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光映照著黑夜,在幽靜魅黑的冷宮湖畔,一個纖細有致的身影像座雕像,佇立在那處足有半個時辰。

柳未舒眉頭緊蹙,看著湖面被微風吹拂,蕩起粼粼波光,亦如被攪成亂麻的思緒。

下一秒,只見她後退幾步,注視著凝然不動的湖水,深呼吸一口氣,舉起拳頭,嘴裡不停給自已打氣:“加油!加油!柳未舒,你可以的!加油啊!”

語畢,她先向前猛跑幾步,再往前矯健一躍。整個身子在空中停留不到一秒,又急速掉入湖中,嘩啦一聲響,濺起一層漂亮的大水花。

原是打算留在這裡安穩度過一生,豈料今日接二連三發生壞事,幾次命懸一線。至此,她冥思遐想這麼長時間,決定不留在這個比自已想象中更危險的世界。

跳湖自盡這個法子純粹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她要麼好運穿回老家,把真國後換回來;要麼兩人死翹翹,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

聽著湖裡傳來四肢撲騰的嘩啦水聲,藏匿在隱蔽角落時刻觀察柳未舒動態的黑衣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此女子性格真剛烈,動不動就尋死。

眼看湖裡本能掙扎的人動靜越來越小,黑衣人坐不住了,腳尖輕點樹枝,身影猶如飛燕,由遠及近,疾速奔向落水的女人。

“啊唔……咕嚕咕嚕……”

冰冷的湖水從喉嚨、鼻腔大量灌進身體,嗆得柳未舒能感覺到死神即將來臨,眼皮越來越笨重,身子無力的一點一點往水底沉。

完犢子!

看來自已和真國後要重新投胎了!

“國後怎麼還不醒來?”

“娘娘鞭傷嚴重,沒及時處理患處,又在水裡泡了一段時間,出現了傷口化膿引起的高熱。”

柳未舒在一片炫黑中,隱約聽到了有人在自已旁邊交談,很快她就感知到身體某處傳來無法忍受的疼痛。

那陣痛不欲生的感覺總算慢慢過去,嘴裡又被強硬的灌了不少苦兮兮的中藥,而後又聽到年邁的女聲傳進耳朵。

“微臣已為娘娘積壓膿液,外敷傷處,再讓女醫給娘娘服下了清熱排膿的中藥。”

“人什麼時候能醒?”

“回國主,娘娘真正甦醒過來,還需用上幾日。在此間,傷口處要勤換藥貼,口服的藥水也需一日三次,連喝三個療程。”

“一個療程多久?”

“回國主話,一個療程是三日。”

一個療程三天,三個療程就是九天。北堂景凝視著床上只有胸口微微起伏的柳未舒,眸色漸深,心裡估算著南陽太子抵達北堂國的日子。

隨後,他大手一揮,吩咐道:“全都退下,讓國後在此好生休養。”

“微臣(奴婢)告退!”

侍女和太醫們神色盡是恭敬,全部退出寢宮。

隨後,北堂景不再理會龍床上不省人事的女人,獨自來到寢內批改奏摺的龍書案,垂目翻閱手中書籍。

可惜,安靜的狀態並未保持多久,殿外傳來一陣陣扣門聲,同時伴有一聲又一聲中氣十足的叫喊。

“皇兄!皇兄!皇兄!”

莫法,北堂景只好放下手中的書,起身朝外走。

透過門縫聽到裡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北堂昭不敢繼續扣門,也不敢再喊人,只是老老實實的在外等候。

嘎吱一聲,沉重的殿門被人緩緩開啟,一身明黃的北堂景沉著穩健的走了出來,並一步一步來到北堂昭面前,如畫的眉眼有著與生俱來的清冷之色。

“昭弟,你不知在宮裡大聲喧譁,有失體統?”

