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論我是推著身體去玩的。
我重生了，上一世的我晚年幸福、家庭美滿、子孫滿堂。在一天晚上死在美夢中，本以為像我這種的人會下地獄，可是在又一次醒來。我重生在民國……我有一個新的身份，我叫常胤然。
我猛地睜開眼，一片陌生的景象映入我的視線。發黴的牆壁、破舊的木桌、破爛的木床，一切都讓我覺得不適。
我愣住了。
我不是死了嗎？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醒了？\"一個聲音響起。
我抬頭望去，發現是坐在床邊的亞洲人相貌的工人。
他看著我，眼眸中充斥著擔憂。
我點了點頭。
\"你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他緊接著追問道。
我有點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畢竟我並不怎麼了解這個國家的話。
我搖了搖頭，看到自已的頭和手腕纏繞著紗布。我想伸手摸一摸，但是渾身上下都使不出力氣。我嘶啞的說出蹩腳的中文來：\"你們…是誰？\"
\"你失憶了？你在工地搬磚從樓梯上滾下來才摔倒的。\"工人驚訝的看著他，解釋道。
我想了半天想不通，為什麼和一幫人在搬磚的時候，突然就被摔倒失憶了，也想不清楚為什麼，自已突然聽的懂他們在說什麼了。
\"你是誰？\"我又問道。
那人嘆了口氣，似乎對我的狀況感到無奈又同情，“我是阿貴，你在這工地上做工的工友。你叫常胤然，是從北方逃難來的，家裡……沒了。”他的話語簡單而沉重，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
我聽著這陌生的名字“常胤然”，心中五味雜陳。上一世的記憶如同夢境般遙遠，而眼前的一切卻又如此真實。我嘗試著接受這個新的身份，以及這個新身份所帶來的困境。
阿貴見我沉默不語，起身去倒了一碗水遞給我，說道：“先喝點水吧，別的事情慢慢來，不急。”
我接過碗，手微微顫抖，喝了一口，清涼的水緩解了喉嚨的乾渴，也讓我的思緒逐漸清晰。我環視四周，這間簡陋的小屋，每一處都透著生活的艱辛，卻也散發著一種別樣的堅韌與生命力。
“民國……中華民國……”我在心中默唸，這是在中國？我不敢置信。
阿貴見我沉浸在思考中，便沒再打擾，而是坐在一旁等待我的回答。我沉思了許久，終於抬起頭，認真地對阿貴說道：\"阿貴哥，謝謝你救我。不過我現在有件事情想請教你。\"
他愣了一下，笑道：\"有事你直接說就行了，何必說謝字呢！\"
\"我想知道我在什麼地方，你能告訴我嗎？\"我看向他。
他猶豫了一下，\"這是在上海灘，一個叫做閘北的地方，這裡靠近租界，但也因為這樣，龍蛇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你那天就是在附近的一個建築工地上出了意外。\"
上海灘，閘北，這些詞彙在我腦中激起了層層波瀾。我上一世曾到這邊做過幾次生意瞭解過這個地方，民國時期的上海灘是個充滿機遇與危險並存的大熔爐，而閘北更是貧民和難民的聚集地，同時也是各種勢力交織的灰色地帶。
\"上海灘……閘北……\"我低聲重複，心中既有對未知的好奇，也有對未來的忐忑。在這個時代，我究竟該如何自處？難道還要和上一世一樣去賭場然後做個小偷嗎？還是倒賣一些軍火賺點小錢？可惜我現在身無分文......
