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灤州城外,一處臨時的軍帳內。

玄離軍首領君十九是個體態高大的男人,方臉長鬚,此時正在軍帳中來回踱著步子,不遠處一個少年席地而坐,大口吃著桌上的肉食,一把百鍊鋼的唐長刀放在身邊,少年對面是一個滿臉橫肉的紅臉漢子,正在看著少年怒目而視。

“這時候還吃吃喝喝,也不知道這心怎麼長的。”紅臉漢子怒道,然後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雞腿。

少年自然是方長信,也不看那漢子,只是繼續吃肉喝酒。

“好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吵?!”君十九總算停下腳步,看著兩人無奈的說道,這紅臉漢子是丁字營統領趙宣,一直和方長信不和。

“來人,去問問,李啟文回來沒有?”君十九繼續說道,只是兵卒剛應了一聲,便有馬蹄聲從營外傳來,馬蹄聲停,一位一身青衣的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將軍!”男子單膝跪地,君十九擺擺手示意他有話快說。

男子站起到一邊,此人身材修長細腰乍背,揹負長劍,面容冷峻:“將軍,我圍著天樞城五里的距離走了一圈,城內無動靜,也無兵馬斥候出城,我又去了白皂、青葛、赤鳥營中看了,也都無任何動靜,只是和我軍一樣,派出多路探子,探聽情況。

但是白皂、赤鳥兩軍軍營位置,對於我軍有夾擊之勢,將軍不可不防!”

君十九點點頭,低聲罵了句老王八,一切都是吳道合這個王八蛋的手筆,那日天樞來了援軍,打的四路義軍措手不及,四路大軍後撤百里,吳道合讓他先走,他開始還很感激,結果紮營後才發現,自已先紮營,這老狐狸和赤鳥軍的統帥易春居然把軍營建在自已左右。

大敵當前,他又不能翻臉,真是和吃了蒼蠅一樣,君十九又走了幾步,擺手示意李啟文下去休息,然後問身邊護衛:“小姐回來沒?”

“回將軍,小姐昨日率鐵騎重創官兵後,沒有和將士們回營,獨自一人去打探軍情了,一直未歸。”

君十九點點頭,嘆口氣總算坐下來,前日君茜傳符信回來說會引出君瀾,開始他還不信,沒想到真出來了,可惜的是這個王八隻出城不遠,如果再遠點,說不定可以抓住他。

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上前:“將軍,年前的大戰,天樞四面城頭神光大放,又有地仙現身,顯然天樞城有所準備,現在又有了援軍,我們現在紮營灤州,距離天樞城只有不過百里,下官還是覺得不妥。”

“你覺得該如何是好?”君十九問道,此人名字叫做孫佔。

“下官覺得應該退回提花縣,等查清天樞的地境仙人底細再做打算!”孫佔繼續說道。

“放屁!媽的,孫佔我兒,照你這狗屁道理,我們這幾年白打了,弟兄們白死了唄!”紅臉漢子趙宣直接把手中酒杯扔到叫孫佔的書生身上說道,書生敢怒不敢言,只得用手擦去身上酒水。

君十九看看書生孫佔後邊的老者,老者是這孫佔的老師,向來有些謀劃,皺眉問道:“呂先生怎麼看?”

呂姓老者叫做呂亭粱,呂亭粱摸摸鬍子,笑著說:“退是要退的,只是如何退,將軍已經和其他三方說了,要在這灤州觀察幾日,那便先等等看,我想其他三軍也快坐不住了,不過我們即便退,也不要退回提花,提花縣有少將軍把守,是我們最後的根基,我們可以退到平山,平山城雖然不大,卻易守難攻,又在北洲城東北,官兵不會太在乎,得平山,至少有平山、提花、無年三縣在手,將軍休養生息,可徐徐圖之。”

君十九顯然很滿意呂亭粱說法,三縣雖然少點但是一年的稅收之類的應該可以煉製或者換取三兩塊靈石,做個幾十年逍遙王爺,再搏一絲成為九品的機會,也不是沒有可能,剛想說什麼,便聽到有人進來:“報,有人來投營,說是方統領的朋友。”

