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序:

她在前面

~~~

“溫染,許老師叫你。”一個女生跑過來傳話。

“哦,我馬上過去。”

到了辦公室門口,我敲了敲門。

“進來吧,你媽媽的電話。”

我拿著電話走到樓道的拐角。

“溫染,你想跟著誰?”

“……”

我不想說話,雖然我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但是在心裡想好多次聽到這一句話,還是會莫名難受。

然後,電話那邊又是爭吵,我掛了電話,回到辦公室把手機還給了老師。

“謝謝老師。”

“嗯。”老師還在看昨晚收起來的我們的語文試卷。

我走出辦公室,回到教室座位上小自習。

拿出數學試卷,想糾錯,可是腦袋好重,數學的一道題,我看了整整20分鐘,都沒有落下一筆,心裡堵得慌,想哭但感覺也沒什麼好哭的,不是早就想到了嗎?不是一直以來都這樣,已經習慣了嗎?不是想通了:無休止的爭吵還不如各自安好。

可是為什麼想到這些反倒更想哭了?特別想問為什麼。為什麼對於別人來說特別想要回去的家,我卻可勁兒的想要逃離?為什麼“家庭和美”這個詞自打有記憶以來就和我的家沒有關係?

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把剛剛寫的為數不多的兩個字暈染開。

下課鈴聲響了,我直接走出了教室,跑到操場上,外面微微下著小雨,我理了一下頭髮,剛好碰到額頭上的一個小疤——六歲那年爸媽吵架在推搡過程中,我想勸架卻被撞到桌腿上留下來的一道疤痕,不明顯,但是沒有更好。我戴上耳機,像小時候戴上耳機那樣用聲音遮蔽外面的一切,從音樂中偷偷賺一點點開心。

雨不大,我在雨中走著,眼淚流著,歌放著,都沒有發現有人靠近,直到一把傘的前沿出現在視線裡。

我回頭,是懷序,但我沒說話,他也沒有,只是走到我身邊,然後我們就這麼一直走,好像這天地間只有我、懷序和一把傘。

快上晚自習的時候,我們回了班。

“你們回來了,班長給女生髮了髮簪,到時候咱們是的造型側邊盤發。”

髮簪是木製的,簪頭是鏤空的“雲”的式樣,一朵素色的花嵌在上面,簡約大氣,跟衣服很搭。

“真好看。”

“真的好看啊,而且我覺得跟你還挺配的。”

“我嗎?”

“是啊,你不知道自已長得很耐看嗎?很好看的淡顏系長相。”

“謝謝你。”

“實話實說,我的愛。”林舒言說著,給我比了個心。

我其實一直覺得我自已長得一般,尤其是初中的時候,因為自卑,我覺得班上的每個女孩都比我好看,走路都不怎麼抬頭。自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當時同桌的一句“你不會以為你這樣很好看吧?”還是,無意間聽到的“她也就那樣”?

我不知道,就好像無意間插的柳,再一次注意到時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只是這棵自卑的樹遮住了我年少時的光,我的記憶裡天空是灰色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其實,有一次,在參加活動時碰到一個學姐說:“小姑娘,你長得好看吶。”

我下意識地否定了:“沒有沒有,不好看的。”

“不是的,你很漂亮,雖然不至於一眼驚豔,但是絕對耐看。”比我高半個頭的學姐蹲下來,看著我的眼睛說。

之後我們好像還聊了一些什麼,現在已經記不清了,我只記得姐姐的眼睛很亮,很亮,像星星一樣。

後來,我慢慢地一點點地建立起自信,能夠比較理性地看待我的容貌,也慢慢不在意別人對我的評價,甚至有時候還會懟回去:怎樣啊?吃你家大米了?

我不知道我的自信是怎麼建立起來的,就像我不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會那麼自卑。可能是在我覺得自已用手機拍下的風景很好看的時候,也可能是在看完一本書有一些自已的體會的時候,也可能是我覺得天地是那麼那麼遼闊,沒有什麼不能被天地所包容,……,我說不來。

現在的我覺得只要不妨礙到別人,我自已開心就好。

演出那天老師請了兩個化妝師,從中午就開始化妝,給長頭髮的女孩都簪了頭髮。

然後各班在教學樓樓底排隊,老師帶隊進文藝會堂按指定位置做好,馬主任挎一個小黑包,一身黑色西裝,白色的襯衫沒有遮住他圓滾滾的肚子,皮帶緊緊勒著,大聲指揮:一班能進了,二班跟上,排好隊,進去保持安靜……

學生們快走到他跟前的時候,象徵性的安靜一會兒,走過他身旁之後,又開始嘰嘰喳喳地說著。

等所有人都入座後,四位主持人上臺,燈光打在他們身上,很耀眼,燈光是,他們也是。

宣佈詩文朗誦匯演開始後,主持人繼續慷慨激昂地說: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李校長上臺致辭。

全場爆發雷鳴般的掌聲。

學生時代的重要活動開場時都會有重要的人發表重要講話,聽他們念著文采斐然的稿子,偶爾適時的停頓,就會聽到從座位上繼續傳出雷鳴般的掌聲,彰顯出學生超高的情商。

然後是學生們最感興趣的內容:表演。

“黑暗中纏滿蜘蛛網的爐臺,刺痛瀕死之人的眼眸,……,接下來請欣賞由一般為大家帶來的節目《相信未來》。”

準備就緒之後,舞臺上的燈光亮起。

一班的服裝是民國時期的學生裝,秦弈林和另一個女孩站在中間,拿著話筒,領誦過程中,還會對視一眼,點頭示意。

“你看你看,他們,簡直配我一臉。”後面有別的班的女孩指著臺上的兩個人說。

“那個男生叫什麼,好帥。”前面一個女孩說。

“好像叫秦,哦,對,秦弈林。”坐在那個女孩旁邊的學生說。

“好像籃球也打得好。”還有一個女生補充道。

“秦弈林,他帥嗎?”林舒言聽到她們的談話,問我。

“其實,他在高一校草排行榜上還挺靠前。”我實話實說。

“就他。”

“是。”

“那個,染染,你跟我一起說。”

“說什麼?”我問。

“秦弈林是uglily dog。”

“……”我沒說話。

“染染,你還是不是我親愛的嫡長閨了?”

我點頭。

“那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她拽著我的胳膊說。

我看著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心裡感覺挺對不起秦弈林的,我想說我奈何不了她,要不秦弈林你自已試試呢。

我覺得秦弈林自已也不行,可能試試就“逝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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