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河到玄離軍第三日日落時分,一男一女騎馬離開了玄離軍營,出來的是君茜和魏三河,兩人都揹著黑布包裹的長槍,一身黑衣,迅速的向著天樞城奔去,在距離天樞城數里的地方停下,放了戰馬回營,兩人向著天樞城奔去。

天樞城是天樞郡最大城池,雖在魏國二十六郡中是最北最小的郡城,但是對於魏三河來說還是很大, 很大。

城高十丈,南北兩千七丈,東西一千八百丈,四大義軍圍攻數月,只破開西北一處城牆,破開西門角門,連甕城都未進入,再就破了五個馬臉。

現在看西北處已經修復完好,五個馬臉也被修復的差不多,兩人還是繞城一週,然後在城南一處隱蔽處停下,那日兩人都主張攻城,最後君十九決心攻城,也和其他三軍達成了一致。今日讓兩人再探軍情,本來要派一武者保護魏三河,最後被魏三河拒絕了,在義軍眼中,魏三河只是一個有點力氣的短髮文士。

這種由僧轉入他途或者由道士轉入他途的人很多,大家自然也不在意。

“你覺得圖有幾分可信。”君茜問道,那日會議結束,魏三河、君茜、方長信還有君十九一起看了那張圖,其他三人都沒有看出什麼,魏三河卻說這圖很有講究,現在棋盤上的陣法他還沒研究明白,但是棋盤邊上的花紋卻和天樞城上的一些花紋一樣,畫這個圖的人是透過畫臨摹天樞的部分陣法,這種畫應該是一套,一般在五張或者八張,在陣法流行的時候很流行,全套圖在一起就可以看出這種陣法的佈置方法。義軍年前遇到的仙人就是陣法所化,如果當時他們繼續攻城,可能會一舉拿下。

天樞城上次用的是血祭,血祭需要時間,威力越大需要的時間越多,按魏三河估算,這個四煞風雷陣要完全恢復,最少要一年,現在半年多了,如果真想拿下天樞,越快越好,陣法就算可以啟用,也應該沒上次強。

今夜魏三河和君茜出來的目的,如果可以,那麼今夜就攻城,最後魏三河又說了最好的攻城時辰,就和君茜出來了。

兩人低聲又討論了些關於陣法的細節,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半個時辰,只見一個黑衣人從城中方向向著這邊摸來,顯然是未發現兩人所在,這人一看就是天樞城的斥候,手中拿著一塊一尺多長的白色骨牌,這東西叫做骨符,按這某種規律埋設,可以讓血煞之氣進入場中。

“噗嗤!”就在這時,一支箭羽射來,貫穿了那斥候的頭顱,讓其無聲倒地。

一位二十出頭少年從不遠處探出頭來,向魏三河方向招招手,然後幾個縱跳便到了近前,是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面板略有病態的白:“茜妹妹,你果然來了,這位是?”少年笑著說道。

“甲字營魏三河。”魏三河先說道。

“原來是魏老弟!我叫吳良,和茜妹妹可有婚約,你雖然年輕,最好別有徒勞的想法。”少年自來熟的說道,只是他不知為什麼,怎麼看這個叫魏三河的傢伙都不順眼。

魏三河笑了笑,在吳良射箭前他真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應該是比兩人更早的隱藏在附近,對方往這邊走的時候身法詭異,一看就是善於追蹤和隱蔽的人,四大義軍二十歲上下能做統領的就三人,方長信、吳良、君茜,而君十九要和白皂建立關係,便要把義女許配給吳良。

君茜狠狠瞪了吳良一眼,美麗的眸子裡好似溢位殺氣,俊俏的臉上英氣又多了幾分,用方長信的話說,這君茜半個眼睛都沒看上吳良,只是形勢所逼,不能直接拒絕罷了,不過這吳良確實有兩下子,三人正面戰力,他僅次於方長信,如果說隱匿和逃跑,他算是第一人。

吳良還是自我感覺良好的說:“我來了有兩個時辰了,各門都看了,都有斥候出現,南門最多,這些伺候好似不要命一樣往外走或者埋這個破骨頭,我射死十多個了。”少年擺弄著手中的牛角弓說道,牛角弓上雕刻著古老的符文,一看就不是凡品。

君茜看看魏三河,魏三河拿出一張泛黃的羊皮,展開後放在地上,又拿出一個小的羅盤對了對方位。

“君統領,你能確定那夜南門出現劍仙的位置嗎?”

