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和泰蘭特是什麼關係?”赤裸著上身,渾身上下到處是血的萊特抱著退爾在紅髮男孩面前蹲下,以無悲無喜的冰冷語氣與令人心底發寒的語氣對紅髮小男孩說道。

“他,他……他是……是我父……父親。”雖然如坐針氈,但佈雷德還是硬著頭皮把這句話說了出來,他總感覺只要一個字說的不對萊特就會一刀砍下來,把他和父親全部殺掉。

可是退爾卻完全不怕,他甚至敢抓著萊特的鬍子警告萊特。

“爸爸不準欺負小紅,她是我的朋友。要溫柔一點啊,你教過我要好好對待自已的朋友的。”

完了,殺氣散了,萊特繃不住了,他甚至還要低聲下氣的向退爾賠罪:“不好意思啊兒子,爸爸錯了,下次不會了,相信爸爸,爸爸一定會改的。”

一旁的忠伯沒忍住笑了一聲,這讓萊特當即炸毛了。

“老忠你笑什麼!TM的,老子教育孩子,你笑個屁啊!”

“抱歉啊,老爺,我……我兒子生了,啊呸,我孫子生了,不,我有孫子,一時之間太高興了,沒忍住。”

“TM的,老子今天不和你一般見識。”

原本害怕的不停顫抖的佈雷德已經傻了,呆呆的抱著自已懷中已經無力維持龍化時不時將一口血咳到自已臉上的父親看著這一幕。

和忠伯又吵了幾句之後萊特不爽的走到泰蘭特身旁,打算給這個混蛋幾個耳光撒撒氣,怎料泰蘭特被這個紅髮小屁孩兒護得死死的,半天都不能得手。

佈雷德死死的抱住了自已的父親,這既是在保護泰蘭特,又是在向泰蘭特尋求庇佑。

“喂,小屁孩,你這麼護著這混蛋幹什麼?他明明對你那麼差。”萊特沒好氣的說道。

“爸爸,溫柔一點兒!他是我朋友!”退爾見萊特語氣不對立刻說道。

“知道了,放心吧,爸爸不會對他怎麼樣的。”萊特嘆了口氣,只能蹲下來和退爾耐心解釋,“兒子,你看爸爸的眼神一點都不兇,只是語氣稍微重了一點兒,這貨剛剛把爸爸打那麼慘,爸爸說兩句沒問題吧?”

“呃,這個……沒問題。誰對爸爸不好,退爾就對他不好!”

“那就對了。”聞言萊特轉過頭,又一次看向佈雷德,“喂,那小子,放開那混蛋。”

“我……我不要……”說著佈雷德又一次抱緊了泰蘭特,他又一次哭了。

感受到快要將自已勒死的重壓,泰蘭特挺著重傷強行睜開眼,想看看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自已跑出來送死。

然後他就看見了臉上還帶著一個巴掌印涕泗橫流的佈雷德與面色不善站在自已身旁的萊特。

“咳咳咳——!!萊!!咳!!特!!!你!!咳!!TM的有!!咳!咳!!有什麼衝我來!!這小子!!咳!!這小子!!咳!!這個小雜種!!咳!!跟我!!咳!!沒有!!沒有任何!!咳!!任何關係!!放!!咳咳!!放他!!咳!放他!!咳咳!!放他走!!”

雖然每說一個字都會在喉部泛起一陣幾乎將喉部撕裂的劇痛,雖然每說一個字都會咳出大口大口的鮮血,雖然自已已經油盡燈枯,沒有任何威嚴和尊嚴這一類東西可言,可泰蘭特依舊在用自已沙啞的喉嚨以及破碎的聲音向萊特放出毫無壓力可言的狠話,甚至越說越連貫,聲音也越說越大。

因為這是他作為一個父親唯一能做的事了。

可就在這時,原本一副不說死你不罷休的泰蘭特忽然停下了。

因為有大顆大顆滾燙到近乎讓他心碎的淚珠滾落到他的臉上。

佈雷德在哭。

泰蘭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這樣,他只知道當自已看見眼前這個紅髮男孩兒落淚的時候,他的心忽然很糾結,很心痛。

“父……父親,你……你別說了,你咳了好多……好多血,我……我怕……”

佈雷德一邊幫泰蘭特擦拭著身上的血跡一邊說道。不過,真奇怪啊,為什麼血就是擦不乾淨呢?為什麼……

如此想到,佈雷德哭的更厲害了,那哭聲淒厲的令泰蘭特幾近心碎。

“我……我不說話了,別……別哭啊,哭了……就不漂亮了……”強忍著近乎想把手臂切掉,砍成無數碎片的劇痛,泰蘭特緩緩舉起了顫抖的手,想替佈雷德擦拭淚痕,可無論如何也擦不到……

就算這時退爾終於從小揹包裡找到了乾淨的小手絹兒,快步走到了佈雷德身前,幫他擦去臉上的淚水,輕聲安慰著佈雷德:“小紅……別哭了……你……你別哭啊……”

呵,嘴真笨,連安慰人的話都不會說。

泰蘭特忽然看這個萊特家的傻兒子順眼了起來。

看著自已那站在兩個淚人身旁,不停給他們擦拭血與淚的退爾,萊特沉默的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良久之後啞然一笑,說道:“泰蘭特,你有個好兒子。”

說完萊特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兒子,快跟上,我們回家了。”

“哦!”

