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只在清晨時歌唱。

他願以動人的歌聲喚醒太陽,喚醒希望。

他的歌聲感動著無數生靈,讓他們能夠不斷前行。

——以上摘自某恐怖遊戲主播兼歌手的自評。早上高歌一曲,連起床氣都治好了。

太陽:不敢動不敢動。

生靈:不想死就得跑得快。

幸好遊戲裡防人魚的耳塞還是非常管用的,幾位隊友終於不用忍受師彥的荼毒,正常地醒來。

……醒來?

不對,守夜的呢?

眾人面面相覷,昨天晚上明明已經排好了守夜的順序,可是今天大家又都相聚於實驗室的水缸了。

守夜第一棒的小旋努力回想了一下:“我好像,在你們睡下不久就失去意識了……”

師彥和戲塵臉色還比較正常——他們本身也沒抱太大希望能在夜裡發現什麼:“遊戲效應,估計是不可抗的。”

師彥還安慰道:“沒事,這也算好事,這樣咱們晚上就可以放心休息了,不然還總得守夜,怪麻煩的。”

[真的是放了個鬼的心。]

[我發現主播真的是想得開,另外樓上來得早,有沒有聽到主播今天唱了什麼歌,我還挺好奇的。]

[聽到的估計現在是不是還在喘氣都難說了吧!]

守夜的事另說,現在應該關注的重點在於,怎麼從水缸裡出去。

真是人在夢中走,缸從天上來。

今天的水缸與昨日的不同,也許是人魚學聰明瞭,為了困住他們,每個水缸的頂上都蓋上了蓋子,嚴絲合縫。

幾人試了試,這蓋子還挺有份量,至少憑他們的力氣推是紋絲不動。

戲塵想了想,翻出實驗記錄本打算找找線索。

“8月11日

今天一早,我們發現實驗品逃走了。

不應該的。

我們明明把它們關進了水缸裡還蓋上了特製的蓋子。

它們自已是絕對沒有辦法出去的。

一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是誰?

這可是為了全村的希望進行的研究,

難道有人不希望研究成功嗎?

為什麼會破壞實驗,放走實驗品?

不可饒恕!

如果能找出來這個人,我一定會讓他受到懲罰!”

看來這個村子裡還有幫助人魚的人,可是為什麼最後整個村子卻是團滅的結局呢?

又出現了新的提示資訊,可惜於他們現在的情況卻沒有什麼幫助。

師彥這次倒沒再耍寶,從揹包裡拿出斧頭掄了兩圈。有幾天沒用了,不過手感還在。

用力一劈,水缸應聲而碎。

師彥踩著一地碎片走了出來:“請叫我司馬光。”

很快,幾位小朋友都被司馬光放出來了,雖然他們看起來並沒有太多獲救的喜悅。

“怎麼樣?是先在屋裡找找還是再去外面轉轉?”

“說話歸說話,你能不能先把斧頭收起來。”

師彥表示幾天未見,他這是在跟他心愛的小斧頭交流感情。

眾人擔心誤傷,立馬後退幾步,給師彥騰出一個方圓兩米的圈子供他發揮。

胖仔挪動著步子打算多退幾步,結果一個不小心,從樓梯口滾了下去。

隨著“轟”一聲落地,房子也開啟了振動模式。

“不好,房子要塌了,快跑!”

眾人馬上奔下樓去,但是還沒等跑出樓去,房梁木板就噼裡啪啦砸了下來。

“唔,疼疼疼疼疼嘶……”

師彥被砸得有點懵,愣了一會兒才從木板堆中站了起來。

萬幸,這破房子本身就比較簡陋,房頂更是跟豆腐渣工程沒什麼兩樣,雖然有點擦傷,但還算小傷,不影響行動。

師彥又在附近把小旋、戲塵、阿正挖了出來,只有小旋的腳扭了一下,其他人雖然青青紫紫掛了彩,也都沒什麼大事。

胖仔離他們比較遠,但在坍塌時難得機靈了一回,將旁邊的桌子拿來擋了一下,再加上他本身圓滾滾的富有彈性,竟然沒什麼事,自已奮力把頭頂的木板撥開。

看著小旋面色不善地活動著腳踝,胖仔馬上笑著轉移話題:“那個,我有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們先聽哪個?”

師彥翻了個白眼:“你隨意。”

胖仔:“壞訊息是,房子現在塌了。”

大家:“這個我們都知道。”

“好訊息是,我發現了一個入口,這個房子,好像是有地下室的。”

胖仔費力挪開身體,露出了屁股下面的地板。

之前沒有發現,這次房子坍塌,地板也震碎了不少,露出了下面的一層來。

幾個人湊上去檢視,果然這塊木板是活動的,應該能夠掀開下去。

師彥挑挑眉:“我就說早就應該讓胖仔直接把房子拆了嘛!”

合力把木板開啟,底下是一段階梯,裡面暗黑一片看不清有多深。

正好阿正有帶打火機,幾人選了幾塊長條的木板點上勉強當作火把,準備下去看看。

小旋傷到了腳不方便,罪魁禍首的胖仔便自告奮勇來揹他。

師彥點點頭:“你們覺不覺得這出有點像一個古老的傳說?”