阿貴看出了我心中的掙扎，安慰道：“別擔心，常胤然，不管怎樣，有我們這些工友在，你不會孤單。等你身體好了，咱們一起做工，總能掙口飯吃。”
我笑了笑，我或許應該要回到之前的老本行了，對著阿貴說:“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咱們一塊兒幹，怎麼樣？\"
他一愣，顯然很震驚。他問我：\"什麼好主意？\"
\"去賭場，賭錢。你們放心，我保證把錢雙倍贏回來，不讓你們失望。\"我拍胸脯保證，我現在只剩下了賭注，我不怕輸錢，我唯一害怕的是沒錢。
\"你會賭錢？\"阿貴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我點點頭：\"算是有些心得吧，不過這次不同，我有把握。\"我故作輕鬆地回答，心中卻已盤算好如何利用我對機率的敏感和上一世的經驗，在這個時代的賭場中尋找機會。
阿貴和其他工友面面相覷，他們顯然是被我的提議嚇到了。畢竟，在那個時代，賭博是底層人民試圖改變命運的快捷方式，卻也是最容易讓人陷入深淵的陷阱。
\"常胤然，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賭博可是個無底洞啊。\"阿貴憂慮地提醒道。
我理解他們的顧慮，但同時也清楚，如果按照常規方式在工地做工，可能一輩子也無法擺脫貧困的迴圈。我決定說服他們，\"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冒險，但請相信我，我有我的計劃，而且這次我們會很小心。贏來的錢，我們可以用來改善生活，甚至做點小本生意，總比一輩子搬磚強。\"
工友們沉默了，我能感受到他們內心深處的渴望與恐懼之間的拉扯。最終，阿貴深吸一口氣，拍了拍我的肩，\"好吧，既然你這麼有信心，我們就信你一次。但是說好了，一旦情況不對，立刻收手，咱們不能把命都搭進去。\"
我感激地望著他們，\"放心吧，阿貴哥，我會謹慎行事的。”
有人突然問我，“你怎麼認為自已一定能夠贏錢呢？”
我回頭看著這位說話的同伴，我懂賭場的規矩，\"賭場裡有專業的荷官，而且還有專業的賭術高手，一旦你開牌，荷官就會判斷哪個牌面大，哪個牌面小。\"
我皺著眉頭，\"這些都需要技巧，而不是莽夫的勇猛，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果你開了兩次牌都是一賠三，那麼就是你的運氣差，輸了錢。如果第三次你開了一個好牌，贏了錢。\"我笑了笑，\"我的意思很明確，賭局是賭博，而不是打架，所以我一定不會輸的。\"
我的一番話引來了周圍眾人讚歎的目光，我心中暗喜，我的表演終於有效果了，看來在這個時空，不管走到哪裡，我都有一套自已的行動模式。
\"所以說，有人陪我一起去參加賭局。\"我說道，這句話是對阿貴他們說的。
有人猶豫不決，但也有人躍躍欲試，想要跟著我一起去搏一搏。有個大胖子舉手示意，\"我願意和你一起去。\"
\"哈哈，好！有膽識！\"我拍了拍那個男人的肩膀，這個胖子名叫張厲，一臉的憨厚，是一位工友。
\"張厲，你是個痛快人！\"我讚許地點點頭，\"那好，張厲，你跟我走一趟。其他人，等著我們的好訊息吧。\"我轉頭對阿貴和剩下的工友們說：\"我們會盡快回來。\"
夜幕降臨，上海灘的霓虹燈開始閃爍，我和張厲混入了人流之中，朝著一處隱秘的地下賭場進發。這裡遠離繁華的租界區，藏匿於一條狹窄擁擠的小巷深處，如果不是熟門熟路，外人很難發現。
我宣佈道，\"今晚我們就去，但在那之前，我得先教你幾招，至少得讓你看起來像是賭場裡的老手。\"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開始傳授他一些基本的賭博知識和心理戰術，包括如何觀察荷官的動作、如何利用肢體語言迷惑對手、以及最重要的——何時該收手。我強調，我們的目標是贏取足以讓我們翻身的第一桶金，而非沉迷於賭桌。
走進賭場的那一刻，嘈雜的聲音、煙霧繚繞的空氣和昏暗的燈光立刻包裹了我們。賭桌旁圍滿了各色人物，有穿著考究的富商，也有衣衫襤褸的勞工，大家的眼神中都閃爍著對財富的渴望。
我輕車熟路地找到一張撲克牌桌，這裡是賭局最基礎也是最考驗智慧的地方。我讓張厲站在旁邊觀戰，自已則坐了下來，面前堆著一小疊從工友們那裡湊來的錢。我深知，今晚的勝利不僅僅是為了金錢，更是為了在這亂世中找到一個新的立足點，開始了我們的“工作”。
我深呼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已看起來既自信又放鬆。荷官是個精瘦的中年男子，眼神銳利，手法熟練。他快速洗牌、切牌，隨後朝我點了點頭，示意可以下注了。我微笑著投出第一筆籌碼，數額不大，卻足以引起注意。