退爾迅速自小揹包取出兩個裝著蛋糕的小盒子遞給佈雷德,“小紅,今天是我生日哦,請你吃好吃的生日蛋糕,我爸爸做的,可好吃了!一個給你,一個給大紅,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甜的東西總會開心起來的。”

說完退爾就迅速向萊特跑去了。

“爸爸等等我!”

泰蘭特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一下子將退爾抱進懷裡遠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大聲衝著那個背影大喊道:“萊特!別以為我會感激你!今天不殺了我,你會後悔的!”

雖然說完這句話泰蘭特又咳了好幾口鮮血,但他絲毫不後悔。

“知道了,等你哪天打得過老子再說吧,拜拜了您嘞。”遠方的萊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小崽子,如果你不想你父親快點死的話,就快放開他吧,我的人會送他去接受最好的治療,雖然那把劍沒能插進你父親的心臟讓他徹底變為龍形態,但也沒能把你父親的靈魂吞噬,只要你父親把傷養好,還是條好漢。”

無奈的看著自已懷裡不知不覺又陷入沉睡的退爾,萊特低下頭在退爾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抱著他回家去了。

……

某一日,夜晚,天上下著雨,夜空中看不見一顆星星。

泰蘭特推開某間不起眼小店的店門,將雨衣隨手掛上衣架後,徑直朝著唯一有客人在座的桌子走了過去,以一個蠻橫無理的姿勢,坐在唯一的客人面前,將客人倒了一小杯的酒瓶和吃了一小塊的肉排搶過來,放在自已面前大口吃喝起來。

“你失敗了。”

全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中的客人,右手舉著酒杯以難以辨別的聲音說道。

“嗯哼。”

泰蘭特隨口應了一聲,不置可否。

“看來萊特比預想中的要更加衝動,真是可惡,還有那麼多佈置沒有啟動,為什麼萊特不能再多忍一下呢,他都忍了六年了,應該也不差這一會兒啊。”

泰蘭特並不回答,只是悠閒的吃著東西。

“雖然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但你還是失敗了,所以,這是懲罰。”說著,黑衣人將手中淺嘗幾口的酒放在桌上,空出來的手向懷裡掏去。

但原本伸向懷中的手忽然在半空一轉,精準的接住了泰蘭特丟擲的盤子,將半空中的食物盡數接回盤中,放在桌上。

“不要浪費食物,你會後悔的。”

“TM老子就是浪費,怎麼了!!?”泰蘭特盯著黑衣人的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如果眼神也能殺人,黑衣人現在大概被泰蘭特殺了上千萬次。

可是面對泰蘭特的無禮,黑衣人絲毫沒有生氣,甚至還笑了笑。

“好吃嗎?”

黑人忽然問道。

“呵,好吃又怎麼的?反正你是肯定吃不到了。”

泰蘭特說著就又一次將肉排拉回自已面前,抓起一塊兒向自已嘴裡送去。

“好吃就對了,畢竟這是你妻子的肉做成的,怎麼樣?味道不錯吧。”

泰蘭特原本再次抓向肉排的手半道顫抖著停了下來,迅速撐著桌子開始嘔吐,他吐的是那麼厲害,以至於讓人懷疑他會不會吐死在這裡。

“哈哈哈哈,騙你的啦。普通的豬肉而已,難道鳳凰肉和豬肉的區別你還嘗不出來嗎?”黑衣人見狀乾笑著說的。

“你這個混蛋!”泰蘭特當即喚出赤色長劍就要與之搏命。

可這個黑衣人就無悲無喜,彷彿泰蘭特要殺的人不是自已。

“泰蘭特,如果你殺了我,三天之後你就會見到你的妻子,被做成滿漢全席送到你的面前。”

於是殺意爆棚的泰蘭特就這樣停下了,只是他的身體開始不停的顫抖。

“你必須要變得更加優秀才可以啊,只有更優秀的狗才能討主人歡心,只有更優秀的狗才有被飼養的價值,只有更優秀的狗才會被主人允許自已養寵物,如果下一次你還失敗的話……”

說到這裡,黑衣人的身體前傾,托住泰蘭特的下巴,像看一條狗一樣看著他。

“就等著不知不覺把自已的妻子吃下肚子徹底融為一體吧!再也不分開,永生永世在一起,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想了想,黑衣人又加了一句,“反正你還有個孩子可以做成美味佳餚,不是嗎?”

