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走馬鎮,三人又走了十多天,總算到了無年縣,縣城只有不高的土城牆,而且這些土城牆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經垮塌,有的更是長出樹木雜草,常常被笑話成大魏最破的縣城。

妖獸經常光顧這個縣城,就造成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無年縣的城牆矮,城裡各家各戶的院牆卻高,縣太爺家的院牆甚至比城牆還高。

北城門口有四個蹲在角落裡玩骰子的官兵,至於城裡進出了什麼人,沒人過問,只有車輛經過的時候會抬頭,見扔了銀錢後才會繼續玩骰子。

魏三河三人從北門進城,開始魏三河還擔心有人會注意自已,看來是多慮了,無年縣沒有一點油水,所以義軍和官府都很少來人,看來邊清泉也沒想過自已會來無年縣。

三人先是到了一個大車店,大車店就是一個供人馬車輛基本住宿的地方,大一點的會提供吃食,收費不高,主要是能吃飽。

魏三河來的這個大車店在無年縣中是最大的,門口掛著一個李記的幌子,老闆是一個高瘦的漢子,總喜歡貓著腰,顯得矮別人一頭,平日裡就抄著手,像個夥計一樣靠在高高的院牆邊上,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見三人走來,男人佝僂著身子迎了上來:“呦,三位來了啊,這位魏小哥可是有半年多沒來了啊。”

魏三河很佩服這個老闆的記憶力,更佩服他的察言觀色,他也認識蕭九澤,卻裝作不認識,客氣的打了招呼。

見老闆迎了上來,魏三河也是一抱拳:“準備去趟天樞城,不知道掌櫃的有沒有路子。”魏三河偶爾會來無年縣,但是過夜的次數很少,在這大車店一年頂多住一次。

漢子嘿嘿一笑,他自然看到魏三河這次的光頭用頭巾包上了,這是寺廟中真和尚還俗,假和尚下山的標誌,再看看魏三河的包裹,顯然就是要出遠門,至於另外兩人,女的看不出深淺,破衣男子他認識,很久十幾年前很風光,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三兩年前倒是聽過過他,只是現在眼神空洞,應該是受過什麼刺激。

“天樞城?那邊可是亂的很,那個魏小哥,如果不是有必須去的原因,我勸小哥還是另謀去處,再往南的天權郡就不錯,最近也正好有個商隊去,還有兩個鏢局同行,怎麼樣,如果你有意思,我可以幫你聯絡下,其中一個鏢局上個月還殺過幾只妖虎,厲害的很。”

魏三河也知道這漢子是好意,又抱了抱拳:“謝謝掌櫃的好意,不過我確實有事要去天樞城,時間不是很急,我可以等,安穩些就好,還要請掌櫃的給我兩間客房。”

“沒問題,給這就給你安排,至於去天樞城,幾日前確實聽說有個路子,等我一會去打聽一下,張燈前給你訊息。”掌櫃的熟絡的說著。

三人先是住下,因為有邱秋,沒有住大通鋪,魏三河和蕭九澤一間,邱秋一間,剛住下,邱秋化了妝,就出去賣了猴頭和四齒野豬的牙齒,這些東西可是很值錢的,特別是那妖獸頭,三人儲存的好,那猴腦還新鮮,最少能賣百餘兩。

讓三人沒想到的是,這些東西居然賣了二百兩,三人分了錢,都成了有錢人,不過也沒想著換地方,就繼續住在這裡,窮家富路,多留點銀子總是有好處的。

三人很少出門,吃住都在大車店,大車店吃飯的地方也很簡單,就是院子裡搭個棚子,放著七八張桌子,菜品也都是點家常菜,這日中午,三人和平常一樣,點了三個菜,在角落吃飯。

“李大嘴,這半個月的月貢該給了吧。”三人正吃飯的時候,五個人進了院子,帶頭的是一個留著山羊鬍,痞裡痞氣的男人,男人頭髮胡亂的綁在腦袋後邊,一把摟住貓著腰,靠在門口的老闆肩頭說。

大車店老闆苦笑一下,從懷裡掏出約莫一兩銀子:“薛老大,別這樣,您這最近月貢漲了一倍,現在又改半月收一次,我這小買賣,真的受不住。”

被叫薛老大的男人拿過銀子:“一兩銀子?你打發要飯的嗎?我知道縣衙那邊你有點路子,城外的一丈青你也認識,可是現在兵荒馬亂的,你買賣大,半個月二十兩,不能少,我背後的爺可是白老八,縣太爺小舅子。”

李大嘴實在沒法接話,最近亂的厲害,一個月四十兩可以拿出來,但是這群人根本就是貪得無厭,別說半個月給二十兩,就是二百兩他們都不會滿足,就在李大嘴想著怎麼應付呢。

薛姓男子忽然鬆開了李大嘴,走向魏三河三人的桌前,三人只要了兩個炒青菜,一個蘿蔔燙,每人一個餅子,先有反應的是邱秋,一隻手繼續拿著餅繼續吃飯,一隻手已經不知不覺摸著腰間的長劍。

