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合理:“?”

現場太混亂了,剛剛他們交談的時候,宮野明美又是用氣音說話的,所以哪怕是脫口而出,她的聲音也不算是多大。

但是很緊繃。

說話的時候,她的聲帶都繃緊了起來,下意識拽住日向合理衣角的手指也顫抖起來,神色更是緊張的。

日向合理和宛如驚弓之鳥的宮野明美對視,對視了十幾秒,他又側首,去看那個美國的傢伙。

沒記錯的話,那個傢伙叫……大……呃……

那個傢伙是從紐約竄逃過來的,絕對是個美國的傢伙,所以可以簡單地跳過真實姓名,直接用代稱。

美國傢伙半蹲在那位老人和警方小姐的旁邊,看起來很不像是剛剛脫困的人質,反而像是冷冷凝視他們的劫匪。

不過這位劫匪現在並不是在冷冷地凝視那兩位,而是冷冷地看過來,他的眼神像是銳利的刀,眉頭也壓下皺著,下眼瞼的那處加粗簡直是點睛之筆,陡然為他增加了兇狠之氣。

日向合理和這個傢伙對視。

幾秒後,對方瞥了一眼拽住他的宮野明美,下壓皺著的眉逐漸鬆開。

這是一個很……很黑色的傢伙。

走在紐約街道上,會被路過的FBI直接掏槍對準要求出示證件的那種典型黑色傢伙。

這個傢伙的實戰和履歷也很符合這份典型黑色傢伙的氣質,在紐約當過高速公路殺手,在東京宰過FBI,在加入組織之前砰砰砰過無數的組織成員。

這樣的一個人,會是警方的人?

那麼恭喜這位警方先生,他來對地方了。

歡迎回家。

日向合理收回和對方對視的視線,他安撫性地對宮野明美道:“我相信你。”

然後詢問,“你在警方那裡見過他?”

理由是什麼?

宮野明美也冷靜地詢問自己:第一次和那位組織成員見面,第一次和對方對視,脫口而出對方是警方人員的理由是什麼?

是對方那雙眼睛,那雙下眼瞼和日向合理一模一樣,有著幾點加深痕跡的眼睛。

那雙眼睛還是綠色的。

以及猛然對視的那種微妙感。

如果沒有長時間地和日向合理分別,在和那位組織成員對視的時候,宮野明美或許會慌亂一下: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有些微妙和複雜,難以描述的感覺?

簡直就像是‘好感度+20’一樣。

但是,和日向合理見面,親自體驗過‘好感度+80’的感覺,再次體驗這種感覺,她就瞬間意識到,這種人類的動物直覺,也對血親的本能反應。

聽說有過從小分離的兄妹,在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情況下深深愛上對方的事情,有一部分或許就是因為這種很類似怦然心動的直覺。

它沒到一見鍾情的地步,只是好感度增加而已,但在雙方不知情的時候,就很恐怖了。

而對方一旦是她的血親,就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了。

那雙綠眼睛,明顯是遺傳自世良家。

世良家的兩個女兒,一位是她的母親,現在改名叫宮野艾蓮娜,有三個孩子。

另一位,則是嫁給了一位姓赤井的男人,現在改名叫赤井瑪麗。

對方只能是赤井家的孩子。

赤井家的兩位大人,都是MI6的特工!

宮野明美是在母親去世的不久之前知道這件事的,因為對方是她的少有的親屬,還是立場截然不同的那種,所以她印象深刻。

她低聲解釋道:“眼睛,他的眼睛,是我們家的人。”

日向合理側首,去瞥了一眼那個傢伙的眼睛,和對方不動聲色、已經儘量收斂了凌厲的綠色眼睛對視,又下移了一點點的視線落點,瞥向對方的下眼瞼。

他淡淡道:“我和他剛認識的時候,他確實說過,他覺得我可能是他母親那邊的親戚之類的話。”

“媽媽的本姓是世良,”宮野明美立刻繼續解釋,“世良家有兩個女兒,另一個是我們的姨母。”

她咬字清晰道:“她和姨夫都是MI6的特工。”

MI6,英國的‘FBI’組織。

日向合理這次沒有側首看向那個美國的傢伙,他緩緩皺起眉。

這種事情不需要猶豫,日向合理乾脆利落道:“找個機會處理掉他。”

