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懂的宮野志保抵達機場。

按照琴酒的叮囑,她提前了一兩個小時到,在出口處找到了那輛黑色保時捷。

但是,保時捷上只有一個人,琴酒不在車上。

在車上留守的是伏特加,他道:“大哥怕出意外,進去等了。”

宮野志保掃了一眼保時捷,又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機場大廳,打了個問號,“?”

居然真的如此上心。

她隨意地點下頭,剛要走,伏特加又探頭看了一眼,捕捉到了宮野明美。

“等等,”他連忙道,“大哥進去前留了命令,要讓宮野明美憑直覺行動,讓她覺得能在哪裡守到冰酒、就去哪裡,不用在意其他的。”

宮野志保:“?”

冰酒到底有多難逮?竟然意外的是撒手沒的性格嗎?

上次見面的時候,他明明一直在車上坐著,很老實的啊?

等等,按照琴酒那種控制狂的標準,說不定只是普通的調整一下姿勢,都是不安分和過分活潑。

宮野志保淡定下來,鎮定自若地點頭,言簡意賅地回覆,“好的。”

她轉頭和宮野明美匯合,先事先詢問了一下,“冰酒很活潑嗎?很難對付嗎?”

“欸?”宮野明美怔了一下,迷茫搖頭,“沒有。”

她回憶了一下,認真道:“莉莉很安靜,不是活潑的那類人。”

日向合理絕對不是可以用‘活潑’來形容的那類人,用‘安靜觀察世界’來形容還差不多。

至於難對付……

宮野明美思考了一下,遲疑道:“對付的話,我不太清楚,不過和他相處的話很容易。”

在獲得日向合理輕微好感的情況下,只要不觸雷點,那肯定什麼事都沒有。

不過難的不是‘不觸雷點’,而是‘獲得輕微好感’。

這一點對她和宮野志保來說不難。

她放鬆了神情,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如實敘述相處要訣,“他比較安靜,也不太喜歡說話、喜歡觀察,所以一開始相處的時候會覺得比較難相處。”

“不過再深入相處一下,熟悉了他的特點,就比較好相處了。”

說著,宮野明美彎起眼睛,“和志保很像哦。”

“剛接觸的時候會覺得‘哇,好冷淡啊,會不會對我有些不滿、不喜歡呢?’,”她捂了一下心口,“志保剛從紐約回來,好久沒見到姐姐的時候,姐姐就有在這樣想哦,不過我知道你肯定不會這樣想,所以安心了很多。”

“在一開始見到莉莉之前,我很久很久沒和他相處過了,他也不記得我了,當時我格外比較擔心這些。”

“他會不會討厭我呢?還是會對我有印象?會喜歡我嗎?察覺到我不太會執行組織任務的時候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弱者、需要處理掉呢?”

宮野志保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默默點頭。

確實是這樣,她也這樣想過,畢竟太久太久沒見面了,也不是明知道是血緣關係。

就算是兄弟姐妹,在這種情況下,也和單純的陌生人沒什麼區別吧?

在見到之前,她確實是這樣想的,但是,在和那雙綠色眼睛對視的瞬間……

“但是,在和莉莉的眼睛對視的瞬間,”宮野明美笑起來,“那些完全沒必要的擔憂就瞬間煙消雲散了。”

她伸手點了點宮野志保的鼻尖,“所以志保不用擔心。”

“不過,”她又遲疑了一下,“雖然莉莉是哥哥。”

雖然,日向合理要比宮野志保要大,是哥哥,按理說身為哥哥要照顧妹妹。

但是,宮野明美想象了一下日向合理照顧宮野志保的畫面:

‘日向合理認真地倒了一杯水,非常以己推人地關愛妹妹,試探性地在裡面加了大半杯的冰塊,然後遞給宮野志保,宮野志保也非常關愛哥哥,一接過就立刻喝過,還格外信任地喝了一大口,然後表情瞬間空白,差點把非常、非常冰的水吐出來’。

這是比較日常的場景,喝那種能瞬間把嘴巴知覺剝奪、好像能涼掉牙的冰水,其實不算太脫離日常。

正常來說,這兩隻的相處日常更可能是:

‘日向合理認真地調整槍支狀態,再次遞給宮野志保,用充滿鼓勵和關愛的眼神看著她,耐心教導應該先對準腳下的那個人形任務目標、再開槍,實在不行可以把槍口抵上去’。

如果宮野志保不太願意的話,那就是‘日向合理牽著宮野志保的手,同手指帶著她的手指扣動扳機,然後貼心假裝是宮野志保獨立開槍的、也是獨立獵殺獵物的,認真鼓勵她很棒、很準、第一次開槍打人就一擊斃命了。’

……

這是真的有可能發生的。

和日向合理相處的時候,宮野明美能夠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輕微糾正和哄著教導的行為。

她默默地把這種放在自己身上、她會甘願接受,但是放在自己妹妹身上、她會遲疑和不太願意接受的想象揮去,然後認真地對宮野志保道:“雖然莉莉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但是小時候的那些事都刻在他的行為習慣裡,他的觀念也沒有改變。”

“研究室裡的生活很艱難,所有的人都可能會傷害他,所以比起生活在普通家庭裡的幸福孩子,他的觀念會有輕微的相應不同。”

“如果他在某些方面想要照顧你的話,你可以直接拒絕,”宮野明美道,“他不會生氣的。”

如果日向合理耐心地教導一隻什麼都不懂、格外柔弱的小羊吃草,試了幾次都教不會,小羊還堅定地說‘不,我不要吃草,草好難吃,我要喝羊奶!’。

正常來說,宮野明美感覺日向合理會瞬間不耐煩,直接摁頭強迫羊吃草。

但是要是她和宮野志保的話,他就會嘆氣‘沒辦法,我的家人好柔弱,居然連草都不願意吃’,並且繼續深入的覺得‘真的沒辦法,誰讓草那麼難吃,還格外粗糙,會傷害小羊的口腔和嗓子,她們之前為了我、嘗試幾次吃草已經很努力了,都是草和我的錯,不是她們的錯’。

……這就是有好感和沒好感的區別,也是對自己所有物的保護欲、責任感和偏愛。

“啊,我知道,”宮野志保點頭,“見到他的第一面,我就有預感了。”

雙向獨特的預感。

對她而言,日向合理是獨特的,對日向合理而言,她也是獨特的。

哪怕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也會產生好感和想要靠近並保護的感覺,這就是血緣的影響力。

她伸手攬住宮野明美的胳膊,“而且我能感覺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對我很好奇。”

然後補充,“不過琴酒當時制止了。”

如果琴酒不在的話,她感覺日向合理會試探性地伸手戳戳她,試探試探她喜不喜歡自己。

她若有所思地道:“琴酒的態度也很奇怪。”

要說琴酒在無恥地討好上司的話,但在有些時候,他會管理日向合理。

要說是在對下屬的管理的話,在有些時候,他的態度卻是對上司的那種‘沒辦法,我管不了,只能放任’的放縱態度。

比如適當地讓日向合理和她接觸,卻冷冰冰地杵在現場,充當冰冷隔絕物,再比如現在格外有耐心地準備蹲守日向合理,卻不打算多給日向合理打幾個電話,嚴格要求一定不要隨意走動。

“這個嘛,”宮野明美理解了宮野志保沒完全說出來的意思,她想了想,“不同的情況不太一樣。”

“你剛回來的時候,莉莉才剛回到組織不久,身份是行動組的成員,那段時間他剛剛‘獲得’冰酒的代號,當時明面上的話,琴酒是他的上級。”她頓了頓,幫忙翻譯了一下,“‘上級’的意思,就是可以征服的物件。”

“在平時的時候可以選擇性地聽從命令,但要一直觀察上司的弱點,估摸如何咬住上司的致命弱點、成功爬到上司的頭上。”

“相應的,作為上司就要把自己的實力展示出來,他是莉莉瞭解整個組織的視窗。”

她無奈地笑了一下,“如果他太弱、或者太好說話,在確認自己可以一擊致命的瞬間、莉莉就會乾脆利落地發動襲擊。”

“然後,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再也不會有活人能夠找到他。”