薛姓男子沒去找這個普通女人,而是摸著簫九澤的頭:“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這位不是吃屎的那位嗎?你上次救的那個小娘子呢,上次,我說過,再遇到你,我一定宰了你。”

簫九澤沒有說話,而是呆呆的看著薛姓男子,關於她的記憶又浮現在腦海裡,那一年她到大清溝已經三個年頭了,自已因為受傷,從武者六品掉到武者四品,成天渾渾噩噩。快到年關的時候她要賣些布便和村裡人進了縣城,因為貌美,被幾個地痞和一個有點地位的人盯上,她拼命反抗,村裡的人都躲得遠遠的。

只有簫九澤找準了機會推倒了已經撕開她衣服的貴人,簫九澤只說了句跑,便死命攔住這些地痞,最後她跑了,簫九澤卻被打的不成人形,甚至頭被按在了馬糞堆裡,薛姓男子就是其中的一個地痞。

就在薛姓男子拿出刀要解決簫九澤的時候,卻被簫九澤吐了一臉馬糞,然後搶了一匹馬,用手中撿到的尖石,扎破馬臀,馬發了瘋,他才騎著馬保住一條命。回了村子,簫九澤足足躺了兩個月,不過這兩個月卻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日子,因為她照顧了自已兩個月。

簫九澤漏出了笑容,他看著薛姓男子好似看到了她。

薛姓男子看著傻笑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渾身發冷,便招呼另外四人過來,拔出腰間的短棍,又看看魏三河和邱秋:“不好意思了,算你倆倒黴,今天要給這個人陪葬...”

薛姓男子說著,卻覺得心口一涼,一把鋒利的短刀已經穿進了他的胸膛,而那個自已看做廢物的男人還在笑著看著他,那眼神很怪,快樂卻空洞。

另外四人還在往前走著,自已的頭目已經被那個傻笑的男人推開,他們的薛老大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胸口鮮血噴湧。再然後就是瘋了一樣的破衣男子,到了他們近前,刀很快、很準,每人都是一刀,算上薛姓男人五人 只有最後一人稍微做出點反應,因為在他們眼中,這個男人身上沒有任何殺氣,太平靜了,就算是瘋狂的連殺五人後,眼神和表情依然沒有變化,倒是好像回味著什麼。

簫九澤把刀子在薛姓男人身上擦乾淨後,又插進懷中的刀鞘內,然後繼續吃飯,五個地痞還會抽搐兩下,魏三河看看邱秋,邱秋吐吐舌頭:“原來愛真的會讓人瘋狂。”

魏三河看看李大嘴,說這事他們三個不會連累他,可是這個大車店的老闆一點沒有慌張,先關了院門,然後對著屋裡喊:“小董!”

一個身材高大且強壯的男人從後邊跑了出來:“老爺。”

李大嘴說:“把這五具屍體處理下,把院子打掃乾淨。”

“好勒!”被叫小董的大漢也不廢話,一手拎著一具屍體,直接拎到後院,扔在一個破舊的馬車上,然後再回來,把剩下的三具屍體也帶走,用破席子蓋了,再用清水打掃乾淨,最後才去趕走馬車,顯然是要去拋屍。

魏三河對李大嘴幫著處理屍體很意外,向他抱了抱拳,雖然剛剛李大嘴關了院門,可是大車店裡還有外邊的一些人還是看到蕭九澤殺人的。

李大嘴給魏三河回了禮,他走到蕭九澤面前:“小哥修為是從六品掉了下來的吧,我記得十年前北州府有兩個人,有很大名堂,善賭善戰,叫做六風刀九霄劍,兄弟就是九霄劍蕭九澤吧。”

蕭九澤只是傻傻的笑,他當初確實和胡六萬並稱為六風刀九霄劍,可惜,當年年少氣盛,強出頭,被人出賣,他失去了六品的修為,胡六萬不但失去了修為,還斷了一雙腿,如果不是老魏幫忙,胡六萬下半輩子只能爬著走了。

李大嘴顯然看出蕭九澤不想說話,就不再多說。

五人死後不久官兵來了,進了大車店問怎麼回事,收了李大嘴點銀錢後,就那麼離開了。

李大嘴給魏三河他們換了最好的三間房間,還和他們說這幾日吃住全免。

“你不怕這幾個地痞背後的人?”魏三河問。

李大嘴笑了笑:“背後的人?他們就是一群走狗,或者說野狗,叫的好了,貴人給幾根骨頭,叫的不好了,貴人就會踢他們出門。我不如這位蕭先生勇武,不敢動殺心,如果不全殺死,或者不嚇住他們,他們就會和瘋狗一樣報復我,我也不是怕,只是太麻煩了,現在他們五個都死了,還有會其他野狗去找那些貴人,討好那些貴人,貴人更不會在乎幾條瘋狗的死活。”

魏三河點點頭,這個掌櫃的果然活的通透。

剩下的幾天果然沒事,甚至以前來李家大車店混吃混喝的幾個小痞子也都不敢來了,李大嘴好酒好菜招待著魏三河三人,簫九澤又變成了啞巴,眼神空洞,除了吃飯從來不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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