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太陽很大,暖洋洋地撒下柔和的光線,海面很亮,亮晶晶地泛著晶片光芒,吹來的海風很柔和,像是戀人的輕吻。

黑髮綠眼的未成年趴在遊艇的邊緣,靜靜地抬眼看她,用一種神秘海底生物第一次見到人類、於是探究著打量的好奇眼神。

鈴木園子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她握緊了手中的電話。

手機裡傳來毛利蘭擔心的聲音,“喂,園子?你怎麼了?發生什麼意外了?!”

還有工藤新一的聲音,“園子?園子!小蘭你知道鈴木先生的電話嗎?”

“我,”鈴木園子低聲道,“我沒事。”

她支吾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感嘆,“就算是海妖……”

也完全無法抵抗啊!

是的,海妖。

暈乎乎的腦子清醒了一下,鈴木園子就意識到這位黑髮綠眼的未成年非人類絕對不可能是人魚。

理由很簡單,有一條黑白環狀的蛇緊緊地纏繞在他的手臂上,那條蛇的顏色太過突兀了,黑髮綠眼非人類的手臂又和人類幾乎一模一樣,所以格外顯眼。

他還悄悄地把蛇往下放了。

在腦子暈乎乎的時候,鈴木園子就下意識捕捉到了這個動作,不過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反應過來了,驚恐感早就退去了。

再尖叫,好像就有點尷尬和不好意思。

人魚會接觸這種危險的生物嗎?

它們不是應該趴在礁石上,用那張和人類世界格格不入的天真面孔去打量誤入的人類,頂多親吻一下路過的魚類或者和海豚追逐嗎?

和這種危險海蛇親密貼貼的傢伙,肯定也格外危險,多半是海妖。

鈴木園子張了張嘴,“你……”

“抱歉,”日向合理又把那條努力模仿蟒蛇、試圖纏死他的海蛇往下放了一下,“你沒事吧?”

他認真打量鈴木園子,不妙地發現她的臉紅彤彤的,眼下也紅彤彤的,語氣也格外虛弱,眼神也很飄忽。

一副被嚇傻了,處於‘愣住’和‘哇地一聲哭出來’中間的狀態。

不行,不能讓她哭出來,要在她猛地哭出來之前快溜。

日向合理轉移視線,瞥了一眼遊艇上已經注意到的另一個小孩子和那個開始向這邊走過來的大人。

“對不起,嚇到你了。”他果斷誠懇道歉,“我是第一次,不太熟練,對不起。”

第一次嚇人,真的不熟練,直接選錯了目標。

……貝爾摩德的那隻遊艇怎麼和其他普通的遊艇靠在一起了!

組織成員怎麼可以和普通人交往過深!

鈴木園子連忙搖頭,“沒、沒有,我沒事!”

她試圖安慰海妖,“第一次……”

等等,第一次什麼,第一次拽人下水強擄走回窩不太熟練,所以只探頭了一下,沒有直接抱了人類就跑嗎?!

鈴木園子卡了一下。

沒事。

捕捉到這個關鍵詞,日向合理往下推:沒事→不用再過多交談→事情結束→可以告辭。

他立刻點頭,順勢往下潛了一下,讓海水觸碰到自己的下巴,開始開溜,“再見。”

然後繼續下潛,鑽進水裡,直接消失在海面上。

鈴木園子反應了一下,“欸——!”

她剛要下意識伸手,撲住那抹在水中暈染開的黑色和綠色,就被人直接從後抱起,她母親皺眉問:“怎麼了?”

“剛剛發生了什麼,你沒事吧?”

她們的聲音隔過一層海水,再次傳到日向合理耳朵裡的時候就變得遙遠而小聲了起來。

日向合理一邊向另一隻彩色的遊艇游去,一邊開始慶幸:還好跑得快,不然就要被家長當場捕捉在案發現場了。

那個小孩子差點被嚇哭了!

任何一個家長都無法容忍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莫名嚇哭吧?

不過,剛剛那隻手機裡傳來的聲音……

好像是毛利蘭和工藤新一的聲音。

那個小孩子是他們的朋友?

日向合理悄悄從海面露了一下頭,回頭看了一眼。

遊艇上,鈴木園子被她母親抱著,她也在努力眺望附近的海面,發現悄悄探頭的日向合理時,她眼睛一亮,立刻揮手起來。

“嗨!!!”