“能,我當時正在場,劍光到我所在已經沒有太大威力,我清楚記得,那仙人出現在那個位置,出劍收劍時候位置只向上移動了,後來便隱入城中。”君茜大概指了個位置說道。

魏三河看了看,點點頭,然後慢慢靠近城牆,直到能清楚的看到城上瞭望樓中巡視官兵的時候才停下,然後又問吳良所在西門情況,和君茜所說位置相仿。

羊皮上有些怪異的花紋,三人眼力都極好,吳良和君茜發現羊皮上的花紋倒是和城上瞭望樓上的紋飾有些相似,這是魏三河透過那幅圖畫的,魏三河看了又看,找了個位置,埋下了一張和羊皮紙花紋相似的符紙。

“咦,現在讀書又寫符的人倒是不多,能寫的多是些江湖賣藝的,魏老弟精通此道倒是讓我意外了。”吳良一邊小聲說道,他是吳道合獨子,怎麼會不知道魏三河和魏三河埋設符紙的目的,只是故意如此說。

魏三河沒理會吳良的陰陽怪氣,符道門檻不高,主要用來傳信鎮邪,鎮邪方面武者本身血氣旺盛,讀書人更是有浩然氣,現在世間自然小看符道,一些軍帳也帶著符師,地位都很低,主要是傳信,而符信最遠也就是六十四里,還要提前畫好共生符,一雙共生符用一次就廢了,太遠額距離還不如飛鴿傳書。

相傳上古時候符咒之術也是大道,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沒落了,或者說是和陣法一起失傳的。

三人又走了其餘三面城牆,在差不多的位置埋了符紙,甚至在一個位置挖出了天樞城埋的骨符。吳良說那你不如直接把所有骨符都給挖出來,魏三河說這個根本沒法找,找到一部分也沒什麼用處。

魏三河埋設的符紙不能降低天樞城陣法的威力,只是有所牽引,會讓魏三河知道對方陣法發動的契機,還有每個城門陣法的強弱,吳良小有抱怨,看在君茜的面上沒再廢話。

彎月掛空,西北的遠山如臥伏的巨獸,城中偶爾傳出更棒的聲響,城頭星火點點。

“喂,你說你們君十九將軍會來嗎?嗯,應該會來,他那麼想成為金身。”吳良斜著靠著一塊黑石上自言自語說道,他好像一個影子,總給人若有若無的感覺。

魏三河則是注視著自已手中的羊皮卷,看著上邊的些許變化,羊皮捲上的圖紋是用特殊的筆寫上去的,在月亮出來的時候居然慢慢燃燒起來,只是火光很暗,在魏三河簡單的偽裝保護下,外人很難看出。

“嘶嘶嘶!”猛然羊皮卷下方的的花紋燃燒的快了些。

魏三河回頭說道:“君統領,南門,發訊號!”

一張黃色的符紙在君茜手中燃燒起來,很快火光燃盡,三人轉換了地方,一個多時辰前,君茜便和君十九用符紙傳信,大概意思是今夜可攻城,一個時辰或者兩個時辰後,會再傳符信,報明哪門陣法最弱,可攻。

如果君十九的玄離義軍,收信後半個時辰無動靜,兩人便回營,月色依舊,三人漸漸隱入遠處林中。

君茜的符紙燃盡不到一杯茶的功夫,西方灤州城方向,起伏的原野上出現了黑色潮水一樣的人潮,這人潮行進速度不快,主要以步軍為主,沉重的攻城器械、瞭望臺、炮弩、投石車之類都有巨犀拉著。

慢慢的義軍離近,可聽到如悶雷的聲響,四軍齊頭並進,直奔西門,城中早已經響起鼓聲,城牆四角也燃起了狼煙,無數兵丁湧上城頭,一顆顆燃燒的巨大火球被用投石車投向城門外,很快天樞城四城外滿地巨大火球,照的亮如白晝。

四大義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到了城下,開始進攻西城,其餘兵甲則是向著南北方向奔去,也有鐵騎已經到了東城門,城門外喊殺聲四起。