琴酒太弱,就代表著組織也弱,日向合理在弱的組織里根本不會覺得自己到了舒適的黑色環境,只會覺得身邊充滿了無能抱團的弱者。

他才不會為了弱者停下腳步,不會顧及組織,也不會顧及‘日向合理’的社會關係,只會乾脆利落地清楚掉所有的絆腳藤蔓,直接恢復自由身。

哪怕組織或警方會通緝他,他也會把所有敢追上來的人幹掉。

正常人的種種和社會關係有關的顧慮,都不會影響到日向合理。

“現在,莉莉的身份是……”宮野明美停頓了一下,她輕描淡寫地道,“他這次去東京,是貝爾摩德‘接他回家’。”

“現在,琴酒是他的下屬,身為下屬,要絕對臣服,但又要保持一定的競爭力,不能像溫柔無害的綿羊一樣,可以適當的‘對上司無禮’。”

她笑起來,眨了眨眼睛,“所以,雖然是行動組的負責人,但琴酒很敏銳,和莉莉很適配哦。”

起碼能夠忍耐日向合理無限度的索取任務,而且對其他人夠狠,能讓日向合理覺得滿意。

之前東京組織成員混亂的時候,就連宮野明美都察覺到了,她都有些詫異琴酒居然這麼果斷,直接把整個東京劃分成了日向合理的地盤,任由他到處盯人。

最重要的是,琴酒也是日向合理納入自己領域的人。

宮野明美道:“你剛剛回來的時候就一臉若有所思,怎麼了,琴酒剛剛有說什麼嗎?”

“琴酒不在車上,”宮野志保還在思考上一個話題,“不過有留言說他可能會找不到冰酒,想讓你憑藉直覺行動,找找冰酒會在哪裡出現。”

日向合理會在哪裡出現?

她觀察了一下宮野明美的表情,發現宮野明美居然沒有遲疑,就自然而然地回覆,“莉莉去紐約幾個月了,我每天都在看紐約有關自然死亡和非自然死亡的報道,他應該很久沒有做行動任務了。”

這個說法有一點點的耳熟,琴酒也說過類似的話。

宮野明美想了想,沒動,“我剛剛收到了飛機提前抵達的通知,莉莉很快就會從機場安排的出口出來了。”

“他在紐約待了幾個月,會想見到琴酒的。”

東京的行動組任務都是琴酒負責的,他就是一個巨大的行走任務機,知道很多很多的任務和任務目標,也就是‘待幹掉目標’。

日向合理一定會直接去找琴酒的,不會自己主動消失,先去做幾個任務慶祝一下自己回東京了,再回家休息見琴酒。

因為他沒有‘待幹掉目標’。

隨手幹掉普通人,日向合理可以乾的出來,但特意幹掉普通人,在他眼裡就是無聊的行為了。

所以,要蹲守日向合理,只需要等待在琴酒附近就可以了。

宮野明美在黑色保時捷附近等待了片刻,沒多久就聽到了機場提示飛機抵達的廣播,隨後就有陸陸續續的乘客疲憊地走出出口。

人流不算太大,宮野明美掃視了一下,就在裡面捕捉到了日向合理。

他是一身黑色裝扮,不過不是正裝,而是很日常的衛衣和褲子,頭上戴了一頂壓低的黑色鴨舌帽。

宮野明美看到他的時候,他正轉頭對著琴酒說了一些什麼。

琴酒加快了腳步。

日向合理沒加快,他乾脆就跟在琴酒的後面,試探性地踩了一下對方的長風衣。

長風衣很長、但沒到垂地的程度,於是他的‘踩衣襬,定住這個傢伙的尾巴’的計劃失敗,就隨便踩了踩琴酒逃不掉的影子。

感覺到目光,他抬頭看過來,然後腳步猛地停頓了下來。

宮野明美猜測,他應該是在看到自己的瞬間,想到了自己那些根本沒得到回覆的訊息。

不回覆咩咩的牧羊犬不是好牧羊犬。

她微笑起來,揮了揮手。

日向合理:“……”

他腳下的影子走了幾步,又像是被踩住了一樣,在即將脫離他腳下的時候頓住。

影子的主人轉頭,警惕性很強地威脅他,“這裡沒有任務目標。”

日向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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