隊友們還以為師彥想起了什麼類似的恐怖傳說,一個個都豎起耳朵聽講。

“像豬八戒背媳婦。”

小旋面無表情抬手把一塊木板扔了過去。

師彥打頭,戲塵墊後,幾人依次順著樓梯往下走。

下了一層樓梯又是一層樓梯。

走啊走啊,彷彿沒有盡頭,師彥都要以為自已開啟了什麼異世界的通道。

這走了得有快一天了吧,就在大家都有點撐不住想要放棄的時候,前面出現了一扇大門。

阿正上前敲了敲,提高音量問道:“請問,裡面有人嗎?”

裡面沒有任何動靜,推了推沒有開,不知道是不是裡面上了鎖。

師彥表示又到了他的部分了,轉轉手腕掄起斧頭直接劈開了門。

“媽呀!”率先進去的阿正嚇了一跳。

門裡面有人,而且黑壓壓的一片,放眼看過去得有幾十號人。

為首的是一個老者,衣服破舊,上衣的下襬垂著幾條耷拉下來的線頭,頭髮已經大白了,臉上的褶皺像是上了年頭的樹皮,眼睛也微微有些渾濁,彷彿在盯著他們看又彷彿在看向他們身後的什麼東西。

“對,對不起……”阿正馬上後退一步。

師彥一手抵住阿正,撩起眼皮看了一圈:“你們是村民?怎麼躲在裡面不出聲?”

跟上來的胖仔他們聽到這句,都有點擔心師彥要開始來一段即興B-BOX。

老者顫巍巍地開口:“外鄉人啊,你們什麼都不懂,只有悄無聲息地藏在這裡才有可能躲過人魚的襲擊,我們輕易是不敢發出聲響的。我們已經開了鎖,好心放你們進來,你們怎麼還砸壞了我們的門呢?”

阿正勇敢地站出來作證:“老人家,你可不能瞎說,我們剛剛明明就很用力地推過了,你們哪有開門。”

小旋趴在胖仔肩上涼涼道:“你們就沒想過,這個門可能是拉的?”

阿正:……

師彥轉著斧頭:“我只是覺得這樣比較快,而且比較符合我們的身份。”

“什麼身份?”

師彥轉向眾村民,目露兇光:“兇惡的拷問者。”

[哦哦哦主播他又要開始表演了!]

[估計這麼久沒有遇到可以捉弄的NPC,主播都憋壞了。]

[為可憐的NPC哀悼一分鐘——主播衝啊!]

[你們有誰還記得我們是恐怖遊戲的粉絲嘛……]

雖然對面有幾十號人,自已這邊就四個隊友還有傷殘的,可是師彥握著斧頭表示完全不虛。看著村民們一副被人魚嚇怕的神情,師彥不介意給他們再加上一把火。

大刀闊斧地在前面一坐,師彥用力一砍,把斧頭釘在一邊的地上,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神情:“我們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外鄉人,是比人魚還要恐怖的存在喲!你們最好乖乖的把發生了什麼給我們交待清楚,順帶一提,我耐心不太好,請你們長話短說,否則的話……”

師彥正準備拿起斧頭再舞兩圈立立威風,結果一用力——

斧頭紋絲不動。

再用力——

斧頭就好像是長在地面上一樣。

場面頓時陷入了尷尬。

而尷尬中心的師彥卻完全不覺得,摸摸鼻子轉向隊友:“剛才好像太使勁把斧頭卡住了,你們看看能不能幫我把它拔出來?”

眼神轉了一圈,手向阿正一指:“拔出來的就會是他的意中人喲!”

阿正神情像被雷劈過一樣凌亂:“誒?我嗎?為什麼是我?”

“行了,還沒看出來,這傢伙嘴裡就沒一句正經的。”小旋示意胖仔放下自已去幫忙。

被拔蘿蔔一樣拔出來的斧頭是什麼心情不得而知,師彥卻一點沒受影響,轉向村民繼續獰笑:“我剛才威脅到哪兒了?”

眾村民:……這種智障真的能打敗人魚嗎?

老者長嘆了一口氣:“我是這個村的村長,這個故事還要從很久之前說起……”

師彥正準備再掄斧頭嚇唬一下,被戲塵眼疾手快攔住了:“如果你不想別人再給你拔一次斧頭,就讓他很久之前吧!”

不過村長還比較識趣,這個很久之前也只是三年之前。

這個村子周邊的海里會有人魚出沒,有貪婪的村民時而會捕捉人魚賣到外地。當時的人魚還很溫順,頂多是掀掀風浪把這些去外地的船隻攔下。後來,村裡來了一個博士,說透過人魚能夠提取出讓人長生的東西。他手上有一些半成品,村裡的老人們服下果然年輕了很多,於是大家都非常信服博士,幫助他捕捉人魚進行研究。

“這些我們都猜到了,請繼續。”師彥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村長:“接下來,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嗯……怎麼突然好睏?”師彥幾人突然感覺一陣睏意襲來,根本無法反抗。

哦對,遊戲效應,走了一天,現在估計是到了晚上入睡的時間了。

閉上眼睛前師彥的最後一個念頭是——該死的為什麼要停在這種關鍵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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