她的母親也‘唰’地一下轉過頭來,嚴肅地看向這邊。

日向合理立刻往下低了一些,又消失在海面上,他繼續向另外那隻彩色的遊艇游去。

游到一半,他再次探頭了一下,把頭髮和眼睛露出海面,看向貝爾摩德所在的那隻遊艇。

貝爾摩德正坐在遊艇的邊緣,端著一杯酒淺飲,旁邊有兩個年輕一些、很像是學生的女孩子,看起來交談甚歡。

那隻普通的遊艇上,則還剩下幾個人趴在上面,在懶洋洋地曬日光浴。

沒人看向這邊。

很好,確認目標,目標沒發現,日向合理繼續往下潛了一些,悄無聲息地靠近。

離得近了,他聽到了那兩個女孩子的崇拜聲音,“哇,克麗絲,你懂得好多啊!”

“是的是的,好厲害!”

貝爾摩德的聲音也傳來,她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只是對防曬霜方面有些瞭解罷了,我很喜歡水、每年都會去各種地方旅遊一下,所以專門研究過。”

說著,她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海面。

她依靠在遊艇邊緣,一側首就能看到有塊很淺淡的陰影正在快速靠近中,像是鯊魚一樣。

不,是比鯊魚還要悄無聲息,鯊魚會水面露出一個小角,而那個撒手沒的傢伙卻不會露出一根頭髮絲。

還好,不是真的撒手沒,也不是真的亂嗅別人之後就跟著跑了,還會回來。

貝爾摩德已經很滿意了。

她抬手飲了一口酒,促狹地眨了一下單眼,開始清場,“我對化妝品也有一些瞭解哦,你們帶化妝品了嗎?帶的話,我可以幫你們研究一下。”

兩個女孩子:“!”

她們果斷地進行暫時撤退、回城拿裝備,“我們的包在遊艇上,我這去拿,你等等我們!”

“好的,”貝爾摩德笑著道,“不用太急。”

她目送著兩個女孩子匆匆離開的背影,又調整了一下姿勢,假裝漫不經心地看著遠處出神。

那塊陰影悄無聲息地移動到了遊艇邊,在她加深笑意的第三秒,突然,日向合理破水而出。

她配合地“欸——哇哦!”了一聲,好像非常驚詫一樣叫道:“莉莉!”

破水而出後,日向合理敷衍地做了一個類似舉手歡呼的動作,就放下手,靜靜地凝視著驚訝又驚喜的貝爾摩德。

他仔細觀察貝爾摩德的表情,發現對方的表情無懈可擊,真的充滿了意外、驚詫和驚喜,像是突然被人嚇了一跳、旋即又發現是自己的朋友在惡作劇時的表情。

貝爾摩德彎起眼睛,“你剛剛怎麼突然消失了?現在又突然出現了。”

“你好像真的在驚訝,”日向合理平靜評價道,他舉起自己手腕上的那條蛇,遞過去,“是海蛇。”

那條蛇努力掙扎了很久,終於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蟒蛇、勒不死人,於是開始翻滾著試圖掙開,日向合理遞過去的時候,它剛好把尾巴尖翻了下來,它三分之一的身體立刻脫離了那隻手腕,在空氣中四處搖晃。

貝爾摩德:“……”

看清楚日向合理手腕上纏繞著的那條猙獰、一看就有劇毒的蛇的那瞬間,貝爾摩德的臉色劇變。

她下意識揮手,在那條蛇張開嘴、露出獠牙的時候直接強硬地把它捏住,硬生生把它的嘴捏回去了,然後訓斥出聲,“你在幹什麼?!”

“這種海蛇是劇毒的,你不知道嗎?!”貝爾摩德還有點理智,她竭力壓抑著陡然升起的怒氣,沒有表示太多出來,只控制不住地壓下眉頭,“只要咬你一口……!”

咦?

認識這麼久以來,這還是貝爾摩德第一次出現勃然大怒的怒類情緒,日向合理從來沒見過,他下意識多打量了幾眼,才抓住重點,“你不喜歡嗎?”

他有一點點的失望。

這條海蛇的配色很亮眼、很漂亮,在海里輕輕遊動的動作也很優美,有種自然而然的流暢美感,最重要的是,還有劇毒,只要咬上人類一口,注射出去的毒液就會輕鬆讓人類致命。

美麗、危險又充滿劇毒,和貝爾摩德的形象很符合,日向合理以為她會喜歡一點點的。

沒想到突然冒出的時候,貝爾摩德都沒生氣,遞蛇過去的時候,她卻生氣了。

這不應該啊!

“我很喜歡你送的禮物,”貝爾摩德把那條危險的蛇從日向合理的手上拽下來,又隨手纏在自己的手腕上,“但是,那是在你安全、不會遇到危險的情況下。”

她正色道:“這種生活在海里、顏色格外鮮豔的無名蛇,你知道有毒的機率有多大嗎?又知道它一旦有毒,就會是劇毒嗎?”

