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轉愛戀綿,甘願犧牲為情深,

三途河畔兩相厭,難難難,

人生如棋左右逢源,命運弄人,

且讓我歸去,且讓我返航,

願永恆時光為我傾倒……”

——————

【大愛無聲兮小愛無言】

“赫赫赫——”

深夜的寂靜被一陣急促的呼吸聲打破,我從床上猛地坐起,額頭上佈滿冷汗。四周是一片漆黑,唯有月光透過窗簾投射進來,鋪灑在簡陋卻溫馨的兒童房內。我揉了揉眼睛,試圖讓自已平靜下來,但心臟仍舊狂跳不止。

“我回來了?”聲音微弱,帶著顫抖和不確定。

那不僅僅是一場夢。在無數次嘗試後,穿越時空的緯度,我終於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決定性的夜晚。成功的剎那,我所依賴的“音響”——那臺使我得以穿梭時空的奇異裝置,在時間的波濤中支離破碎,化為烏有。然而,失去它是值得的,因為我有了改寫歷史的機會,我將救下母親。

“阿昔!阿昔!你怎麼了?”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道身影急匆匆闖入房間。燈光隨之亮起,將整個空間照得透亮。站在門口的,是一箇中年女子,她的面容略顯憔悴,生活的艱辛在她臉上刻下了痕跡,但眼中卻閃爍著柔和的光芒,透露出內心的平和與安寧。她就是我的母親——趙薛女士。

顯然,我是被噩夢中的動靜嚇到了,以至於從床上滾落下來。母親聽到異響,擔心地立刻趕來檢視。

“沒事的媽媽,我只是做了個噩夢,不小心掉下床了。”我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

母親輕步走到我身邊,溫柔而有力地把我從冰冷的地板上扶起。她的手溫暖而粗糙,充滿了歲月的痕跡。她並沒有放開我,而是就這樣緊緊抱著我,就像我還是個蹣跚學步的孩子。

我把頭埋進她的懷裡,深深吸了一口氣,吸取她身上熟悉的洗衣粉香味。母親的懷抱總是能讓我安心,彷彿所有的恐懼和痛苦在這裡都能得到撫慰。在這個時間點,我的身體只是一個未滿十歲的孩子,但心裡卻裝滿了成人的記憶和決心。

“沒事,媽媽在這兒呢。再睡會兒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母親的聲音柔和而充滿力量,她輕拍著我的背,安撫著我受驚的心靈。

我點點頭,儘管內心湧動著複雜的情緒,但此刻我只想沉浸在這一份來之不易的溫暖中。外面的世界尚未覺醒,而我已經在母親無微不至的關懷裡感受到了黎明前的寧靜。

明天 或是後天,是那改變一切的日子。

——————

在這個不正常的世界裡,死亡的陰影無處不在,壓抑和恐懼瀰漫在每一個角落。

這裡是一個與死亡世界離得太近了,一個充滿了未知和詭異的維度。魑魅魍魎不是傳說,而是可能隨時出現在你身邊,或從幽暗的巷弄裡竄出,或在寂靜的夜晚低語。

要生存下去,首先要確保自已的心智健全。可是,在這裡連個幼兒園都沒有,即使有,也肯定充斥著不符合常理的事物。孩子們的童真和笑聲在這裡是稀缺的,因此尋找心理治療顯得尤為重要。

我背上了一個小挎包,裡面塞滿了各種可能在這個世界中生存下來所必需的雜物。這個世界的常識告訴我,永遠要做好準備。

穿上了一件黑色長袍和戴上褐色口罩,我做好了隱蔽自已的準備。然後,我快速跑向了那條標示為■■■的路。在一家名為■■的偵探館面前停下,我依照事先約定的訊號,敲了三下門,略作停頓之後,又用力敲了三下。

這個偵探館是龍國獨一無二的存在,但它的真實所在並不在人們眼前這座破舊的建築中。

隨著一聲“咯吱”的響起,那扇被歲月侵蝕到發黴的木門緩緩開啟。我側身從門縫中溜了進去,就在我身後,門重重地關上了,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啪——”。

裡面的場景更是詭異:那是一個面色發青的人、也是一個面板生滿蛆蟲的人、更是一個四肢不全的人,牠像殭屍一樣躺在搖搖欲墜的太師椅上搖晃著的人。

那位四肢不全的人用空洞的眼睛望著我,他的聲音低沉而沒有生氣:“你有什麼事嗎?”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想要找一個人。”

“特徵。”牠簡短地回答。

“一個醫生,我感覺自已心理上有些問題。”我回答,希望這裡的偵探能夠幫助我。

他沉默片刻後說:“可以,但是你必須給我關於那位被詛咒之子的資料。”

“當然。”我答應著,心中清楚得很。

那位被詛咒的孩子,雖然在其他維度可能以不同的形態出現,但在這個維度裡,他的形象更為噁心和扭曲。

於是,我與這位非人的偵探達成了協議。我將提供他們所需要的資訊,而作為交換,他們將幫我找到這個世界中的醫生,幫助我治療那些看不見卻深深困擾著我的心理疾病。

————

“你,認出了我?”

