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太陽還沒出山,常嬤嬤和如喜便爬起來收拾,李如凰也被常嬤嬤從床上拉了起來。

李如凰一臉睏意,只聽見身後正在幫她穿衣的常嬤嬤嘴裡唸叨“公主啊,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宋國宮中的內侍一大早就在門口候著了。這邊抬一下。”

李如凰乖乖地將手抬起來,嘴裡嘟囔著“嗯,知道了。”只是這話語中帶著些許睏意。

此刻常嬤嬤要是有手空出來,她一定扶額。

如喜在一旁打下手,兩個人井然有序在歷經一個時辰後,復原了原本的妝容。

李如凰坐在鏡子前,望著銅鏡中的自已,彷彿回到了幾天前,想起了安嬤嬤對自已的囑託,此刻自已卻有些迷茫了。

門口早已恭候多時的內侍在門口敲了敲門,“公主殿下,該起程了。”

李如凰接過如喜遞過來的羽扇,纖細的腬胰搭在了常嬤嬤的手上,如喜站在一旁將門緩緩開啟。

前來迎接李如凰的是宮中的掌事公公房四,房四穿著一襲紅紫色蟒袍,蟒衣有單蟒和坐蟒。單蟒是把蟒繡在衣服的左右兩邊,坐蟒的面是正向,即在衣服的前胸和後背都繡有正面的坐蟒紋,足以證明此人是宋國皇帝身邊的紅人。

房四恭敬地朝李如凰行禮,“奴才拜見公主,還請公主這邊上車。”說著房四側開半邊身子,為李如凰指路。

“多謝公公。”清冷的女聲傳來,惹得房四多瞧了一眼這位大周的和親公主。

常嬤嬤眼神示意如喜,只見如喜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荷包金豆子走上前遞給了房四。

房四假意推脫,“這是奴才該做的,怎需要這些。”

只聽見李如凰說道“以後如凰在宮中還需要公公多加照顧,公公就收著吧。”

房四是什麼人,被李如凰如此誇讚,自然是受到了極大的愉悅,面色變得十分和藹,“以後公主有什麼事只管來找奴才,奴才一定盡力幫您。”

“那如凰就先謝謝公公了。”李如凰嘴角抿著笑說道。

裝飾華麗的車輦緩緩動了起來,如喜和常嬤嬤分別伴在婚車兩側。

浩浩蕩蕩的隊伍往宋國皇宮行進。

御書房

案上的男人一襲紫色龍袍,隨意散開的墨髮,美的雌雄莫辨,男人修長的指節不停地翻動著面前的大周地圖,眉頭微微皺起。

萬福在門口轉來轉去,眼睛不時地往裡面瞟,看著自家陛下的情況,心中暗自著急,這可如何是好,眼見著大周的公主快來了,陛下怎麼像個沒事人一樣。

小黃門小跑過來,附在萬福耳邊說了什麼,萬福的表情更加急促,他心中一橫,咬著牙走了進去。

“陛下,大周的公主已經到了宮門口了。”萬福擔憂地說道。

“嗯。”只見面前的陛下仍是不為所動。

“儀式快開始了。”萬福眼睛不時地瞟向面前的顧裴。

顧裴似是聽了進去,掀開眼皮睨向面前的萬福,萬福只覺得渾身發緊,不敢動彈。

“朕何時見你擔心過別的事,不過是個小小的大周公主就讓你如此緊張。”顧裴似笑非笑地說道。

萬福趕忙跪了下來,解釋道“奴才愚見,那小小的大周公主不算什麼,只是列國都在邊上看著,到時候引得大周皇帝佈滿,反倒會讓大周和宋國生出嫌隙。”

“朕倒是沒想到你還有這番顧慮,罷了。”顧裴隨即將面前的大周地圖合上,抬眼瞥向面前的萬福。

萬福一聽,心中一喜,陛下終於聽勸了。

“你去告訴房四,人進宮了直接送去潭華宮,朕晚些時候去看看。”顧裴彼時輕飄飄來了一句。

萬福畢竟只是個奴才,顧裴才是他的主子,嘴上應著“喏。”