既然那個傢伙說過‘我懷疑你是我母親那邊的親戚’之類的話,宮野明美也說‘他很可能是我們母親那邊的親戚!’,貼在一起就是互相佐證了。

寧可錯殺、不可錯過,到這個地步,已經可以直接處理掉了。

哪怕MI6是英國組織,這個傢伙則是從美國逃竄過來的,哪怕這個傢伙好像是被父母拋棄的,哪怕他們沒做DNA鑑定、沒確定他們否真的是血親。

但是,這個傢伙敢在銀行出現,多少有可能和那些劫匪有沾點關係的,就是有當面上桌搶飯的嫌疑,那當然要……

抱歉,把最重要的理由說出來了。

日向合理若無其事地略過‘清理美國傢伙的一百零一個理由’環節,他安撫道:“我知道了,放心,我會處理掉他的。”

他和臉色蒼白的宮野明美對視,發出保證,“不要害怕,我會處理掉他的,很快。”

宮野明美:“……”

日向合理那麼幹脆利落地說要處理掉那位組織成員,她反而遲疑起來。

按年齡算,對方比他們大。

按親戚算,對方是他們的表哥。

按立場算,對方是正義,他們是邪惡。

讓日向合理去親手處理掉對方……只要一想到日向合理毫不猶豫地開槍的場景,宮野明美就不寒而慄。

不是懼怕日向合理。

而是……

就算是手沾鮮血,傷害陌生人和弒親還是有區別的。

她躊躇了一下,在日向合理握了握她的手腕,又側首打算繼續走的時候,沒忍住開口,“那個,”

“你是打算讓琴酒處理掉他嗎?”

日向合理再次側首看她,他思考了一下,“讓琴酒派人圍剿嗎?”

很巧,琴酒帶人圍剿過這個傢伙,結果好像不太美妙,提起來就能欣賞一下蓬鬆的棉花糖耶耶立刻凝固搖尾的場景。

雖然當時琴酒是基於‘目的是招攬,不是真殺’,所以讓手下放水了,但能被反殺那麼多人,也夠丟臉的了。

當時他趕到的時候,琴酒一臉‘要不真的乾脆殺了這個傢伙吧!’的請求銷燬黑歷史表情。

……等等。

日向合理把‘不,我自己獨自行動’吞回去,他想了想,“我問問他,看他願不願意和我配合。”

看那傢伙想不想親自解決掉黑歷史。

想的話,那他就理直氣壯地要一下狙擊槍,再在琴酒開槍崩人前當面搶飯,禮貌性地把幾個月沒踩的尾巴和‘收到驚喜煙花居然一點也不開心,都不露出傻乎乎的天使微笑’都一次性狠狠踩回來。

不想的話,那以後可以多提一下‘我幫你清理了黑歷史,就是你帶人圍剿、差點被反殺的那個傢伙’,每提一次、併成功讓琴酒回憶起來一次,都是成功的踩尾巴。

一次性和可持續性的區別,日向合理都可以。

宮野明美鬆了一口氣:日向合理只要問,琴酒是絕對會配合的。

解決完了‘親手弒親’問題,她又點了點‘對方是他們的表哥,要不要放過’的問題。

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下日向合理整體平靜、但能看出來已經開始認真思考狩獵計劃的表情,暫時把新問題吞了回去。

好的,看日向合理的表情,她就意會到了那位組織成員絕對不是善茬,是個獵人了。

飯要一口一口地吃,下次再試探性地緩和一下吧。

她用力點頭,“好的。”

“靠近那個傢伙的時候,不要露出害怕的表情,我會保護你的,”日向合理又安撫,“你不會受傷的。”

宮野明美的表情流露出異樣的話,萬一對方察覺到,很可能就會立刻斷尾撤退,這不行。

她點了點頭,再次道:“好的。”

日向合理便帶著她繼續往前走。

大部分的人質已經重獲自由了,紛紛都開始衝向櫃檯邊翻找自己之前乖巧上交的手機,打算第一時間給家人打電話。

沒辦法,外面的警方還沒有進來,急著出去的話,萬一和劫匪驚喜臉對臉怎麼辦?算了算了。

所以日向合理走過去的時候,場面還是很混亂很混亂,同樣脫困的銀行職員和那幾位職員裝扮的警方在竭力安撫群眾。

他們組織民眾檢查自己身上是否有什麼特殊裝置,或者多出了什麼東西。

也有警方在嘗試著用對講機和銀行電話聯絡外面,繼續向外面傳遞銀行內的情況。

在穿過一派亂像,走向那個美國傢伙的途中,日向合理瞥到之前第一個被劫匪選中、安裝了裝置的女性。

她滿臉痛苦地半躺在地上,一位年輕男性則焦急地緊緊握著她的手、半擁著她。

有溼漉漉的水跡打溼了地面。

那名男性緊緊地扣著妻子的手,焦急地東張西望,無措地向其他人求救,“有沒有醫生?請問有沒有人是醫生?”