“在時光的交織裡,我們的相遇,早已在過往與未來。”

“……”

“你,追尋著什麼緣由而來?”

“我帶著一個渴望,希望你為一位靈魂深處受困的人施以治療,他的心魔,如同無形之鏈,緊緊鎖住了他的內心。”

“我將以溫柔之手,驅散一切疾苦,引領眾生,走向寧靜安詳的彼岸。”

“我深信不疑,你的慈悲與力量。”

我得吐槽一下:和文化人說話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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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麻煩已經解決了,現在該解決的是最主要的問題。母親的溫柔和心軟在這個充滿詭異與扭曲的地方成了我們的軟肋。我知道必須果斷行動,保護好她。

為了對抗這個混亂的世界,我購買了一件來自聖神教的神像。這是一個危險的舉動,因為使用高維存在的汙染作為錨點是極端行為,但在這裡卻成了我們生存的關鍵。在等待這件寶貴快遞的到來前,我必須確保母親的安全無虞。

母親總是給人以溫暖的感覺,就像港灣中的燈塔,引領著迷途的船隻。我心中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帶領她逃離這片混沌之地,前往第三維度的安全港灣。

第一天,母親在家中忙碌著日常瑣事,而外面的世界已經開始變得越發險惡。不斷有人敲門,他們或許用誘人的語言或者偽裝成熟悉的面孔試圖引誘我們開門。好在母親已經在這生活有一段時間了,她足夠警覺,沒有輕易相信這些誘惑。我們在門後放了一盞燈燭,據說這樣可以抵禦那些不速之客。

第二天,灰白的霧氣開始蔓延於街道,鬼怪們不再隱藏其真實面目。我在心中默唸,血月即將升起,龍國的國運已經無法鎮壓住這世界的黑暗勢力了。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第三天,手機中的“銀色鑰匙APP”提示我快遞已到。一個傳送門神奇地出現在我們的家中,彷彿躍出科幻小說的篇章。我們知道必須小心,因為有些怪物會偽裝成快遞員,當然,那些偽裝的怪物最終結局好不了哪去。

幸運的是,經過一番驗證,出現的是一個真正的快遞員,他需要親眼看著我們簽收包裹:我的是一個精緻的小木盒,而母親的則是一個巨大的箱子,上面有著無限豐饒天韻集團的標籤。

第四天,即使母親再怎麼神經大條也意識到我們必須離開。她信任地將目光放在我身上,我的內心因此得到了莫大的滿足感。我們將所有能帶走的物品打包好,拿出木盒中的白色神像,一起走出了家門。那尊神像散發的微光為我們阻擋了那些不可名狀之物的窺視。

感謝醫生的幫助,不然失去一切力量的我將無法保護母親和我自已。手中的鑰匙是一個白色的方塊。我們在空間薄弱點將它啟動,頓時感到一陣眩暈席捲全身。不過我們並不擔心那些恐怖的存在會跟隨我們穿越到第三維度,因為龍國的國運與大母神的化身足以守護我們,鎮壓所有的妖魔鬼怪。

當我們再次睜開眼睛時,感受到的是明媚溫暖的陽光。我想著,下一次回到那個世界可能就是下一個輪迴的事了。

而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終於逃離了那個噩夢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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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緯度的空間間隙中,我們終於發現了它。一個裝飾著銀白錶盤的女性人頭,其美麗的臉龐被儲存在一個滿是血水和蛆蟲的黑色盒子裡。她那不死的靈魂透過不變的雙唇,唱出一曲蒼涼而永恆的歌謠:

“……歲月流轉愛戀綿,甘願犧牲為情深,

三途河畔兩相厭,難難難,

人生如棋左右逢源,命運弄人,

且讓我歸去,且讓我返航,

願永恆時光為我傾倒……”

她的歌聲蘊含著時間的力量,足以扭曲現實的常軌,卻被一隻玻璃罩子所限,無法逸散出來。那隻玻璃罩子彷彿是專門用來禁錮她的旋律,確保那些不可名狀的力量不會溢位到這個已經足夠扭曲的世界。

這時,一隻手臂穿過了現實與幻境的邊界,手掌戴著由未知獸類皮革製成的手套,堅定而決絕地伸向那顆被束縛的頭顱。它輕而易舉地穿透了歌唱的頭顱,將那枚鑲嵌在其額上的銀白錶盤取出。隨著錶盤的移除,歌聲驟然停止,如同被剪斷的琴絃,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

“最近這世界的秩序越發混亂了,好像還有一個人成功逃離了‘屏障’……” 某個聲音在黑暗中低語,似乎對即將到來的事態感到既無奈又憂慮。

——————

這個世界並不美好,也並不溫和良善。恐怖是這一切的主題,以為的從苦難掙脫也不過是從一條河中跳入一潭泉水而已,萬物運動不止則紛爭不斷,唯至純至性至空至我之人能久在長存。

醫者,可醫人不可醫心,商者,可賣物不可賣情。吾之寧碎而不屈是可貴而天真則,然愛之以為空、恨之以為全,唯有恨與悲可使人心寂滅而欲不存。

萬惡生萬晦誕而詭譎者多如毫毛之處,乃是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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