還未等君十九說什麼,一直大吃大喝的方長信則是一下子衝了出去,不久後帶回了一個帶著頭巾揹著一個長長包裹的少年。

少年還未說話,君十九已經迎了上去:“你是魏三河吧,我可早聽方長信說過,果然是一表人才。”君十九笑著上前,握住魏三河的手說道。

“哪敢,身在亂世,三河只是謀一個吃飯的地方罷了,還望君將軍不要見笑。”

“哈哈,哪會,這樣,聽方長信說了,你不喜打打殺殺,你就做我的謀士,來人,給魏先生安排住處。”

剩下的哪用手下人來安排,方長信早就跟著忙前忙後了,當出軍帳時候,君十九看著向來連自已都不是很敬重的方長信居然如此對待魏三河之時,便略有所思。

又次日,玄離中軍大帳中分左右站滿了人,一個貌美紅衣年輕女子單膝跪在中間,女子身材修長,俊俏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英氣,魏三河站在方長信身邊,目前他被劃分到了甲字營,職務是謀士,謀士多是年長者,對於魏三河,顯然大家都是表面客氣罷了, 算是給了方長信面子,這點魏三河自然看在眼中,只是不說,倒是方長信一臉看誰都想打一架的樣子。

“起來吧,君茜,你這次外出,遲遲未歸,發現了什麼?對我們下步行事有何意見?”

君茜,冰火雙脈武者,善使長槍,善於易容,戰力和方長信差不多,丙字營統領,也是玄離軍不良人最高管理者。按方長信說,這可是義軍第一美女,那日君茜引出官兵,半路埋伏,斬殺敵眾兩千多,他自然也去了,可惜沒看到魏三河。

“回將軍,昨夜去天樞城南邊,正巧遇到白皂軍的吳良和天樞城的一隊鐵騎,我兩人便順勢斬殺了這隊鐵騎,他們想向天權郡求援,我們又在南門路上守到今早,斬殺斥候七人,得到資訊或真或假,但是一點可以肯定,天樞城確實在求援,並且在佈置某種陣法。”

“求援?佈置陣法?”君十九皺眉說道,誰都知道天樞城剛剛得到三萬援軍,難道要圍殺我們?

“是,天樞城現在雖然得到了三萬援軍,但是和我們四大義軍的軍力還是差距很大,只要我們四路義軍齊心合力,不愁拿不下天樞城。至於年前我們攻城碰到的四個仙人,臣女覺得是某種陣法所化,而這種陣法現在很難發動,那些斥候出來佈置一些符咒,應該是想發動陣法。”

“孫某不同意君茜統領的說法,臣下以為,這定是天樞城的陰謀,官兵正在城中等著我們,待我們攻城時,便可以一網打盡,這派出去找援軍,就是要合圍我們,我們不但要走,還要遠遠的走。”說話的正是那個書生孫佔。

“哼, 膽小怕事,臣下以為,該攻!”一個花白頭髮長眉老者說道。

“放屁,我夜觀天象,將星北移,大魏六大將軍可是地仙人物,更有國師苦蕎,可以呼風喚雨,我們這次如果一鼓作氣拿下天樞,有險可守,尚可一戰,現在形成拉鋸,只要來一個將軍,前後夾擊,我司軍必敗。”一個手拿星盤的老者說道。

“.....”

很快謀士們吵成一團,君十九咳嗽了一聲,看看一直不說話的魏三河:“魏先生?你剛到我軍,聽方長信說,這幾日你也看了天樞城的情況,不知道你有何看法。”

魏三河抱抱拳:“我同意君茜統領的看法,現在雖然來了三萬援軍,但是對上我們義軍,也是杯水車薪,城內還是空虛,至於那四個仙人,我聽了方長信和一些官兵的描述,那日四門各出現一個持劍仙人,劍光閃過,無數兵丁被斬殺,甚至青葛軍甲營統領都被劍光所殺。

四位仙人出現在夜晚,皓月當空,從出現到出劍、每人三劍,其實只在一個呼吸之間,劍光數里可見,劍氣鋒利無比,臣下覺得這不是仙人所為,大魏立國三千年,可確定地仙以上人物不會過十幾人,能有使出哪夜三劍的算上一些無限接近地仙的人也不會過五十人,天樞郡偏居北方,多山區妖獸,向來魏國管控有限,這也是為何四大義軍都在此之原因。