“可以幫忙撥打急救電話嗎?”

“救命!”

明明是冬天,那名年輕女性的臉龐、脖子和頭髮上卻都是汗,她仰頭,發出微弱的、壓抑的哽咽聲。

日向合理偏轉了一下腳步,走過去,“把她放下來。”

那名年輕男性茫然地抬頭看過來,眼睛居然是溼漉漉的,眼眶也是紅彤彤的,有哭過的痕跡。

日向合理:“。”

他重複道:“把她放下來,讓她的上半身平躺在地上,下半身抬高。”

“啊?”對方結巴了幾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慌亂又小心翼翼地把懷裡的妻子放平在地上,又手足無措地去嘗試攬住自己妻子的腰,試圖讓她抬腰。

試了一下,他又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在幹蠢事,於是又連忙調整,把自己的手墊在妻子的腰下,然後眼巴巴地抬頭看過來,“這樣可以嗎,先生???”

挺好的,是‘先生’,不是‘日向先生’。

就是有個問題,對方把雙手墊在自己妻子的腰下,那還怎麼照顧她?

日向合理道:“你可以用衣服墊在她身下。”

宮野明美無聲地蹲下去,幫忙撐起那位年輕女性的腰、讓男效能夠把手抽回去。

日向合理看了她一眼,配合性地半頓下去,他盯著那位男性看。

對方立刻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慌亂地把羽絨服脫下來,摺疊著墊到那位年輕女性的身下。

“銀行搶劫大機率會有受傷事件,”日向合理又道,“外面會有急救車待命的,記好她的變化吧。”

他低頭看了一眼那位臉色蒼白如紙、汗水淋漓的年輕女性,又側首看了看臉色同樣有些蒼白的宮野明美,剛準備安撫一下對方、帶著對方離開,就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劫匪離開後,外面的警方也沒有第一時間進來,而是不知道為什麼又等了片刻,才在現在衝進來。

這段‘不知道為什麼警方沒進來,但就是沒進來’的時間,恰恰是最緊急的時間。

如果銀行職員和那幾位偽裝中的警方人員沒有安撫住人群,那就算脫離了劫匪,驚慌的人群也會在這段最恐慌的時間裡幹出點什麼事。

尤其是現場還有炸\/彈裝置。

所以日向合理不太理解為什麼警方不進來。

在聞聲,抬頭看過去的瞬間,他立刻理解了。

率先衝進來的那隊警方人員很眼熟,指區別於普通警方,特殊的裝備很眼熟。

帶頭衝進來的那位警方人員就更眼熟了,指因為衝刺速度太快、和後面隊伍脫節,頭頂捲毛糊出殘影的眼熟。

是松田陣平。

……和其他拆彈人員。

日向合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怪不得警方沒有第一時間衝進來,原來是知道里面有炸\/彈,所以在等拆彈專家。

有其他普通的警方人員跟隨進來,他們大聲說明情況,“拆彈專家已經趕到了,別怕!”

“有誰受傷了?!”

比起他們的話,他們的制服一出現,本來隱隱緊繃著的氣氛瞬間緩和下去,也幾乎是同時,又有看到警方的如釋重負和陡然痛哭聲傳出來。

日向合理側首瞥向那個美國傢伙,他和對方對視了一眼,又再次在有腳步聲靠近自己的時候回頭。

松田陣平幾乎是衝刺過來的,也幾乎是滑跪在那位年輕女性旁邊的。

他選擇半蹲在日向合理對面的位置,快速檢查了一下那位年輕女性的情況,又重點檢查對方肋骨處的炸\/彈。

“這裡,過來,”他頭也不回地道,“一枚!”

然後頓了頓,抬眼掃向日向合理,“吧?”

一枚吧?

翻譯:你身上沒炸\/彈吧?

再次翻譯:你身上沒炸\/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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