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嶺南,還沒有對聯、爆竹等後世常見的習俗,但過年還是相當熱鬧的。

官府和民間都有組織賽龍舟、拔河、蹴踘、投壼等娛樂大眾的遊戲,到處都是人山人海,小孩玩玩捏泥人、跳繩等遊戲也是玩得不亦樂乎。

只是今年的嶺南人還會下棋了。

大唐此前就有圍棋,只是太高深了,普通民眾就不會玩,但這種短兵相接的象棋卻是受到了民眾的喜愛。

廣州南面的大集市上,馮家的象棋鋪子依然開張,每天售賣的象棋越來越多。

集市上是熱鬧的,一些小攤販擺開攤後,就擺開象棋開始和別人廝殺起來。

只要聽見,“當頭炮”“將”“再將”等夾雜俚僚口音的大唐話時,馮智佑便是彷彿回到了前世,大學宿舍裡和舍友們用象棋消磨時間的日子。

馮府中,也是兩兩捉對廝殺,棋子踩在棋盤上的聲音清脆悅耳。

但馮家畢竟是將門,子弟們還是對練武感興趣,馮府裡的跑馬場,馮智平、馮智遠和幾位堂兄弟賽馬,還相互下了賭注。

馮智佑前身倒是會騎馬,但和這些從軍伍出來的兄弟卻是沒法比,所以盤口開出來後,只是默默下注,有贏有輸,金額都不大,就是圖個熱鬧。

大年初十,馮智彧回來了,長長的船隊停在港口。此行帶回來了十多萬貫錢財,長安購買的各種物品,還帶回來了五百二十多名工匠。

錢財進入府庫時,馮智彧方才放下心來,這一路上也是提心吊膽的,擔心碰上哪路綠林好漢要過路錢,還有便是海盜出來劫掠,要是出現這兩種情況便只能血戰了。

還好一路平安順利,綠林好漢們過年也不找肥羊了,海盜們也知道春節是大唐防禦最強的時候,這時上岸劫掠,純粹找不自在。

馮盎看著這個二兒子滿頭大汗地指揮眾人做事,點點頭,心下頗為滿意。

把五百多名工匠安置在了一片單獨的院落,這是馮盎接到飛鴿傳信後,讓人建造出來的。

坐船一路也累了,讓五百多名工匠住進去後,只是讓眾人休息,馮府派遣了丫環和護衛前來。

馮府會客廳。

馮暄、馮盎、馮智彧、馮智佑和幾位堂兄弟坐在席上。

馮家支脈眾多,遍佈嶺南各地,但主脈能參加議事的,卻暫時只有這幾個人。

“智彧,此行可還順利?”馮盎喝了口茶,問道。

“阿耶,行程還順利,無論紅糖、白糖在長安銷售得都極為火爆,總共售賣出了二十多萬貫,其中三成利給了陛下,還有近二十萬貫利潤。

除了在長安購買物品,還有在長安的國公府裡留下一部分外,其他的錢財我都拉回來了。”

馮智彧介紹完這次的收入,廳內眾人雖然早已心中有數,但還是引起一陣吸氣聲。

畢竟嶺南馮家窮的太久了,往年便是一年也只有幾萬貫收入。

這還是沒有什麼災害發生的情況下,要是有災害發生,便是大筆的錢財花出去,府庫中也是空空如也。

“不過,阿耶,我們剛在長安售賣紅糖白糖,就遭到東海王家的覬覦,要求入股我們的生意。還好大哥及時求來了陛下的題字,這才免受騷擾。”

“什麼?又是東海王家,看來王家是活得不耐煩了,什麼事都要參與,嘿嘿,這是看我馮盎提不動刀了嗎?”

馮盎臉現怒色,看來對東海王家極為不滿。

大家都知道海盜與內地勢力有勾結,否則海盜劫掠的那些物品如何銷贓出去,馮家便是幾乎肯定和海盜勾結的便是東海王家,只是苦於找不到證據。

“阿耶不要動怒,有些事只看實力,證據什麼的其實不是那麼重要。”馮智佑沉聲說道。

“嗯?怎麼說?”

“能用的法子很多,先把海船給造起來吧。”馮智佑笑著說道。

馮盎點點頭,有些猶豫不定地問道:“對了,彧兒,那些工匠是怎麼回事?”

廳內眾人也是同樣有著疑慮,登時不由得都看向馮智彧。

“這個,阿耶,我在長安出市價招募工匠,但能招募來的不足雙手之數,之所以有這麼多人,是因為,陛下送的。”

“什麼?”眾人聽了都是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

眾人都聽說過這位李二陛下,就算給了製糖的三成利給他,但只要他腦子不是壞了,或是被門夾了,便絕無可能把這麼多工匠送給嶺南。

“阿耶,這些人有些問題,嗯,他們是出身於前朝叛軍的,李密、竇建德、王世充等陣營都有,他們投降後,不願意為朝廷出力,把大哥說,陛下不忍殺他們,便流放到我們嶺南來。”

明白了,明白了,原來是些忠於前朝叛軍的工匠,眾人不由恍然大悟。

“這些人送到我們長安府邸時,是當朝宿國公程咬金送過來的,多次叮囑我等要善待這些工匠。

而且揚言說,有時間的話,會和當朝大將軍秦瓊、尉遲恭等人來嶺南看望這些人。”

這是什麼意思?馮暄作為長輩也聽不明白,不由問道:“三弟,這是何意?”

“嗯嗯,當今陛下出身軍伍,殺伐果決,不過是五百多工匠罷了,在這位陛下面前,根本不是事,估計還是有人幫著求情了,這才讓這些工匠活了下來。”

“嗯,三弟,你是說求情的人便是宿國公等人。”馮暄有些明白了。

“哈哈,二哥,你想想,程咬金、秦瓊、尉遲恭等人的出身便明白了。這幾人出身瓦崗,歸順大唐前,可是在李密、王世充等人帳下效力過的。”

廳內眾人這才全然明白過來,當然,馮智佑卻是早就明白了,大唐初期這些名人,後世之人莫不耳熟能詳。

“如此說來,這些工匠屬於不聽話的,他們要是不做事怎麼辦?我們總不能養著他們吧。”

明白了事情經過,馮暄又是大為皺眉,馮盎想了想,暫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卻不防一個聲音響起:

“無妨,這些人交給我就好,保證他們乖乖聽話。”

眾人一看,卻是馮智佑說的。

“佑兒,這些人朝裡有人,可不能硬來?”馮盎沉聲說道。

“不不不,根本不用什麼硬來,阿耶,你放心,只要我多和他們談談,他們便會為我們效力的。”

“你說的可真?”

這事眾人都沒什麼好的辦法,要是馮智佑能讓這些人出力,卻也是讓眾人卸下一個大包袱,而且要造海船,還是要依靠這些人的。

“當然,這兩天我就去那處走走,和他們交流交流。”馮智佑極為肯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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