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秋季,一直拖到我從築城回家,還不落雪。那年的冬季,也不像往年那麼短,那麼嚴厲。雪是下了,但不像那麼深,那麼頻。

那年的秋季,剛剛結束了半年浪遊式的學習,告別了依依不捨的女生,回到戎城過年。

那年的秋季,顯得特別長。草,在漸漸寒冷的天氣裡,久久不枯。空氣又幹,又爽,又脆。站在下風的地方,可以嗅出樹葉,滿林子樹葉散播的死訊,以及整個築城成熟後的體香。築城的秋季,是一場靜謐的死亡,從深綠到灰綠到暗赭到鬱沉沉的濃慄,從築城一直染到戎城,夜以繼日以繼夜地收割著生命。雲羅張在霧濛濛的布上,灰得讓人害怕,讓人壓抑。

那年的秋季特別長,像一段雛形的永恆。我幾乎以為,站在四圍的秋色裡,那種圓溜溜的成熟感,會永遠懸在那裡,不墜下來。終於一切瓜一切果都過肥過重了,從腴沃中升起來的仍垂向腴沃。每到黃昏,太陽也垂垂落向長江裡,像一隻紅澄澄的,熟得不能再熟下去的,特大號的南瓜。

日子就像這樣過去。陰天之後仍然是陰天之後仍然是灰濛濛陰沉沉的陰天。但這天氣對我卻是好天氣,可以帶在家裡面玩,睡到日上三竿,就是太寂寞了。在家裡面,除了做飯,吃飯,睡覺,我有足夠的時間玩手機,玩遊戲。但更多的時間,我用來幻想,而且回憶,回憶在築城做過的有意義和無意義的事情,一直到半夜,到半夜以後。有些事情,曾經恨過的,再恨一次;曾經戀過的,再戀一次;有些無聊,甚至再無聊一次。一切都離我很久,很遠。我不知道,我的寂寞應該以時間或空間為半徑。

秋冬結束了,春天快來了。都要踏上旅程了。父母總是擔心我們穿的少,給我箱子裡面塞入了不知道多少衣服。以至於兩雙鞋子得手拿。

我和白蘭坐的一班高鐵。她像個餓了找吃的孩子一樣,從她的車廂穿過幾個車廂來找我。還給我帶了吃的,若是常人看來,必定認為我倆是兄妹,而不是情侶。

從戎城到築城要一個半小時。我倆靠一起一個半小時,我就忘記了一件事情,她的手機電池容量太低了,忘記給她手機充電了。

下高鐵,出高鐵站時,因為她是有殘疾證的,所以可以走特殊通道。就因為這個,我倆走散了。

我以為她出去後,會直奔高鐵站門口去,結果來回兩次,沒找到她,電話也關機,我只能下負一樓去找她。在負一樓逛了幾分鐘,終於在櫃檯看到她了,在那充電。我趕緊跑過去,說我去一樓找她了。然後她給我講,剛才沒找到我,想打電話才發現手機沒電了。

說著說著就哭了,我就把我的充電寶給她,然後去門口打車了,她說她怕我走丟了,我還是路痴,要是把我搞丟了,怎麼給我媽交代。

我說我這不是找你來了嘛,不要怕。然後用手挽著她打車去她家。我先送她回家。然後自已外面開了個賓館。

晚上的時候,她怕我無聊,就偷偷溜出來跟我一起玩。我把電腦開啟,給她玩她最喜歡的皮卡堂,我在旁邊搞我大學第一個比賽——挑戰杯。

玩到晚上,我問她餓不餓,她說不餓,想多陪我一下。我就抱著她刷影片。然後自已邊寫論文邊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不難看出,她是一個很愛哭的女生。在我面前經常哭泣,但在學校裡面,在父母面前,我從來沒有見過她落下過眼淚,我曾一度認為這是一個女強人,但這只是她的保護色。

她也用她的保護色保護著我,走路時讓我看路,買東西時幫我交涉。但我想,也許我也能保護她。我把我的感受給她講了,當然用的郵箱,自從我倆認識之後,我就經常用郵箱跟她聊天,因為可以永久儲存,即便以後我們出矛盾了,互相拉黑了,也能透過郵箱聯絡,這是我們互相留下的後門。

她低著頭,哭著說:“好,你永遠保護我,我也永遠陪著你,你不準走丟,再走丟我打你。”

我熬過了那個秋冬,迎來了自已的春天,屬於我和白蘭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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