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浠擁開秦子墨,在他與李娜以及翟耀的站起身來,緩緩走向盛荷的方向。
大掌將人扯了回來,死死困在懷中。
“不去……”
秦子墨眉眼冷冽,磨得牙根作響。
他不明白鹿浠怎麼了,但直覺告訴他,不能讓鹿浠過去,一定!
比爾嘖了一聲,煩躁的對秦子墨說道:“還不趕緊把她帶走!”
秦子墨聽到他說,手中的力氣更大了幾分。
“回……家。”
鹿浠沉默著,灰沉的眼睛宛若死水,靜靜地望著盛荷。
盛荷淡然一笑,衝鹿浠開口道:“鹿浠,帶著你的配偶回去談談吧,現在,這裡還不能被毀掉。”
鹿浠顫了顫唇,神色掙扎。
盛荷又道:“三天之後,我在這裡等你。”
秦子墨心頭悵然,他拉著鹿浠的手,急著往破碎的窗外走去,慌亂的感覺愈演愈烈,讓他難受萬分。
鹿浠沒說話,也不掙扎。
比爾深深注視著她,示意讓她走。
鹿浠看到,站在原地停了幾分,轉過身面對已經屍化的秦子墨。
她感覺不到他的任何一點溫暖,此刻的秦子墨如同外面撕咬的喪屍,一樣的冰冷。
但,那雙只有她的眼睛還在。
“哥哥,讓他們停下。”鹿浠緩緩開口。
李娜走向前來,抓住鹿浠的手喊道:“鹿浠!你清醒一點!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鹿浠轉眸看向她,眸色冷淡,驚的李娜心頭一震。
若說現在的秦子墨沒了生命特徵,那鹿浠的眼睛給她的感覺,便是一具還不如成為喪屍的屍體。
太過灰暗,像有一層灰,矇住了她原本的光亮。
“娜娜,讓他們住手,我們回諾亞方舟。”
鹿浠的神色冷淡,說不上冷漠,更像是絕望裡不屑再掙扎的隨意。
她站在高樓,望向下面的人間地獄。
由秦子墨帶領的喪屍大軍瘋狂撕咬著白衣守衛軍,些許異能者根本承受不了如此洶湧不斷的攻擊,也死的死,傷的傷。
風吹起紅裙,鹿浠抬腳,踩著窗邊的框架。
鮮豔的紅色裙子妖嬈嫵媚,烈焰搖曳,但眾人看著那背影,總覺得鹿浠已經沒了靈魂。
現在的鹿浠,只剩下一副空殼。
秦子墨動了動腳,抬起手向鹿浠的方向追去。
忽然,鹿浠跳下樓,眉眼間,溢位兩滴淚水。
眾人慌了神,連忙奔向破碎的窗戶旁邊。
而秦子墨則是直接越過眾人,不顧自身和她一起跳了下去。
鹿浠沉寂,眸子望著奔向她而來的秦子墨,默默張開了懷抱。
“鹿……浠……”
秦子墨藉著風系異能穩穩將人擁入懷中,剎那間,眼前出現一個黑灰的羽毛。
鹿浠張開了墮天使的翅膀,將兩人護在懷裡。
“秦子墨,你這個……蠢貨!”
她哭著,壓抑的心再也忍不住,在男人冰冷的懷抱觸及一瞬間徹底崩潰。
“為什麼要變成這樣,為什麼!”
“鹿……浠……”
秦子墨空洞的眼睛微微顫動,抬起手,拂去滾燙的淚水。
“不哭……哥哥……在……”
鹿浠抱著他飛向圍牆,幾乎是落地的一瞬間,鹿浠抬腳便湊向發白的唇。
大掌擋住,秦子墨的手扼住她的唇,輕聲笑道:“等哥哥……好了……再親……”
言外之意,已經身為喪屍的他,連親吻都有可能將她感染。
他不要。
不要鹿浠變得同他一樣。
鹿浠冷下眸子,退了一步。
在漸漸升起的晨陽之中,女孩手上出現七殺。
彼岸花的花紋在眨眼的空佈滿全身,連帶那雙像鹿的黑眸一同變紅。
“鹿浠。”秦子墨喚了一聲。
鹿浠沒理會,自顧自的踩在腳下的圍城邊緣。
她像狂野的風席捲而來,眸光四處環望,確定了目標之後,紅衣留下秦子墨,張開了翅膀飛向圍牆之下。
血紅的臉直直刺進反抗的超人類身體裡,一個又一個,血液四濺,染上潔白如雪的臉龐。
鹿浠殺的快,殺的猛,像在洩憤,又像是挑釁,但更多的,是一種對盛荷、對被洗腦所做出一切罪惡的超人類的審判。
眾人瞠目結舌,靜靜地看著這場血腥盛宴。
普通的白衣守衛軍由喪屍撕咬,變成和他們一樣一樣怪物。
曾經盛荷打下的X病毒株,如今正中她的眉心。
鹿浠殺光了所有效忠於盛荷的超人類,抹掉最後一人的脖子後,她屹立於另一層高樓之上。
紅裙在往下滴著鮮血,連帶那天使般的容顏也濺起血滴。
鹿浠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撒旦,和墮天使完完全全的融為一體。
殺戮、審判、冷漠。
她看碎掉的落地窗前,笑著看向她的盛荷,勾出一抹殘忍的笑。
鹿浠在告訴她,這些年來的悲憤。
即使沒有選擇,她最後也要斷了所有盛荷這輩子傾盡一生的研究成果。
她轉身,太陽已經爬了出來,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像給她渡了層光。
這樣看,鹿浠好像真的是一個天使。
鹿浠回到了秦子墨身邊,牽起他的手,回眸,看向太陽。
彼岸花花紋消散,赤瞳漸漸恢復黑曜。
兩人站在陽光之下,人們站在圍牆的裡面。
“哥哥,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