那夜如來一位地仙,可信,如斬殺幾個統領可信,但是同時出現四仙,又只斬臨近之人,臣下和君茜統領想法一樣,此乃天樞城陣法所為,此陣應該是上古陣法中的四煞風雷陣,出劍仙人乃幻化出來,並非實體,且如再次出現,必定困難重重,攻下天樞,越快越好。天樞城近幾個月應該一直在血祭,是想再次使用這四煞風雷陣,所以早些打天樞,按四煞風雷陣的難度,這個時間就算是四煞風雷陣成了,威力也不會太大,晚了的話就難說了。”

“黃口小兒一派胡言,你怎麼知道是陣法幻化,就算是陣法幻化,你又怎麼知道再用時候會困難重重。再有,你這小兒.....哎呀!”說話的是那花白頭髮的長眉老者,只是他還想繼續說的時候,被一顆梨子正打在面門,梨子打的粉碎,老者捂著鼻子蹲在地上,手指縫中流出鮮血,顯然鼻子流血了。這老者向來嘴不乾淨,說說別人也就罷了,說到了魏三河,結果被方長信把手中的梨子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方長信好似沒事發生,繼續拿了身邊桌上一顆梨子再吃。

“胡鬧!”君十九怒道,讓人趕緊把老者帶下去醫治,大家都在偷笑,這老者姓黃,本名黃七兩,大家都叫他黃壞嘴,有些本事,只是嘴比較臭,往常大家都躲著他,也很少願意與他一般見識,今日這傢伙惹了向來天不管地不管,腦袋還經常有坑的方長信,自然是自討苦吃。

“莽夫,將軍,不可聽著小兒胡語,能幻化仙人的陣法我只聽京都甚至中州那邊才有,一個偏北城池怎麼會有這等陣法,小兒胡語,魏小兒.....啊呀!!!”

“啪!”還未等這黃先生說完,又一顆梨子打在頭上, 嚇得他趕緊逃出帳外。

“原來魏先生還懂陣法,難得,我聽說上古時候陣法盛行,高階的陣法甚至可以聚集天地靈氣,讓人白日飛昇,不知道魏先生是否懂的?”

“將軍說的陣法應該叫做聚靈法陣,可吸納天地靈氣,這聚靈法陣根據吸納靈氣的多少,也分九品,最高九品者可吞噬江河靈氣萬里,就算在上古,也是禁術。

至於天樞城的陣法明顯是以攻為主的陣法,叫四煞風雷陣,這種陣法上古時候很多,到了如今基本失傳,或者有陣書無佈陣材料,甚至有些法陣完好無損,卻沒有上古的靈石。”

“上古靈石?你意思是這次仙人出現,如果是陣法的幻化,那麼天樞城內定會有靈石了?還是上古靈石?”

“可能性不大,上古靈石都是無價之寶,天樞城不可能有,有的話早會被皇族帶走,沒必要在這浪費,至於新靈石,據我所知,還沒有上古陣法可以使用新靈石的先列,能啟動陣法,只能用歹毒的血祭之術。四煞風雷陣就是這種陣法,這陣法主煞氣而不主靈力,古人透過靈石引地煞之氣凝聚成劍氣殺敵,如地煞之氣無法引動,可以用血煞代替,如剛剛我說的那樣,你們攻城的那幾日,天樞城確實進行了血祭。現在血祭後不過數月,想再次發動陣法困難重重,那些伺候出來埋設符咒,主要是想借用符咒,牽引戰場上的血煞之氣,完成陣法, 戰場上的血煞之氣雖然多,可靠符咒牽引還是杯水車薪,希望將軍早下決心,在天樞陣法還不能完全發動時出手,拿下天樞城。”

君十九陷入沉思,因為君茜私下裡也說這些仙人可能用的血祭之術,她也因為這事去查了許久,前幾日回來也帶回了一些證據。

下邊的人則是還在討論是攻是退的事,幾番吵鬧後,議事結束,君十九還是沒給出是退是攻,只說他再想想,這事還要和其他三路人馬商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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