房四帶著人已經走到了宮門處,卻眼尖地瞧見了自已昔日的老夥伴萬福,房四拖著拂塵,笑臉盈盈地走了過去,打趣道“不知萬公公在這裡何事。”

萬福臉上露著得體的笑容,他早知今日去迎接的是房四,現在也沒個時間去和他打馬虎眼,他將房四一把拉到了一角,附在房四耳畔說道,“今日怕是要讓你受些罪了,陛下讓把人直接帶到潭華宮。”

房四聽著的一剎那是有些震驚的,但畢竟在宮中浸潤多年,見過大世面的人,自是知曉如今的聖上是個可以逆天規,行人事的,他只做自已願意做的事,如是,房四衝著萬福點了點頭,踱步走到大隊前,從著領頭計程車兵拂塵一揮,尖利的嗓音沖天“擺駕潭華宮。”

隨即整個大隊即刻調轉方向,朝著潭華宮進發。

常嬤嬤一直注意著周身的環境,在看到百官不在,直送住所的時候,不由得悲從中來,她是大周宮中人士,也見過和親公主,只是她沒想到宋國皇帝會這樣對待她們大周最尊貴的公主,此事於理不合,她不知道這件事要不要稟明遠在大宋的陛下,常嬤嬤指尖不斷地有冷汗冒出。

潭華宮所處環境幽靜,浩浩蕩蕩的隊伍走在羊腸小路上倒顯得有些怪異,宮中侍女也是這幾日新置辦的,都是從禮司選上來的新人,加上有一位本就配置的禮官。

宋國的禮官服飾與驛站的那位吳女官身上的服飾差不多,只是為了區分宮內官與宮外官,腰間佩戴的帶子顏色有所不同,外官是綠色帶,內官是紅色帶。

“微臣陳楚拜見娘娘。”陳禮官帶著宮中侍女齊齊站在殿外迎接這位遠道而來的璟妃娘娘。

“起身吧。”李如凰露出得體的微笑望著面前整整齊齊的人群。

“微臣帶著娘娘您入殿行禮。”陳禮官緩步走上前弓著身子說道。

“那便走吧。”

隨即常嬤嬤扶著李如凰往內殿走去。

內殿門口有一棵紅梅樹,高大的樹枝緩緩攀上宮牆,繞牆而生,殿內別有一番韻味,寢殿內上等楠木作梁,南海珍珠作簾幕。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鑲金羅帳,帳上遍繡銀邊海棠花。羅漢床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不禁讓人咂嘴。

“娘娘還請按規制坐在床上,待陛下來後再行禮節。”陳禮官字字分明,言語溫潤。

“多謝陳禮官。”李如凰說出的話倒是讓陳禮官有些錯愕,這宮中的娘娘一個比一個不好伺候,原想著這位大周公主當是千嬌百媚長大的,性子自然是十分嬌縱的,沒成想竟十分謙遜。

很快陳禮官便面露微笑“這些都是微臣應該做的,陛下應當再過些時候便來了,還請娘娘在此等候片刻。”說完陳禮官便帶著侍女先行退出內殿。

如喜和常嬤嬤作為李如凰的貼身侍女留在了殿中。

“公主您要不要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如喜附到李如凰身旁悄聲說道。

“往後在這宮中都喊我娘娘,可聽見了?”李如凰提起食指豎到唇邊,正聲說道。

如喜面色一怔,這才回過神來忙說“奴婢知道了。”

“你去取點從宮外帶來的小食吧。”李如凰不敢敞開吃,哪怕現在已經有些餓了,但畢竟人多眼雜,稍有不慎傳到有心人的耳中倒成了她的罪過了。

常嬤嬤在一旁面色有些不對。

“嬤嬤,何事讓你這樣神色不定?”李如凰嘴角噙著一抹笑問道。

常嬤嬤瞧著面前笑臉盈盈的公主多有不忍,“娘娘。”卻欲言又止。

“嬤嬤有事便同我說,入了這宋國的皇宮,倒只剩下我們三人相依為命了。”李如凰寬慰道。

“娘娘,這宋國皇帝,不是老奴不願說,實在是瞧不起我大周。”說著常嬤嬤眼中含淚。

李如凰聽著一貫規矩的常嬤嬤訴不平,輕聲一哂“嬤嬤不必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這條路是我自已選的。”餘下的李如凰悉數嚥了進去,沒有說出來。