三人直奔南門,四大義軍的主力,如果不出意外,應該都奔著這邊來了,南門開始攻城,巨大的投石器丟擲帶著火焰的巨石撞上城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帶著風嘯的炮弩弩槍從城上飛下,撞進人群,弩槍前段的熾火石也就是火睛鯊牙齒打造,因為巨大的撞擊發生爆炸,周圍丈許的人馬非死即傷。

城下也有炮弩射向城頭,要麼深深的扎進青鋼石壘建的城牆上,要麼飛入城中,讓城中起了一片火海,沒有任何佯攻,這次攻城四大義軍直接出了全力,死士門開始用各種工具攀爬城牆。

魏三河一邊看著四周的戰況,一邊靠近南城門,君茜為他擋住不時飛來的冷箭流羽,吳良則是一直在一丈範圍左右跟著,不讓任何人靠近。

三人走走停停,四周好似玄離的將士較多,吳良依然跟著,魏三河發現南城牆上站著一個錦衣少年,正是當日見到的君瀾之子君豪。

忽然一根弩槍在炮弩的加持下,飛向三人。

“鏜!”一根紅纓長槍直接架飛了弩槍,弩槍在幾丈開外炸開,然後第二根,第三根毫無徵兆的飛來,那君豪看著他們,顯然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感知到了魏三河的蹊蹺。

“小心,陣法發動了,因為南門略弱,所以他們祭祀會從南門開始!”魏三河說罷,拉著君茜蹲在地上,君茜也看到城頭上君豪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黑衣道人,這道人好似提現木偶,面容扭曲,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道人步伐僵硬的到了城頭的垛口,其手中也有一張羊皮卷一樣的東西,羊皮卷燃燒起來,道人好似也被燒傷一樣,表情開始更加扭曲,嘴巴長的很大,很大,如出了水的魚兒。

道人沒有喊出任何聲音,很快眼角開始流血,他看向魏三河方向,嘴巴張的更大,最後嘴裡流出黑色的血液,血液開始燃燒,慢慢的身體也開始燃燒,和羊皮卷一起,在愛紅色的火焰中燃燒起來!

“有問題?”君茜問道。

“那羊皮卷和我的一樣,只是比我的好,叫做陣符,或者陣符圖,這個人算是個祭品,也叫做引子,上次發動應該也是用的這種方法,六品武者是引子,更大的祭牲應該在城內!”魏三河緊縮眉頭說道,兩人不遠處的吳良卻沒蹲下,而是放低身形,對著城上道人彎弓射箭,黑夜中看不到飛出的箭羽,卻可聽到那尖銳的破空聲響。

黑衣道人此時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聽到箭羽的聲音,他身邊君豪手中長劍一斬,火紅色的劍光閃過,精準的斬在了箭羽上,只是兩者相交發出的不是兵器交錯的聲響,而是一團炫麗的煙花,紅色的煙花砰然炸裂,把整個城頭都染上了色彩。

黑衣道人的眼睛中的神采慢慢開始潰散,嘴巴也開始一張一合,好似在誦讀著什麼。

“錚!”城上如有古琴響起,發出一聲低鳴,還是在離瞭望樓不遠處,一位身穿白衣的人憑空出現,手中三尺銀劍,白衣人慢慢踏空升起,手中劍在月光下綻放出耀眼的白色劍光,劍光慢慢收攏,化作無數劍氣,斬向城下!

“嘶嘶嘶!”無數刀斬骨肉的聲響,無數人斷做兩斷,有人用兵器阻擋,也被一起斬斷。

劍氣向外斬來,到了魏三河三人處已經弱了一絲,但是君茜哪敢託大,手中長槍一抖,槍尖上的紅纓馬上變成了鮮紅的火焰,長槍如龍,帶著巨大的火靈力,撞上斬來的劍光。

君茜連退三步,嘴角已經流出鮮血,她被魏三河扶住,其餘劍光繼續向後斬去,斬毀無數炮弩和投石車,就算是穿著盔甲的巨犀都被豆腐一樣斬開,劍氣足足飛出城外八里有餘,才慢慢消失,這一劍比那夜更強!城上的仙人如那夜一樣,只是這次只出了一劍,慢慢消失,城上黑衣道人已經變成了一具乾屍,不知道死活,被帶了下去。

城下如煉獄一般,慘叫聲此起彼伏,瘋狂的攻城總算停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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