北堂昭不僅不認錯,反而將過錯推到柳未舒身上,開始為自已據理力爭:“以前來皇兄寢宮,臣弟何曾被攔在門外?要怪就怪皇嫂宿在裡面。”

自已雖未及冠,但從小被太傅諄諄教導,知道男女有別,女子閨房不得入內。

有此覺悟,北堂景也不計較他的失禮,開門見山的詢問他的來意:“你來找朕有何事?”

“聽說皇嫂夜半閒逛,不小心落入湖中溺水,幸好被巡邏的侍衛們救下。”北堂昭對著皇兄小聲說道:“臣弟特意趕來問安。”

以北堂景從小對自家弟弟的瞭解,怕不是來“問安”這麼簡單,肯定是來八卦自已為何將柳未舒從冷宮帶回寢宮。

“南陽國的太子南陽逸已經在來北堂國的路上,說是送朕與國後大婚的賀禮。”片刻的停頓後,他又緩緩道:“國後身為一國之母,到時理應出席宴會。”

言下之意是不能再讓人住冷宮了,裝都要裝出一副伉儷情深的樣子。

“額……”北堂昭一聽,顯得一言難盡。

昨日見過柳未舒兩面,說實話儀態全無,連富商家的千金小姐都比她賢惠端莊,他覺得晚宴那天北堂國要丟人現眼了。

果真是一母同胞的好兄弟,北堂景在他不言而喻的表情下,秒懂他想說的話。因此,他說出了對柳未舒後續的一些列改造計劃:“朕會叫老嬤嬤儘快教會國後學習宮中規矩,必要在宴請南陽逸時,儀態萬千。”

“……”

北堂昭沉默了,回想起柳未舒不拘小節,鬧騰的性子,只覺此任務執行起來有點難度。

“……”

北堂景自顧自的說完,聯想到短短一日就把宮中鬧得人仰馬翻的柳未舒,也覺得此事任重而道遠,不免一時頭痛。

……

由此過了兩日,柳未舒高熱退去,總算迷迷糊糊的甦醒過來,一看頭頂明黃色的床帳,內心哀嚎四起。

靠!淹個半死,沒有穿回去!

啊!老天爺,何必要這麼折磨我!

嗚!好歹也該掛了,重新投胎下一世呀!

一直守候在床榻邊的小宮女們,察覺到國後睜開眼睛,心中一喜,趕緊上前拉起圍帳。

“娘娘,您醒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幾個陌生宮女,柳未舒張望了一圈,不見夢兒的身影,這裡也不似冷宮。她撐起軟綿綿的身子,直接發問:“這是哪兒啊?”

為首的宮女看著年長些,連忙回道:“回稟娘娘,這裡是國主的寢宮——金雲殿。”

“國主的寢宮?”柳未舒吃驚了,音量都提高不少:“我怎麼會在這兒?”

即使不死也該在冷宮待著,怎麼會躺在北堂景的床上?

“娘娘溺水被侍衛們救下,國主得知後,將昏迷不醒的娘娘抱回了金雲殿。”宮女埋下頭,字字清晰的答。

“抱?”

柳未舒覺得這個字眼,聽著有點刺耳。

“稟娘娘,奴婢所言,並不半點虛假。”說罷,她朝地上磕了下頭,態度虔誠。

“行了行了,你們都別跪著了。”柳未舒看著幾個宮女擔驚受怕的模樣,於心不忍,也害怕自已折壽。她揉著飢腸轆轆的肚子,笑嘻嘻的說:“我餓了,能給點吃的嗎?”

宮女們分工明確,有去給國主通報國後醒來訊息的,有去御膳房叫膳食的,有去喚太醫來複查的,還有個去叫了管事嬤嬤。

“叫管事嬤嬤幹嘛?”

“國主吩咐過奴婢,娘娘若醒了,管事嬤嬤們就要過來給娘娘開始上課了。”

上、上課?

柳未舒一臉懵逼的指了指自已,下意識吐槽道:“我要上什麼課?語數外,物化生,還是政史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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