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四十兩?!”
趙張氏與女兒趙可兒異口同聲的喊,嘴巴同時張大,都為這天價的診費感覺到不可思議。
“對,而且得先交錢,不然你們就等著他血流乾給他收屍吧。”
趙可兒簡直快要被越清淺給氣死了,她忽的一下站了起來,指著越清淺的鼻子就開始罵:
“你簡直黑心黑肺!身為大夫見死不救還要下天價診費,你有沒有醫德?”
越清淺冷笑一聲。
“我沒必要對一個強盜講醫德,他剛才還讓我給他三百兩銀子,光天化日就敢搶劫,這事鬧到官府去,你猜官府會不會讓我講醫德?”
說著她斜睨了趙秦氏一眼,趙秦氏懷抱恆哥兒縮了縮脖子,此刻有夏焱在她倒是屁都不敢放一個了。
趙可兒詞窮,說到官府她也怕啊,到時候她爹恐怕還得挨板子吃牢飯,那村裡人不都知道她有個坐牢的老子,以後想說門好親事就難了。
“四十兩就四十兩,求你,救救孩子她爹。”
趙張氏趕緊放低姿態表示願意給錢,她現在才知道這越清淺並不是個懵懂的孩童,並且還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只能收起一切心思順著她來。
“很好,把人抬恆哥屋裡,小心點放。”
趙可兒和趙張氏立刻費力的將人抬起,因為兩人都是婦道人家趙大光看的於心不忍,這才卸下背上的揹簍幫著來抬人。
待到將人安頓進屋,越清淺便緩緩的坐在床邊,一邊玩著指甲一邊說道。
“夏焱,跟趙二夫人去取銀子,當面點清。”
趙張氏本來想著等越清淺把人治好了她再稱一時湊不出來,拖它個十年八載的,可這丫頭鬼精,指派了一個冷麵煞星跟她要銀子不說,還遲遲不施救,一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架勢。
“哎呀,你倒是快救人啊!我給你拿錢去還不行嗎。”
趙張氏急切的說著,雙腳卻似樹根一般,動也不動。
越清淺輕輕挑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她當然知道趙張氏的盤算。
“我時間寶貴,半炷香,沒有診費我就走。”
趙張氏聞言終於動了,她絲毫不懷疑越清淺的話,半柱香?
她們現在真是一刻都耽誤不起。
夏炎跟著趙張氏走後,越清淺把屋子裡的人都趕了出去,這才幫趙大尤處理傷勢。
其實趙大尤的傷勢不重,血已經自已止住了,只不過有點腦震盪,人昏昏沉沉的,可能待會還會嘔吐。
越清淺將趙大尤腦後的傷口稍微縫合,再從萬能藥庫裡拿了些止痛止吐的藥,一些補充電解質的水,總共花費五個醫德點。
果然等趙張氏把銀子送來的時候,獲得了40個醫德點,這波血賺。
“等他醒瞭如果疼得厲害吃小瓶子的白色藥片,一天一片,黃色的藥片每天三次一次一片,若是吐的厲害就加一片並且要喝這種水,能喝多少喝多少吧。”
說著越清淺把藥品和電解質水交給趙張氏,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再見她時她已經揹著個小包袱與夏炎一道上了馬車。
看著風雪中漸行漸遠的馬車,趙秦氏趙大光還有點不真實的感覺,那個從小在他們家,一直唯唯諾諾的女孩以這種誰也想不到的方式離開了。
“你可真行,人家兩人本打算四十兩買賣你的身契,轉頭你就趁火打劫把這四十兩裝進自已腰包了,依我看你行醫可惜了,應該行商去。”
夏焱抱著劍慵懶的靠在馬車壁上調笑越清淺,這還是他第一次說這麼多的閒話,可越清淺並沒有接話的意思只在閉目養神,身體隨著馬車的搖晃擺動。
沉默了好一會,夏炎都有些尷尬了,越清淺才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眼底顏色不正常,看著有點肝疾似的,手伸出來我幫你把把脈。”
夏炎搖了搖頭,堅決道:
“我乃習武之人,身體強健,無需把脈。”
開玩笑,越清淺一開口就是天價診費,找她看病不是上趕著當冤大頭嗎。
越清淺一挑眉毛,無奈的搖頭笑道:
“既然你諱疾忌醫那我就不多說了,只是每到月中夜晚,手少陽三焦經脈抽痛不已難以入眠第二天可別影響了辦差,畢竟我會支付你月錢。”
夏炎難以置信的看向越清淺,之前他只知道她處理外傷的手段神鬼莫測,卻不知她還懂武藝。
他習練師門的劍法陷入岔路,導致手少陽三焦經脈運氣不暢,起初還只是偶感不適,可最近幾年卻成了劇烈抽痛之症並且按月發作,不但武藝再無寸進更是被折磨的幾經崩潰。
如今越清淺就這麼瞧出來了,眼力堪比師門那幾個老師傅,實在不敢相信她也就是個未曾及笈的小姑娘。
“你師從何門?”
夏炎忍不住問了這麼一句,越清淺便知道自已猜對了,她只是觀夏炎眼底淤青,手背上動作稍大青筋便有結節之象,指尖慘白,脖頸燥紅,便知道他肝氣衰弱,手少陽三焦氣鬱,並日積年累形成痛症,在月中陽氣最盛之時達到頂峰。
當然越清淺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不過她有辦法治,如今她正是用人之際,夏炎此人傲氣不小且武藝不錯,如果能用此症牽制,起碼不怕他突生歹心。
“如果再這麼拖延下去,你的抽痛之症就不是按月發作了,再過不久,也就是過了驚蟄吧,你得每日午時經歷一次了,不出三五日你手臂經脈怕是就廢了,就算僥倖保住手臂,此後別說用劍,就是打桶水也是不行的。”
說著越清淺將包袱裡一塊白饃遞給夏炎,而夏炎卻是怔愣住了,沒有伸手來接,她便放在了手帕裡,自已慢條斯理的吃著另一塊白饃。
“你可能醫治?”
待到越清淺手裡的白饃吃光,夏炎神情鄭重的問了一句,越清淺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他眼裡的期盼。
沒有辜負他的期望,越清淺也很鄭重的點了點頭。
“一年根治絕不復發。”
夏炎瞳孔一縮,他這些年求醫無數,不管是宮裡最負盛名的太醫,還是江湖上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名醫全都束手無策,也有幾個說能治的不過治療週期長,還不敢保證能根治,他不禁開始狐疑,畢竟越清淺只是個小丫頭片子,手段再高明又怎麼能比得過太醫,名醫。
思量再三,夏炎決定先探探虛實,畢竟他是個習武之人,不能失去手臂有一絲希望都應該要抓住。
“不知道我這個病症需要多少診金?”
終於問到重點上了,越清淺喜歡和實在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