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傘的末日堡壘被秦子墨攻佔,只遺留了鹿浠下令,現如今還需要的研究人員。
三天後,她已經決定再次踏上這冰冷的高樓,所以留著那群人還有用。
秦子墨遣散了喪屍群,砌了一層碩大的土牆壁,將召喚而來的喪屍關在裡面。
做好一切,鹿浠牽著秦子墨坐在黑豹身上,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回諾亞方舟的路途上途經明城基地,鹿浠與秦子墨帶著明城的人停了幾個小時。
秦子墨安置明城基地的人,黎行則領著鹿浠來到一處房屋內,看到了已經被喪屍感染的黎止。
和還殘留理智的秦子墨不同,黎止被五花大綁,用鐵鏈鎖在狹小的床上。
他坐著身子,聽到門口的動靜抬起灰沉的眼睛。
男人齜牙咧嘴,猩紅無神的眼睛看到兩人,嗅到了食物的香氣,便又開始劇烈掙扎開來。
猙獰的臉上漠然,鹿浠知道,黎止已經死了,現在的黎止不過是個沒意識只會吃人的軀體罷了。
黎行眼中悲傷流轉,忍不住扭過頭不再去看。
鹿浠不知道心中是什麼心情,只覺得有些煩悶。
黎止沙啞難聽的嗓音還在低聲吼叫,對食物的渴望讓他無法抑制,只能像最低等的動物一般,本能的想要撕裂食物。
鹿浠來到他面前,睫毛顫了顫,站在那裡看了他許久。
她也不說話,也不坐下,就這麼盯了足足半個多小時,一直等到秦子墨來此接她。
走的時候她回頭又看了一眼黎止,原本面若春風暖陽的少年變得陰沉無神,說不出的感覺。
除了明城基地的人,剩下基地的人也被秦子墨遣散回了各自的基地,帶著從保護傘那裡掠奪而來的物資。
夕陽下,兩人坐在黑豹上互相依偎,重新踏上回諾亞方舟的路上。
天氣冷了很多,將要進入漫漫白雪時代,微微刺骨的初冬風颳著臉,冷寂無言。
鹿浠穿著紅裙,卻因為是實驗體的原因並不像人類那樣會因為自然力量感到寒冷。
但即便如此,秦子墨還是用身上的大衣包裹住了她,鹿浠微笑著,躺在男人冰冷的胸膛上。
她看著兩人面前將要落山的太陽,沒了人類造成的汙染,天空很藍,光線斜斜飛入雲朵,像帶了夾心的棉花糖。
鹿浠望著望著,心中卻更加難受。
她輕輕開口道:“哥哥。”
“嗯?”秦子墨低眸。
“告訴我,你後悔嗎?”
頭上傳來一聲輕笑,大掌攥著小手,秦子墨空洞的眼中罕見地洩出一抹溫情。
“不……後悔。”
“如果……沒了你,我……才會後悔。”
風吹起兩人的頭髮,蔓延悲傷,又好像解放心靈。
鹿浠抬起頭,對上那雙變得赤紅的雙眼。
“以後,你可要怎麼辦?”
秦子墨知道鹿浠話裡的意思,沒有人類會允許異類成為他們的主人。
他滿不在乎,揉了揉她的頭,“殺掉,讓他們也……變成……喪屍……”
“那你恐怕要把存活的人都殺了。”鹿浠眼中憂愁。
“人類領地意識強,仇恨心也強,如果不斬草除根,異類是不會坐上寶座的。”
鹿浠抬手,撫摸冷硬的臉龐。
“哥哥,對不起。”
鹿浠眼中淚光微閃,秦子墨看著,想吻去愛人的淚水,實際上,他也這麼做了。
但離美麗的眼睛幾毫米時,他停了下來。
秦子墨目光黯淡,長長的睫羽顫動,最終還是離鹿浠遠了些,只能揉揉她的頭髮作為安撫。
可下一秒,鹿浠猛的吻向那冰冷的唇。
秦子墨瞳孔一震,抬手要將她推開。
鹿浠沒有在意,利用重壓將秦子墨的手控住。
異能用的太快,秦子墨不設防備,也沒有反應過來,只能死死抿著唇,防止自己的任何東西觸碰到他這乾淨的天使。
鹿浠捧著他的臉,輕啄了一口,柔軟的髮絲在風中凌亂,她笑著,戲謔秦子墨的行為。
“哥哥,親我。”
重壓解除,秦子墨瘋狂摩擦著她的唇,眼中染上怒氣。
“不準……胡鬧!”
鹿浠不以為然,握住了想要擦乾淨唇上痕跡的大掌,繼而攤開放在側臉上。
女孩的每一根髮絲都隨風飄蕩,自由似與風融為一體,淺淺的笑容掛在嘴角,鹿一般靈動的眼睛看著他。
有一刻,秦子墨產生了一種早已經不跳動的心臟重新變得活力四射,好像有頭小鹿亂撞。
鹿浠眼中的淚光已然消失,取而代替的,是一抹深深的依戀。
“哥哥,親我。”
她又開口道。
秦子墨抿了抿唇,指尖出現紫色的電流,滋啦往自己的胳膊上電去。
雖然是喪屍,但是他還沒有完全變成喪屍,能感覺到痛楚便是證據。
電流讓他清醒過來,秦子墨斬釘截鐵道:“不。”
鹿浠笑容逐漸消失,明月一樣的眼睛沉寂下來,問道:“為什麼?”
“會……感染。”
鹿浠依偎在強壯有力地肩膀上,看向那墜落的斜陽。
枯敗的四周灰沉無色,末日降臨生命大多都消失了。
“可我想和你一樣,這樣哥哥就還能親我了。”
秦子墨冷硬的臉龐轉過,眉宇微蹙,“不準。”
他說的堅決,帶有不可置疑的嚴厲。
鹿浠沉默,往他懷裡蹭了蹭。
大衣掀開,秦子墨將衣服扯了一邊蓋在她的身上,靜靜的,靜靜的,聽著鹿浠睡著的呼吸聲。
他眺望遠方,迷茫一片。
但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鹿浠變成和他一樣的怪物。
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