我一邊參與遊戲，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荷官的手法和表情，同時利用眼角餘光捕捉周圍玩家的反應。在這樣的環境下，每一個微妙的動作都可能洩露對方的心理狀態。我故意在幾輪中小幅輸贏，營造出自已並不精通此道的假象，實則是在尋找最佳的反擊時機。
隨著時間推移，牌桌上的人來來去去，而我始終保持著冷靜，耐心等待。終於，在一次牌局中，我敏銳地捕捉到了荷官的一個細微動作變化，這正是我一直在等的機會。我迅速調整策略，加大了賭注，同時用一種幾乎不易察覺的方式向張厲使了個眼色，他知道這是行動的訊號。
隨著牌面的揭開，周圍一片譁然，我成功地用一對A擊敗了桌上所有對手，贏得了一筆可觀的金額。我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不動聲色地將籌碼收入囊中，看似漫不經心地站起身來，準備撤離。
在離開賭桌前，我輕聲對張厲說：“記住，贏了就要懂得收手。真正的贏家不是在賭桌上停留最久的人，而是知道何時離開的人。” 我們緩緩穿過人群，儘量不引起注意，朝著出口走去。
當我們再次融入上海灘的夜色中時，我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與滿足。這一晚的成功不僅是對自身能力的一次驗證，更是為阿貴和其他工友們帶回了改變命運的希望。我知道，這只是開始，前方還有更多的挑戰和機遇在等待著我們，但在這一刻，我願意相信，只要我們足夠智慧和勇敢，就能在這亂世中找到屬於我們的光明。
\"謝謝你，常哥，今晚的收穫超乎想象啊。\"張厲一直在後面緊緊跟隨著我。
我笑道：\"你是不也沒有白來嗎？\"說罷我指了指背後的揹包，笑道：\"喏，這個給你們。\"我把剛才賺到的一百萬分給阿貴和其他工友，\"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聯絡我，我們都是自已人。\"
\"謝謝常哥。\"張厲的臉上充滿了興奮，他知道這是一份怎樣的殊榮。這個賭場雖然規模不大，但裡面的客戶大多是一擲千金的大款，他們可以隨便玩，不需要擔心被抓住。這樣一來在賭場裡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不必客氣。\"我搖搖頭，我不認為張厲會因為這一百萬就忘記自已的初衷，\"不過，我可提前警告你，別把我供出來。\"
\"不，絕對不會的！\"張厲急忙說道，\"常哥，您可不能丟下我們，我們一定會聽你的話！\"說完，他還衝著其他的工友做了個手勢，表示他們不會把這件事透漏出去。
我點點頭，對他的態度十分滿意。
“我們走吧。”我緊緊拉著張厲的手，他的掌心溫熱而堅定，彷彿能傳遞給我無盡的力量。夜色已深，街燈昏黃，將我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射在這條熟悉又陌生的老街上。剛剛結束的那場激戰似乎還回蕩在空氣中，勝利的喜悅與不易，此刻都化作了心中的一股暖流。
“去回去之後給他們看看，”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滿是驕傲，“請他們喝杯酒。”我想起了那些在困境中給予我們支援和信任的朋友們，他們等待著我們的凱旋，期待著分享這份來之不易的榮耀。
我們兩人肩並肩，步伐堅定地向那個熟悉的住宿走去。住宿位於一條狹窄的巷子裡，外表毫不起眼，但對內行人來說，這裡是訊息交匯、情誼交融的聖地。每一次勝利或者挫敗，這裡都是我們聚集的首選之地，它見證了一群年輕人如何在亂世中相互扶持，共同成長。
路上，我轉頭看向張厲，月光下，他的臉龐顯得更加堅毅。“這次，多虧了你。”我的聲音裡帶著誠摯的感激。張厲只是輕輕一笑，那笑容裡包含了太多不言而喻的默契與兄弟之情。
推開那扇略顯斑駁的木門，一陣喧鬧迎面而來，煙霧繚繞中夾雜著歡笑聲。阿貴還有其他幾個人立刻從角落裡站了起來，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喜與期待。我們走進去的那一刻，整個住宿似乎都安靜了一下，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看，他們回來了！”有人興奮地喊道，眼睛裡閃爍著光芒。
我揚手示意，大聲宣佈：“今晚的酒我請了！為了我們的勝利，也為了我們的友情，乾杯！”話音剛落，住宿內的氣氛瞬間被點燃，大家紛紛舉杯，笑聲、談話聲、碰杯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屬於這個時代的讚歌。
在這樣的夜晚，我們不僅慶祝了一場戰鬥的勝利，更是在慶祝那份在亂世中依舊堅韌不拔的情誼，以及對未來的無限憧憬。民國，這個充滿變數的時代，也因為這些小小的溫暖而顯得不那麼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