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離別
江正雨瞭然，一路跟著帶路的侍女到達殿中。
“那奴婢就先下去了，公主請。”
江正雨點點頭，帶著安秀和露種進了淑芳殿。
“小姐，這房間真不錯。”安秀摸摸這個桌子，戳戳這個花瓶。
露種拉住亂摸的安秀，說：“以後不能叫小姐了，要改叫公主。這裡不是我們的住處，可千萬不要亂摸。”
“唉，進宮了就是這點不好。”安秀鬱悶的撇撇嘴。
江正雨哭笑不得：“好了，收拾一下吧。”
“公主，皇上派了些人過來。”露種說。
“讓他們進來吧。”江正雨合上書說。
“是。”
“參見公主，奴才來福，咱們個宮女太監都是皇上派來服飾公主您的。這位嬤嬤是皇上派來教公主禮儀的。”來福跪在最前面說。
“這也太多了吧。”安秀小聲的在露種身邊嘀咕著。
江正雨沒說話，後又說：“人太多了。”數了數人，又說，“你和最後面那幾個人留下吧，剩下的就都回去吧。”
“是。”
“你是叫來福？”江正雨叫住即將離開的來福。
“回公主，是奴才。”來福彎著腰回答。
“宮裡有什麼書館之類的嗎，我想去看看書。”江正雨問。
“公主殿下，您應該自稱本宮。”身邊的姜嬤嬤提醒到。
“回公主，宮中的文書閣有許多藏書。”來福說。
“那帶我咳咳，本宮去看看。”江正雨瞥到了姜嬤嬤的表情，乾咳了幾聲。
江正雨在來福的帶領下前往文書閣，一路上江正雨見到了很多人，都向著她行禮，江正雨想扶起他們，但是都被姜嬤嬤攔住，姜嬤嬤說：“公主，您是千金之軀，萬不可失了分寸。”
江正雨想開口反駁，但是卻沒有反駁的理由，他們的時代如此，改變一人的思想也許可以，卻改變不了這個時代的思想。
“來福，文書閣有沒有關於”江正雨正想詢問來福，餘光卻掃到不遠處的人，江正雨呆滯的盯著那人的側臉，見那人就要離去，江正雨瞳孔猛地收縮，“別走”江正雨急忙的追上去，卻踩到腳底的長裙狼狽的摔倒在地，江正雨啞著嗓子大聲喊道：“楚月！！”
正欲離去的琴貴人聽見聲音轉回頭，卻看不見一個人：“青玉，剛才有人叫了本宮的閨名，怎麼沒看見人？”
“娘娘，奴婢也沒瞧見人。”青玉回答道，“也許叫的並不是娘娘，可能是聽差了，娘娘，早些回去歇息吧，您還得喝藥呢。”
琴貴人點了點頭，頭也沒回的走了。
江正雨這一跌摔的可不輕，手蹭掉了好大一塊皮，膝蓋也撞在了石頭上，扭到了腳，等江正雨被人扶起來，不顧傷口往前追的時候，琴貴人已經拐了個彎走遠了。
“來福，剛才離開的人是誰？”江正雨焦急的望著來福。
“公主，奴才並沒有看清，您先回去處理傷口吧，文書閣日後再去也是可以的。”來福回答。
江正雨又轉身問：“你們有沒有人看見！”見沒人回答，江正雨臉上血色盡失，“真的沒人看見嗎？”
“公主，您剛才喊了琴貴人的閨名。”姜嬤嬤頓了頓又說：“這附近只有文書閣離得近，琴貴人是最喜書籍的。”
江正雨的臉色這才緩和一些，說話都止不住的顫抖：“琴貴人？就是我住的殿宇。”
姜嬤嬤點了點頭，又對來福說：“來福，去叫步輦過來。”
來福慌忙的去找轎子去了，江正雨只是愣愣的坐著，眼神空洞，她有些接受不了，萬一那真的是楚樂，她該怎麼辦。
沒過多久步輦就來了，江正雨坐在步輦上著急的讓他們再快些。
“公主，等會回去了先換身衣服再去，琴貴人體弱，怕是受不了泥土煙塵。”姜嬤嬤提醒著江正雨。
江正雨搖搖頭：“立刻就去，我站的離遠點就行。”她也只是想確認心中的疑慮而已。
姜嬤嬤深知規矩不是一日能成，也就點了點頭同意了。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回到了長樂宮，江正雨由露種扶著，跌跌撞撞的往著琴貴人的殿宇走去，露種緊張的扶著江正雨：“公主，您慢點。”
“公主殿下，我們娘娘已經服了藥睡下了，請您改日再來吧。”青玉說。
“麻煩你了，你讓我進去見一見，就看一眼就好。”江正雨焦急的想往裡面走。
青玉伸手攔住江正雨：“公主殿下，冒犯了，我們娘娘現在不見客，您請回吧。”
江正雨和青玉在門口僵持不下，最後青玉回房關上了門，留下兩個侍女在門口攔著，不再理會江正雨。
“公主，我們先回去吧，您的傷口還得處理呢。”露種想扶著江正雨離開，但江正雨紋絲不動，說：“小傷而已，我就在這邊等著，你們先回去吧。”