常嬤嬤聽後連忙帕子取出來將眼中的淚水擦拭掉,“老奴只盼著公主平平安安的。”

來宋國既是大周的戰備需要也是李如凰為自已的胞弟李紈固位的機會,談不上多好,但起碼遠離了大周早已糜爛的後宮。

稍稍墊了肚子以後,一切照常進行,李如凰舉起孔雀羽扇,等待著宋皇的駕到。

可這一等便是幾個時辰,常嬤嬤和如喜早已出門侯在殿門口。

“陛下駕到。”只聽見門外尖利的嗓音。

檀木門緩緩開啟又合上。

那人長髮披肩,一身絳紫色長袍,繫著同色腰帶,勾勒出寬闊臂膀,窄腰長腿,走路時帶著些慵懶勁兒,面帶微笑,神情淡漠,望著不遠處的紅色身影,微微挑眉,一把坐在了金鑲玉製的桌旁,修長的手指不緊不慢的在桌上敲打著。

李如凰聽見了門口的動靜卻不知為何那人沒有上前來。

“公主還是自已掀開吧。”男人嗓音慵懶帶著些許散漫。

扇子後的李如凰皺了皺眉,放慢語氣,溫聲說道“陛下,此舉於理不合,恕妾身無法遵旨。”

顧裴聞言挑了挑眉,“公主不是一早便知道朕是個逆賊了嘛?禮制?笑話,我的天下、我的後宮只有我能說了算。”說著顧裴的語氣越加強硬,帶著些篤定的意味。

李如凰揚起唇角,扔開扇子,一把將頭上的蓋頭掀開,頓時頭上的釵、金制流蘇隨著那陣風起舞,發出悅耳的響聲,露出玉面。

挽著手緩緩走下榻子,上前,走到這位不可一世的皇帝面前,行禮“嬪妃李如凰參見陛下。”

顧裴望著面前的佳人,抿著薄唇,一個身影在腦海深處緩緩重合。

“你沒事吧。”

“這個給你,以後看到他們欺負你就把本公主給你的牌子亮出來,他們一定不會欺負你了。”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努著嘴,望向一襲破衣的十分瘦弱的鄰國質子。

拉回現在,望著遲遲跪著的李如凰,顧裴卻沒了興致,站了起來,什麼都沒說,開啟了殿門,下令說道“回宮。”

與其說是掃興不如說倉皇逃離。

“擺駕承明宮。”萬福尖銳的嗓音響徹整個潭華宮。

李如凰緩緩直起身,望著漸漸遠去的人群,鬆了一口氣。

如喜和常嬤嬤趕忙跑了進來,將跪在地上的李如凰扶了起來。

“娘娘您沒事吧。”常嬤嬤擔憂地問道。

李如凰搖了搖頭,面色如常。

“逃過一劫,不是嘛,嬤嬤。”李如凰抿著唇,眼神有些空。

承明宮

“陛下,奴才為您寬衣。”萬福鞠著身子恭敬地說道。

“幫我把那件玄袍取過來。”

“是。”

銅鏡前,顧裴望著鏡中赤裸的上身,縱橫交錯的疤痕佈滿他的前胸,這是無力反抗的童年,也是肆意瀟灑的青年,是他懦弱的標誌,也是英勇的勳章,他抿著唇,沒有說話。

腦中忽然蹦出來一個名字。

穿上玄袍後,背對著萬福說道“讓賢妃過來。”

萬福有些詫異,今日過後怕是又要流言四起了。

“喏。”

宮燈高高掛起,賢妃穿著薄薄的粉色內衫,外頭搭著一件白色的披風,有些忐忑地邁進了承明殿,起初聽見陛下詔令時,賢妃內心欣喜不已,但欣喜過後卻有些顧慮,今日是大周公主入宮之日。

她......