泰蘭特心裡一跳,可偏偏他絕對不能表現出來,這一定是這個瘋子的試探,一旦自已表現出對佈雷德一丁點的寵愛,就會被這個瘋子抓住並加以利用。

所以……苦了你了,孩子。

“別開玩笑了,那個小廢物什麼也學不會,笨到無時無刻讓人想給他一拳,除了做一個挨兩拳就倒的沙包,什麼用也沒有。”泰蘭特強壓下心中暴怒與憤懣,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的黑衣人說道。

“哦,那把那個小廢物送給我怎麼樣?”黑衣人十指交握用手背托住自已的下巴語氣輕浮的的對泰蘭特說道。“

代價,”泰蘭特語氣冰冷道,“代價是什麼?那個孩子說到底是我和我妻子的孩子,是無與倫比的人,龍,鳳三種血脈結合的產物,代價少了我可不幹。”

“嗯……我保證你的妻子不死怎麼樣?”黑衣人輕笑一聲道。

“不夠,遠遠不夠。”泰蘭特抓起酒瓶喝了一大口,隨即又重重的放回桌上,“你應該明白的,如果你還想保證我為你效力,就不能讓她死。”

“嗯哼~”黑衣人笑著聳了聳肩,“不過偶爾拆下一點零件,做成小禮物送給你還是可以的。”

語畢,黑衣人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盒子拋給泰蘭特。泰蘭特面對這個小盒子竟然方寸大失,驚慌的差點兒沒接住。

“開啟看看吧,不會讓你失望的。”黑衣人笑著抬手示意。深吸一口氣,手指在盒子上停了很久很久,泰蘭特終於還是開啟了這個盒子。

看到盒子裡東西的瞬間,泰蘭特的臉色變得煞白。

那是一根扎滿鋼針,被折斷了每一個指節,以詭異角度彎曲的無名指。

“我用鋼針一點一點扎破她的指節,刺穿她的指腹,從指甲縫一點一點把鋼針釘進去……”這一刻黑衣人語氣幽默而詼諧,彷彿是在講什麼笑話,可在他對面的泰蘭特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不得不說,你的妻子真是一位偉大的女性啊,即使承受如此非人之痛,也沒有吐露有關你的半個秘密,所以我想,為什麼不直接來問你呢?”

“你想知道什麼秘密?說吧。”泰蘭特哽咽著說道。

“萊特身旁的那個小男孩兒,是他的親生兒子嗎?”黑衣人仰躺在椅子上如此說道。

“根據我的判斷,是的。”泰蘭特流著淚說道。

“很好,這是接下來的任務。”黑人一邊說,一邊將一張紙條遞給泰蘭特,“解密方法還是老樣子。”

“沒有下次了,泰蘭特。”黑衣人對著開始無聲哭泣的泰蘭特冷冷道。

戴著面具,身著黑色馬甲,白色襯衫的侍從自幕後走出,將泰蘭特轟出小店,然後回身將一封信放在黑人身旁的桌上,說道:“大人,萊特的信又來了。”

“燒了。”黑衣人揮了揮手示意。

“大人,您真的不看一眼嗎?”侍從疑惑的說道。

“你不需要關心這個,阿格妮斯。”黑衣人冷冷的回道。

侍從嘆了口氣,當即點火將信封在黑人面前引燃。

黑衣人靜靜的看著信封在自已面前一點一點被燒成灰燼,看不出是悲是喜。

再次揮了揮手,示意侍從將黑灰清理掉,黑衣人脫下黑袍開始在侍從的輔助下翻看間諜傳回的訊息。

這是個面容清秀的金髮男人,原本他正面容冷峻的分析著一條條密報,卻突然面上浮現出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溫潤的眼睛裡放出讓人心頭一暖的光,讓人難以相信他竟然就是剛剛那個與泰蘭特針鋒相對,步步緊逼,咄咄逼人,愈發得寸進尺的黑衣人。

“姐姐的孩子長大了啊。”看著無意間出現在畫像角落哭哭啼啼的黑髮小胖子,金髮青年嘆了口氣,但隨即又恢復了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色。

“放心吧,賭上我瓦倫科·黎曼魯斯的名號,舅舅一定會將你從那個虛偽的男人手中救出來的。”

不知不覺間,金髮青年握緊了拳頭,“萊特·聖喬治,我一定會讓你為自已的過錯付出代價的。”

分析完各種情報,金髮青年皺著眉頭開始思考起更重要的事情。

“嘶,姐姐的孩子好像叫退爾,是個男孩兒的名字呢。”

“但萬一這是那個該斯萊特做的偽裝呢?就和泰蘭特一樣,取個假名兒,搞個偽裝就完事兒了。”

“該死的萊特,萬一把孩子教出心理畸形該怎麼辦?”

“退爾這麼可愛,一定是女孩子吧?還長得這麼像姐姐,這麼膽小愛哭……”

“但是我小時候好像也這樣啊,該死的萊特,把退爾藏了六年,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嗯,之前送禮物的決定果然沒有錯,下一年的禮物還是雙份吧。”

就在金髮青年沉思間,他突然開始咳血,鮮紅的血液自黑手套間的縫隙流下,為他漆黑的身影添上一抹血紅。

“時間不多了啊。”金髮青年喃喃道,“我好想你啊,姐姐。”

滿是風雨的夜色中,金髮青年披上黑色斗篷,離開燈光灰暗的小店,又一次步入黑夜,隱入無邊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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