露種勸了半天江正雨還是無動於衷，只好對安秀說：“安秀，你去搬個凳子過來。”
安秀點點頭連忙跑去拿凳子，安秀剛走沒多久天氣就陰沉了起來，露種看了看天空，又對江正雨說：“小姐，要下雨了，我們先回去吧。”
江正雨沒說話，眼睛盯著門，盼望著門能開啟讓她進去。
露種有點著急，看了看殿門口，又看了看天，對江正雨說：“小姐，你不要亂跑，奴婢去給您拿件斗篷和傘。”離開的時候還不放心的頻頻回頭看。
正如露種所說，開始下起了暴雨，又打起了雷，江正雨站的實在太久了，膝蓋疼得很，只好靠著牆坐了下去：“楚樂，我希望不是你”江正雨閉上了眼睛，都沒發現自己胸口帶著的項鍊在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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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小雨。”
江正雨緩緩的睜開痠痛的雙眼：“我這是怎麼了？”
楚樂媽媽深深的嘆了口氣：“小雨，你已經在這呆了三天了，明天就要下葬了，今晚回去睡一覺吧。”
江正雨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下葬？”
楚樂媽媽只是覺得江正雨太過勞累，遞給江正雨一瓶水，就起身離開了。
江正雨站起來，轉過身，看到了房間最中間的棺材，和棺材前面擺放的黑白照片。
江正雨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楚樂的笑臉，她不相信，她想抬起腳走過去，卻像是被千斤重的石頭壓住，動彈不得。
江正雨失去了全身的氣力，跪坐在地上：“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楚樂那張如陽光般燦爛的笑臉像針扎一樣戳著江正雨心，她再也無法摸到那張笑臉了，也不會再有人對著她嘮叨了，她已經，連最後一份感情也消失了。
江正雨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站起來，渾渾噩噩的走出了門，連撞到了人都無動於衷。
“喂，小雨？”孫衍接通了電話。
“喂？你是小雨的朋友嗎，我是小雨的阿姨，她手機落在我這了，我去她家也沒人，去了幾個地方也沒找到人，她在你那嗎？”楚樂媽媽拿著江正雨的手機給孫衍打了電話。
孫衍看了看時間說：“阿姨，她沒在我這，出什麼事了嗎？”
楚樂媽媽更加著急了：“今天上午她從靈堂走了，我當時太忙了一下沒顧得上，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你能幫忙找一找嗎？”
孫衍一邊拿起外套一邊出門：“好，阿姨，您知道她經常都會去哪嗎，有可能是找的時候錯過了。”
“好，好，我知道，我這就發地址給你。”楚樂媽媽連忙掛了電話發了簡訊過去。
深夜，江正雨獨自一個人在家裡喝著酒，另一隻手裡還拿著楚樂和她的合照。
地上數不清的酒瓶子，還有垃圾桶滿滿的嘔吐物，房間裡的味道變得不大好聞。
“楚月，你說我都做了什麼好事，我家人沒了，你也沒了。”猛的灌了幾口酒，“你讓我一個人怎麼過接下來的生活。”
“都是這該死的項鍊。”江正雨作勢就要從脖子上扯下來。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
江正雨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還踢到了幾個酒瓶子差點被絆倒：“誰啊，別摁了。”
江正雨拉開門，看到滿頭大汗站在門口的孫衍：“孫衍哥，你怎麼來了？外面很熱嗎，怎麼流這麼多汗，進來吹空調。”
江正雨轉身又搖搖晃晃的坐回桌子邊：“孫衍哥，喝點水歇歇。”江正雨遞給孫衍一瓶酒，自己又拿了一瓶自顧自喝起來。
孫衍接過酒，坐在江正雨旁邊：“小雨，我都知道了。”
江正雨撐著下巴眯著眼看著孫衍：“知道什麼，知道我以前暗戀過你？放心，那都是小時候了，我現在不喜歡你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