賢妃是英國公嫡幼女,顧裴納入宮中不過是為了拉攏英國公,進宮後便也不過是個擺設,如今後宮第一次寵幸的人,倒成了他顧裴洩憤的工具了。

賢妃牢記著嬤嬤對自已的囑託,一步一步地走上前立住。

“陛下。”賢妃嬌滴滴地喊道,粉面含春,媚眼如絲地望向座上的顧裴。

“過來。”顧裴眼睛都沒有抬,只管倒著壺中的酒。

賢妃望著自已傾慕已久的人,緩緩走上前,半跪在顧裴身邊,嫩白的腬胰接過放置在酒壺為他倒酒。

一舉一動都好似精心設計過一般,酒液緩緩倒入玉盞中,賢妃的眼睛卻一直盯著身旁的顧裴。

顧裴喝的有些迷離了,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可一向清醒的他又怎麼會把自已置於這種情況下呢,無非是想要逃避。

他一把扯過身邊的女人抱坐在自已懷中,那女人手中的酒壺因為一瞬間的扯動被甩在了地上,瓊液緩緩流下,將名貴的波斯地毯打溼。

賢妃周身充斥著炙熱的男性氣息,原本就嬌豔的臉上反倒更加紅豔了,“陛下。”她嬌媚地喚著顧裴,好似在喚自已的情郎。

顧裴望向懷中的女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她柔嫩的下巴,語氣散漫,

“朕怎麼不知後宮還有愛妃這樣嬌嫩的花朵,朕對於美好的事物一向喜歡摧毀的。”

話音剛落,賢妃彷彿受到了鼓舞,潔白的皓腕攀上顧裴的健壯的臂膀,靠近他的耳畔,氣若幽蘭,若有若無地吐出蘭息“那陛下可要好好憐愛臣妾,被陛下垂憐是臣妾的榮幸。”

許是這話將顧裴說動了,顧裴輕哂一聲,在賢妃的小小的驚呼聲中將她抱了起來,大步邁向龍床,頃刻間床邊的簾紗漫舞。

忽地傳來一聲“啊”。

賢妃顫巍巍跪在榻前,雲鬢鬆散,衣服也十分凌亂,露出皎潔的脖頸。

眼睫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貝齒輕咬著紅潤飽滿的紅唇,溼漉漉的杏眼不時地瞥向踏上的顧裴。

顧裴直起身,坐在榻沿,慢絲條理地理了理鬆垮的衣袍,喚道“過來。”

賢妃定下心神,低著頭輕輕挪蹭上前,纖細的藕臂搭上顧裴的腿部,小聲道“陛下,臣妾錯了。”

顧裴低頭睨向她,嗓音特別溫柔“說說,錯在哪兒了?”

見他態度緩合,賢妃的動作愈發大膽,緩緩移動身子,俯身將柔軟的胸脯搭在了他的腿上,手指不安地絞著袖邊,聲音十分真誠“臣妾剛才被陛下身上的疤痕給嚇到了。”說著,又補上一句,盼著能打消顧裴的怒氣,“臣妾沒有想到陛下經歷了許多磨難。”

顧裴似是輕蔑地哼笑一聲“磨難,你的那位太后娘娘也有不小的功勞。”

漸漸的,那雙沾染了無數鮮血的、骨節分明的手輕柔的拂過賢妃的背,最後徘徊在纖細的脖頸處,帶起一陣毛骨悚然的戰慄,不帶任何慾望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捏著她的後脖頸。

賢妃死死要緊嘴唇,強壓住心底的恐懼,顫巍巍地抬起柔軟的指尖,就去解顧裴的衣袍。

顧裴挑著眉,靜靜地看著她生疏的表演。

褪下的衣袍緩緩地拂過縱橫交錯的疤痕,露出精壯健碩的胸膛,快推至腰間時,修長的手指卻一把制止了接下來的動作。

賢妃抬起頭,忐忑地望向面前的男人。

“齊凌宜,你未免太高估自已了。”男人的眼中帶著戲謔。

隨後,賢妃的胳膊被一把甩開,沒有穩住,整個人癱倒在了毯上。

只聽見男人冷冷地說道“下去吧。”

賢妃強顏歡笑,努力拾起自已的身份,爬了起來,脊背僵直。

拖著被扯開的紗裙,朝著顧裴欠了欠身。

轉身時卻聽見男人再次開口“今夜之事,該怎麼說,你自已好好掂量掂量。”

身形微微一晃,咬著腫脹的紅唇,眼中含著淚水,赤腳踩在冰冷的玉磚上狼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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