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說的秘密基地其實就是他的宿舍樓和蘇的宿舍樓之間小山坡上建造的一棟二層小樓,是他們建築系的小小聚集點兒,他們幾個要好的朋友經常聚在一樓的大廳裡,那個大廳的盡頭有一個小小的咖啡櫃檯,供應每天現磨的咖啡和司康餅,買來吃著喝著,坐在大廳懶人沙發裡,幾個朋友時常在那裡討論他們的課程的專案和各種要寫的論文。其實可能是他們幾個都喜歡聊天分享,這裡好像其他的同學們不是太來,或者是來的時間不一樣吧。

咖啡廳是學生會在經營,每天都是兩個學生在那裡。這個大廳在天氣好的時候會開啟落地大門,有一片露天的大陽臺上,他們也會在那裡談天談地。

蘇彷彿是被拖著回到了這裡。自從和Lee談朋友後,她每天沉浸在火辣辣的戀愛中,Lee能說會道,常把她說得咯咯咯地笑,和他在一起彷彿總有說不完的話,做不完的事情,精力充沛,Lee是學商科的,有很多古靈精怪的想法,時常帶蘇參加他們學院各種活動。蘇和他交往的那兩年,上完課,就會直奔約會地,和Lee 一起吃飯、一起學習,Lee 是商學院的,而他們是建築學院,上課的時間很不同,但是蘇總是在Lee一下課就出現在他面前,如同討好的小狗一般前前後後地跟著,也逗他開心。在一起的這兩年裡,除了蘇去義大利交流學習一年,去研究那裡的建築結構,其他的這一年的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和Lee黏在一起,她的生活裡不再有其他,只有Lee,所以已經好幾個月不曾和好友們聚在這裡。

再次回到這裡,坐在灰暗色的沙發上,蘇從來沒有覺得生活如此暗淡。透過大落地窗的陽光都灑在蘇臉上,她再次覺得眼睛一陣刺痛,眼淚流出來。安德魯一下有點慌了,不知該說些什麼,停了足足有一分鐘,他終於開口了wait, wait,what happened? (等等,等等,發生什麼了?)蘇大嘆一口氣,用英語說:我被騙了。然後嗚嗚地哭出來。

時間回到了三個月前,當蘇被Lee第六次借錢繼續說他自已做的專案出問題了,到此時,她已經把父母給她預存的未來幾年的上學和生活的錢都給了他,此外,還透支了三張信用卡。這次,因為最近她也深陷各種還款危機,她才不得不告訴他,她已經為他透支了三張信用卡了,而且下學期上學的錢沒有了,租的房子下個月到期,也沒法再有租房的錢了。Lee聲淚俱下說了他會對一切負責,會安排好錢的走向,儘快還給蘇錢。但是,接下來的幾天,Lee就開始躲著蘇了,面對銀行的催款,蘇很著急,但是更著急的是心愛的男友有意在躲著他,難道他有了新歡?其實單純天真如她,哪裡知道,從一開始,和她的相遇、到後來的相戀,再到後來的Lee家裡出現困難,不斷借錢,這些都是Lee精心策劃的,兩個月以來,事情在一點點被傳到蘇耳朵裡,從別人的口中不斷得到碎片化的資訊,如同拼拼圖一樣,一點點讓真相慢慢展現在蘇面前,這些比Lee直接告訴她還讓她心碎。

上課、趕論文、做建築模型、被銀行催賬慢慢地就決堤地佔據了這兩個月蘇的生活,從最初的心痛欲絕,到趕鴨子上架如同殭屍一樣被推著往前走,她想了想心一橫,去打工吧。問了身邊的打工的同學,知道在小酒館打工,因為是傍晚到凌晨打烊,小時費用高,而且趕上好的客人還會有小費。經一個組學生會認識女孩的推薦,她就去了這家叫做Black Horse黑馬的酒館。英國人一下班習慣先去小酒館來上一杯,這也是他後來慢慢發現的,聊啊聊,幾個朋友或者誰都不認識慢慢聊啊聊,能聊好幾個時辰,她就是在這幾個小時裡給他們倒酒收費服務的服務生。她還記得第一天上班一晚上她居然連著小費掙了讓周圍打工的朋友瞠目結舌的100磅,但是代價就是陪著笑臉倒酒收費,還要熬到凌晨兩點。她也真是感受到了生活的艱辛。以前的她,去趟超市隨便買一點吃的用的就可以花掉這麼多錢,去一趟高階商場,這點錢簡直就是九牛一毛了,現如今,沒想到她也需要為了掙生活費而奔波,但是在第一天回去的路上,她突然心疼起以前花掉的或者精準一點說是揮霍掉的銀子了。而且想想父母不也是一點點掙錢的嗎?原來我的歲月靜好,是有人在負重前行啊。

蘇也很奇怪,突然就好像受到了高人的指點一樣,她就開了竅了。樂觀的蘇在第一天酒館打烊後住在後面小辦公室裡時有了這些感悟,對了,她在這裡打工除了掙錢還錢外,很重要的就是可以有個小窩住下來,安全還免費。因為,再怎麼樣,她也知道要注意安全,要保全自已,才能奮起戰鬥。

這兩個月,她晚上在這裡打工,白天上學,抽空還在學校的Co-op合作社超市打工兩三個小時,發了錢她就會去還銀行信用卡的錢。本來身材就不胖,但是這麼一副重前行,她瘦了三十斤,連一直嬌生慣養養出的嬰兒肥都已淡去。最近她又發現幹稍微涉及一些的體力活掙得更多時,她又在Morrison’s超市負責搬運貨物,小胳膊上肉眼可見地居然長出了腱子肉,身體變得纖細而有肌肉感。有一天勞累了一天的她洗完澡突然發現這個,先是嚇了一跳,後來對著鏡子竟然笑了,笑了一會兒竟流出來眼淚。是啊,千金大小姐如今打幾分工,馬丁靴、T恤、牛仔褲是最近的標配,她也體會著多樣的人生。因為學習不錯,出這事之前她教授還讓她去倫敦的國家美術館,做臨畢業申請的策展人助理的工作,這個工作因為做了一學期了,輕車熟路,上午一兩個小時就可以搞定,下午大塊的時間以前是四處看展、聽歌劇、看音樂劇的時間,如今生活所迫,她的這幾份工作,也讓她越來越願意出體力,要知道,在英國,體力活有時候比辦公室的工作掙錢多,而且呢一週一結賬,非常適合她這種一屁股兩肋債的人,讓她覺得安心。

後來,終於找到了Lee,當她得知Lee的真實嘴臉時,知道他其實是賭徒,而且一直靠著有錢的女友活著後,她覺得沒有辦法共同面對這些問題了,追討幾次後,Lee的無賴讓她絕望,而且最糟糕的是Lee每次都是讓她幫忙取錢給她,所以既沒有借條,也沒有轉賬記錄,追回款項在這段時間裡讓她意識到這比讓她當體力工還難,而且和他的幾次對峙,真的讓她絕望到大哭到喘不過氣來,吵也吵不過、耍無賴也耍不了,她幾次都瀕臨崩潰。最後,有一天夜裡,她依然睡不著坐在床上哭泣,突然間她決定饒了自已,自已做錯的事情,自已看走眼的生活,自已跪著也得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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