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殿中的對話在繼續。

“珍珠,朕知道,採珠女怎麼回事?”李二皺了皺眉,問道。

馮智戴說道:“陛下,珍珠需要採珠女下海去採摘,由於常年下海,因此採珠女普遍體態修長、身形優美,聖賢有言,匹夫無罪,懷壁其罪,採珠女便是因此遭到賊人覬覦。”

李二聽了頓時便是怒氣勃發,責問道:“官府不會進行保護嗎?”

馮智戴一聽李二這話,不由暗暗心驚,這是要問責馮家嗎?想了想,說道:“陛下,嶺南皆是沿海,大海太大了,護衛不過來啊。”

李二聽了頓時啞然,確實啊,嶺南皆是沿海,海盜可以從任一個點登陸,防不勝防啊。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不能多造些戰船出來嗎?”李二問道。

李二問這話的時候也是有些心虛,這抵禦海盜本是朝廷的事,但現在大唐初立,朝廷窮的一B,前幾月渭水之盟還被頡利勒索了一大批錢財,國庫現在都可以餓死老鼠。

臨近過年,官員和軍隊的俸祿都快發不出來了,雖然知道應對海盜襲擾最好的方法,便是出動戰艦去消滅這些敵人,但大唐此時只有登州和杭州兩個海港有戰艦,而且數量不多,水軍戰鬥力也不高,大海茫茫,想要找到海盜談何容易?

所以此時的大唐根本顧不上海盜劫掠的問題,只能希望各地官府組織抵禦。

但組織抵禦僅靠各地城衛軍是不行的,海盜上岸劫掠來去如風,等城衛軍來時,海盜早已從海上遁走。另一個辦法便是組織民壯來抵禦,但這需要錢財,現在各地錢財也都被世家掌控著,各地官府也是有心無力。

果然,從馮智戴口中傳來,“陛下,嶺南窮儊,大船造不起,只能造些小船,但作用有限。”

“嗯,朕聽說你們在長安售賣白糖,一兩便售價兩貫,怎麼會窮?”李二撇撇嘴說道。

“嗯,白糖是家裡剛研發出來的,也是希望能賣個好價錢,招募一些高手匠人前往嶺南,製造一些海船出來抵禦海盜。”

“哦,招募高手匠人?可有人報名?”李二說道。

“陛下,我等昨日方入城,尚未開始招募,估計不太好招,但凡有生計的匠人也不願意前往嶺南啊。”馮智戴說道。

“嗯,那你們準備怎麼辦?”

“只能出高價,看是否能招些人過去。”

“嗯,你且在長安多住些時日,朕為你找些工匠,但這些人身家可能不太乾淨,多數是竇建德、李密、王世充等所屬,你可願意?”

“願意,謝陛下,臣代嶺南百姓感謝陛下。”

“嗯,還有何事稟報?”李二問道。

“陛下,臣是否可以和你談一樁生意。”馮智戴有些撓頭,不知道和李二談生意是否合適,要是一言不合,被拉出去打板子可就冤枉了。

想到這裡,也不禁暗暗埋怨五弟的提議。馮智佑曾言,嶺南在朝廷並沒有子弟任職,這個白糖製作出來了,在各地售賣,獲利頗豐,容易遭各大世家覬覦,所以要抱一個大腿,而李二就是最粗的大腿。

“哦,是何生意?這個白糖嗎?”李二問道。

“正是,除了白糖,還有紅糖,未來還有冰糖。若是陛下能給這些售賣的糖題上幾個字,馮家願出三成利給陛下。”

“嗯,白糖、紅糖,未來還有冰糖是什麼意思?要題什麼字?”李二問道,心中已是大為高興,現在國庫和內帑都快空了,這個糖業的生意,眼看著獲利頗豐,馮家能讓利三成,這是一個大的進項啊。

“冰糖比白糖更加高階,口感和用途更加廣泛。只是製作更加繁瑣,臣來京前,尚未研發出來,但想來現在應該製作出來了,至於題字,便是請陛下題上‘大唐皇家用糖’六字便可。”馮智戴說道。

“哦,只要題上這六個字,朕便可得三成利?這是你父的主意?”李二問道,說到最後,聲音有些縹緲起來。

馮智戴聽了心中一顫,想了想,說道:“這是臣五弟智佑的主意,這些糖也是他研發出來的。另外,臣五弟的主意,臣父也是同意的。”

“哦,你的五弟,叫智佑是吧,可是前些時日受海盜襲擊險些身死的弟弟,他為何出這個主意?”李二陰惻惻地說道,說到後來聲音轉為嚴厲。

馮智戴一聽,果然,伴君如伴虎,說道:“臣五弟說嶺南各類糖出來售賣後容易遭人覬覦,要想換來錢財,須要抱一個大腿才行。”

馮智戴說完,垂下了頭,不禁想哭,怎麼連五弟抱大腿的原話也說出來了。

“哦,你五弟年歲幾何,此次有來長安嗎?”李二感興趣地問道。

“臣弟倒是想來長安,但他過了年方才十四,年紀尚幼,臣父不願意他千里跋涉。”

“嗯,我倒想見見你這個五弟,讓他有時間來長安,至於題字,可以,晚些時候,內侍會送你府上去。”李二淡淡說道。

馮智戴大喜,自已覺得不靠譜,但五弟非要自已試試,沒想到竟是成了。

有了皇家這張虎皮,想必家裡的糖售賣出來不會遭人覬覦了吧。

連忙說道:“是,陛下若無他事,臣告退。”

李二揮了揮手,看著馮智戴出殿的身影,不禁喃喃說道:“這嶺南馮家倒是生了個好兒子。”

馮智戴出了立政殿,冷風吹來,不禁打了個寒噤,連忙加快腳步出了皇宮。

長安,馮府。

馮智戴見馮智彧傍晚才匆匆回府,哥倆用過晚膳後,馮智戴見馮智彧有些擰眉,便問道:“二弟,今天生意如何?”

“大哥,今天生意很好,白糖、紅糖共計售賣出去了足有上千斤左右,只是今天來了一個人,自稱叫王曲,言語頗為蠻橫無禮,想要插手我們的製糖生意。”馮智彧說道。

“哦,這王曲是何人,敢插手我家生意?”

“我問過家裡在長安的老人了,此人極有可能是東海王氏的人,但身後還有琅玡王氏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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