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餘,我有了,是你的。’

這是我老婆閆莎發來的資訊,簡單,明瞭,內容很驚喜。

我摸了一把煙,煙沒有抓到,卻抓到了離婚證。

我叫張餘,今年三十,上個月剛和閆莎結束了三年的婚姻,她好像逃出了地獄,而我則是陷入了孤獨和恐懼當中。

我爺爺是陰陽先生,我爹也是,但是我爹沒有活過我爺爺,他在正當年四十歲的時候就死了,當時我爺爺就勸我以後千萬不能從事陰陽禍事,因為這個職業絕後。

我信了,把學了二十幾年的本事丟下,去一家國營單位燒鍋爐,終於在二十七這個即將步入老男人的尷尬年齡段當中結束了單身,這讓我更加堅信爺爺的話,堅決不能碰陰陽禍事。

離婚,對於我來說只是早晚的事情,因為閆莎太漂亮了,我一個月一千多的工資根本養不起,好在她還有良心和我維繫了三年,算是給足了面子。

離婚前的那個晚上,閆莎穿的很性感,說這是最後的結束,估計就是那一晚她中標了,我有後了。

有了這個孩子,我認命,心甘情願當一輩子鍋爐工,但是一條資訊讓我重新走上了陰陽禍事的道路。

“你快來,我媽逼我打胎!”

閆莎又發了一條資訊。

打胎!

我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趕忙朝醫院奔去。

到了婦幼醫院,閆莎和我岳母李秀琴正往外走,她一臉的憂愁。

我衝了過去,“打了?”

“打了,怎麼著吧,反正你和我家莎莎已經離婚了,再說了要個孩子你養還是我們家養,想當這個便宜爹沒門。”

李秀琴開罵了,說話很難聽。

我沒有還嘴,看著閆莎。

閆莎搖搖頭。

沒打就好,我長舒一口氣。

“莎莎,你還年輕,要這個孽種幹嘛,打了之後媽給你介紹個好的,有錢的,媽是過來人,聽媽的沒錯。”李秀琴根本沒有避開我的意思,直接勸閆莎打胎。

“不能打!”

我堅決的喊了一聲。

閆莎看著我,眼睛微紅,“不打又能怎麼樣,每一次產檢都要錢,而且還要加強營養,後面生孩子說不定還有意外,沒錢你是讓我死嗎?”

錢,錢,錢!

我陷入了窮的窘迫當中,頓時腰桿蔫了。

“沒錢說什麼說,你一個臭燒鍋爐的,就這工作還是借了我們家莎莎閨蜜的面子,憑你,憑你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滾開!”

李秀琴推了我一把,我差點跌倒。

“不能打,我張家只剩下我一個人,孩子打了我沒念想了。”

我大喊一聲,這一句話是說給閆莎聽的。

閆莎身子一頓,她回過頭來說:“要我生下孩子也行,這個月你拿出五萬的產前費用。”

“不行,十萬,現在僱個保姆都三四千呢,再加上營養費,護理費,還有產檢等等,張餘你記住了沒有十萬,孩子就別想了。”

李秀琴霸道的拉著閆莎上了計程車。

看著計程車急馳而去,我的心沉入海底。

十萬,從哪裡搞十萬塊錢,燒鍋爐嗎,不吃不喝燒十年也不一定有。

回到家,我毅然決然的從雜物間翻出一個破舊的箱子,箱子裡是陰陽先生的整套傢伙事,麻衣布袍,驢皮口袋,香爐,硃砂,墨斗,符紙,金斗,描金筆等等。

“爺爺,別怪我,這一次我重披麻衣布袍不是為自已,而是為了咱們張家能有個後。”

給爺爺,爹上了香,我穿上麻衣布袍,披上褡褳坐在屋子裡等,等天黑。

夜裡,十二點。

我捻滅菸頭,走出了屋子。

街道很安靜,畢竟是一個小縣城,午夜時分大家幾乎都躺在床上了。

來到了十馬橋這個地方,我坐在橋頭,繼續等,等金主。

約莫有一個多小時的樣子,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摸了過來。

“魏老闆,您家這個事必須要來‘十馬橋’找先生,普通的醫生根本解不了。”身形瘦弱的跟班小聲介紹有關十馬橋的故事。

那個叫做魏老闆的人看見了我,他對身邊的跟班說:“這是不是你口中的先生?”

跟班看了我一眼,驚呼了一句,“媽呀,麻衣出世,老闆您交大運了,麻衣一脈竟然出世了,這在咱們寧遠縣已經消失了二十年了,當年……”

魏老闆來到的面前,直接問:“你能解邪祟禍事?”

“能。”

我知道生意上門了,但是好多年沒有接觸這方面對於報酬也不清楚,心裡很緊張。

跟班的貼了上來,眼巴巴的看著我,“我叫劉偉,您可以叫我尾巴,敢問一句您是不是姓張?”

“是!”

我看著劉偉,這個人不簡單,看起來年歲不大,但是對於陰陽這方面的傳聞還頗為知曉,他之所以問我是不是姓張,估計和我爺爺有關係。

“魏老闆,就這個人了,信我沒錯,當年的‘麻衣張’簡直……”劉偉滔滔不絕的說道了起來。

“搞定之後多少錢?”魏老闆問。

多少錢,我也不知道啊。

我伸出一把手,說:“定錢五萬,看事情大小,小了退,大了補。”

“成交。”

魏老闆極為篤定,然後讓劉偉將車開了過來。

“您這麼確定?”我有些驚訝,畢竟這也太爽快了。

魏老闆道:“你很自信,說價錢的時候沒有說事不成會怎麼樣,只是談事情的大小,應該是有兩下子。”

“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竟然有些感動。

劉偉將車開了過來,是一輛賓士,看得出這個魏老闆很有實力,怪不得我報出五萬他眉頭都不皺。

坐上車,我們一行人朝著西城區走去,來到了盛世園區。

這是一片新開發的樓盤,價錢很高,反正我買不起。

到了十六樓,魏老闆敲了敲門,門開了,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人,穿了一身白大褂。

進入房間,我直接去了臥室,床上坐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懷裡抱著孩子。

魏老闆問:“現在什麼情況?”

“我已經打電話問過我大學導師胡教授,經過我和胡教授反覆論證確定病因,病人腿上的東西根本不是什麼邪祟鬼怪,而是一種罕見的疾病叫做寄生胎,俗稱人面瘡。”白大褂信誓旦旦的說。

人面瘡?

什麼東西,我也沒見過,也不知道,便湊到了床邊瞧了一眼,不禁脫口而出道:

“鬼臉胎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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