,原本心生疑慮的朱高熾,被徐長卿給說服了。

對比了祖制大明稅制,朱元璋定的稅的確有不合理的地方。

而朱棣想的卻是,要是開海能夠帶來那麼大的利益,那麼他一個人把海外貿易佔據了不就行了。

一年大明可以收到一億兩白銀啊,那可以做多少事情了,朱棣還能再戰漠北,徹底掃平蒙元舊患。

“若是孤將海外貿易都佔了,豈不是天才之財盡歸孤所有、”

朱棣一發問,就讓徐長卿不由得笑了,“殿下,勿要固澤而魚,您可以一直佔據海外貿易,但是那些士紳商人會願意嗎?”

徐長卿的語氣,顯得意味深長,“就算您可以一直佔著海外貿易的好處,那麼世子殿下,或者今後的大明皇帝呢,不會以祖制之名,恢復海禁的策略。”

“歷代以來,唯一算得上成功的商鞅變法,也是扶持了秦國的新貴,才打擊了舊貴族的。”

他嘆了口氣,繼續幽幽的說道,“就如同長卿先前和您提及的‘攤丁入畝’策略,您要實施起來,易得讓朝中官員們看到好處,惠濟自已。”

“不然的話,很難成功推行。”

說著,徐長卿微微躬身,“長卿有說的無禮的地方,也還請殿下和世子恕罪。”

“你說的很好啊,孤怎麼會怪罪你呢。”

朱棣大笑了一聲,眉目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大明定鼎天下,制度草創制度肯定有不合理的地方。

建文那小子能改,為啥他朱棣不能改呢?

不過,要怎麼改法,永樂大帝可比起自已的侄兒要聰明的多了。

“你且再說說商稅的事情。”

這時候,朱棣則是在這時候開口而道,“大明的商稅,是定的太低嗎?”

“何止是低,簡直是是太低了。”

徐長卿搖了搖頭,不由得說道,“以宋朝,據宋神宗熙寧十年,全年收入萬貫的城市,就有兩百零四座,年商稅四十萬貫以上。”

“比起宋代來說,大明的稅收只有宋代的八分之一不到,太祖皇帝建立天下,對於奸商還有貪官汙吏的盤剝十分痛恨,所以才抑制商業,嚴厲海禁,幾乎沒有收過什麼商業稅。”

接下來,徐長卿透過多重舉例,說明了大明錯過了多少的稅銀。

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麼被錯過了,讓朱棣和朱高熾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洪武年間,田畝的稅收只需繳納三四鬥,後來調整到了一斗米,官田也下調一到三鬥。”

對於老百姓來說是好事,對於國家就不那麼樂觀了,明初制度草創,官員和老百姓都難,勉強還能過日子。

等到大明穩定,官員們就不幹了,朝廷還有地方衙門的運轉不要錢嘛,各項花銷都要。

偏偏大明太祖定下的官員薪資又十分低,官員們只能想盡法子撈錢。

順便,透過免役的特權兼併土地,結果崇禎末年崇禎摳摳嗖嗖還是拿不出錢來。

直接讓李闖打進京城,還從不少大臣,尤其是崇禎老岳父那抄家了上千萬兩,抵的上一年的稅收了。

官員們還特意開發出瞭如何貪財來維持衙門運轉的法子,皇帝不是要收稅嘛,你老百姓來交稅,官府用斛來裝,老百姓交上稅,堆滿一個尖後,這就是所謂‘淋尖’,斛是滿的,衙役會假裝不經意的踢那麼一腳。

落在地上的糧食,就是所謂的‘踢斛’,成為衙門的糧食了。

“這些貪官汙吏,該殺!”

連帶著好脾氣的朱高熾,聽著徐長卿說的貪汙法子,也不由得目瞪口呆,“剝皮實草還是輕了!”

“國家不易,他們也不為朝廷想想,實在是該死!”

朱棣的臉色,也是滿臉怒火,咸寧公主還是很少見到朱棣這副模樣,徐妙雲不由得安慰了朱棣幾句,“如今和大明初年不同了,朝廷官員的薪資也該動一動了,畢竟哪裡不需要花錢。”

“誒。”

朱棣嘆了口氣,原以為接受這皇位是件輕鬆的事情,卻不成想會有那麼多問題。

要當個賢明的君主,對於朱棣來說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殿下,太祖皇帝殺了多少貪官,用了多少酷烈的手段,可是貪汙的風氣還是如同雜草一般連綿不絕。”

徐長卿不由得一嘆,對著朱棣說道,“最主要的還是讓官員不敢貪的同時,讓官員不用貪,不能貪。”

“今昔不變制度,那麼等到制度毀壞,大明哪裡都需要用錢的時候,就靠著太祖皇帝定下的那一點田畝稅嗎?”

徐長卿不由得說道,語氣顯得意味深長,“長卿可否問一句,自太祖皇帝以‘魚鱗冊’清丈土地,到如今有多少畝土地,是增加呢還是神奇減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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