她很嚴肅。

日向合理嗅了嗅空氣中的氛圍,就知道她真的很認真,於是往下潛了一點點,回答道:“是銀環。”

不是無名的蛇類,這種黑白分明的漂亮蛇是銀環海蛇,有著劇毒。

而且之前飼養它的人類還沒有拔掉它的獠牙!是狀態很好,脾氣很烈,沒有被馴服多少的銀環海蛇!

“你知道,”貝爾摩德的眉毛豎起,“那你還碰它!”

日向合理又往下潛了一點,他驚奇地發現,貝爾摩德的火氣又冒出來了一些,有點像是火山噴發。

“對不起。”見勢不妙,他立刻照搬了之前對那個小孩子的話。

然後有點疑惑。

貝爾摩德,為什麼會譴責他碰危險的東西呢?

誰都可以義正言辭地發出這個指責,哪怕是琴酒都可以,畢竟琴酒認真地穿過防彈衣,也警惕過他掏槍,還中斷了他熱情幫忙、實現退休願望的熱心動作,把他用風衣裹成一團,塞進車裡過。

很警惕,很注意自己的人生安全。

但是貝爾摩德……

時代廣場的那些定時裝置們不服!

貝爾摩德瀟灑地摟著貌美女郎拆定時裝置的時候,難道就很注意自己的ge're人生安全了嗎?!

她是怎麼發出這種譴責的!

“雖然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錯,但還是寬容的原諒我,大方地攬過錯誤,說對不起?”貝爾摩德的眉頭豎得更厲害。

日向合理又默默地往下潛了一下,他謹慎地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確保無論貝爾摩德有什麼攻擊性的動作,他都可以立刻先躲過、稍後再議。

貝爾摩德繼續壓眉,“你還預設?”

日向合理:“……”

他吐了一下泡泡,往上露了一下嘴巴,“好像沒有我說話的空間。”

說完又立刻潛下去。

貝爾摩德把話全說完了,他能說什麼呢。

是的,對對對,對不起,私密馬賽?

他只想知道,貝爾摩德是為什麼生氣,其實不知道也沒關係,下次不送蛇了。

貝爾摩德:“……”

她看著極度警惕,像是豎起耳朵、打算遇事不決就果斷溜走的日向合理,思考了一下他真的溜走、自己抓住他的可能性。

抓住他的可能性還挺大的,應該有1%。

她又壓了一下眉頭,把生氣和怒氣都壓了回去,緩和了神色,“莉莉,這是毒蛇。”

“我知道,”日向合理再次露出嘴巴,說完就潛回去,“銀環海蛇。”

“你不能碰這種東西,”貝爾摩德繼續緩和神色,她的語氣放柔,開始和顏悅色起來,“一旦它咬你一口,你知道後果嗎?”

後果很簡單,可以直接登出地球OL了。

同理,定時裝置的時候,一個不不小心,後果也很簡單,也可以直接登出地球OL。

日向合理陳述,“你之前接觸定時裝置的時候,也很不在意。”

甚至還試圖慫恿他也去拆定時裝置,雖然沒太明顯,但日向合理感受到那種有些躍躍欲試的暗示了。

都能慫恿他去危險的現場拆定時裝置,那應該是不太在乎自己的安全、也不太在乎他的安全,那怎麼看到一條蛇的反應這麼大?

他思考了一下,發出提問,“你被蛇咬過?”

被蛇咬過,所以害怕蛇,現在反應才這麼大?

“不,”貝爾摩德否定,“重點不是蛇。”

她又皺了一下眉,不過不是怒氣衝衝的皺眉,而是在為如何解釋,“你接觸定時裝置,是不會發生什麼的。”

“哪怕定時裝置引爆了,我也不會太擔心。”貝爾摩德堅定道,“我相信你一定會活下來,哪怕你在最中心的位置,承受最嚴重的衝擊。”

日向合理困惑歪頭,他想了想,真誠道:“你對我很有自信。”

比他自己對自己都有自信,在爆\/炸的最中心、受到最嚴重的傷害,卻不會死這種事……如果是‘前世’,確實是真的。

但是現在,日向合理有些不確定。

“很多時候,我不想有這種自信,但是在你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我都無比慶幸,”貝爾摩德道,“但是,它不一樣。”

她揚了揚自己手腕上的蛇,強調道:“它是毒蛇,獠牙裡有劇毒。”

“你可以靠近定時裝置,可以使用鋒利物品,也可以用槍支彈藥,甚至,你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在無聊的時候吞下本地的幫派,和他們進行熱鬧的槍戰。”

“但是,”貝爾摩德一字一頓道,“你不能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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